第4章 败家
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严赫靠着灵活的身手成功的夺走了郭嘉的二锅头，却在晃着酒瓶朝对方炫耀时被李贺照着脑袋拍了一巴掌，嘲笑他的郭嘉也没能逃过去。
“好痛！”郭嘉抱头哭诉，“用这么大力气会被打傻的，长吉你都不爱我了！”
“太失礼了，快给我向客人道歉啊！”李贺按着郭嘉就要向钟离赔礼。
“几位一片赤忱之心，何来失礼一说？”钟离并不介意几人的打闹，热闹一些总归是好的，虽说总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从前的记忆，“只是天色已晚，在下暂时无有落脚之处，不知今日是否可以叨扰一夜？”
令钟离没想到的是，原本还在揉着脑袋怒瞪李贺的严赫，闻言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都半夜了！”片刻后，严赫哀嚎一声，“我家在市中心啊！开车都要两小时！”
“我送你吧。”李贺叹气。
“我来送小赫赫吧~”郭嘉抱着个猫猫头抱枕晕乎乎的举手。
“你还想酒驾？”李贺瞪他，郭嘉笑眯眯的也不吭声。
“一起嘛一起嘛，”郭嘉撺掇他，“放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放心吗？我可是会偷偷喝酒的，普通科员可看不住我。”
最后还是四个人一起了。
“钟离先生可以和我一起住，”严赫伸手比划了一下，“我家是个大平层。客房很多的，采光隔音都很好。”
“那便暂且叨扰了。”钟离并未推脱，并伸手取出一枚色若晴空的宝石交给严赫，“此物权作租住的费用。”
“这个颜色我喜欢！”严赫捧着这块半个拳头大的不知名宝石，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但是不用付租金的，所以我可以把这个当作礼物吗？”
严赫说着满脸期待的看向钟离，在得到钟离的同意之后欢呼一声，然后上身探过车子的座椅，拿着那块宝石向郭嘉炫耀，又在李贺的怒视下乖乖坐了回去。
在目送着严赫带着钟离上楼之后，李贺靠在座椅上，按了按太阳穴，略有些疲惫的询问道：
“确认了？”
“嗯嗯，”郭嘉面颊泛上一抹醉酒的酡红，动作慵懒的点头，但眼神里却是难掩的兴奋。
“你情绪不太对，是不是有点亢奋过头了？”李贺不解的看向整个人都给他一种不太对劲感觉的郭嘉，“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我才没有不对劲，”郭嘉把脸埋在猫猫头抱枕上，用力蹭了一下，随后扭头看向李贺，“你知道我发动异能之后看到什么了吗？”
郭嘉的异能力名为十胜十败论，具体功能是，指定两个对象，异能力会随机选取二人差异较大的特性与信息反馈给主人，已知信息可指定排除。尽管这一异能看起来有些鸡肋，但在郭嘉手上的作用和指定获取十条情报也相去不远了。
“是什么？”李贺也被郭嘉勾起了好奇心，毕竟郭嘉这种聪明人很少失态至此。
“是龙啊。”郭嘉兴奋的一拍李贺的肩膀，“你见过龙吗？我刚才看见了！该让太白也来见见这位钟离先生的，那可是龙！”
尽管只是恍惚间通过异能得见的惊鸿一瞥，但郭嘉很清楚的意识到，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瑰丽生物。
降自陨星，游于四野；引岩为骨，蕴明八荒。
半月后
黄昏时分，采光极好的落地窗前，身穿浅灰色家居服的青年浑披散着一头泛着潮气的长发，浑身沐浴在夕阳的辉光下，姿态放松的坐在西式的小圆桌旁，手里拿着一本地质学的书，正认真的阅读着。
“我回来啦~今晚吃什么？”
严赫欢快的扑了过来，努力的分辨着空气中食物的香气，这段时间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一日三餐的时间了，钟离先生的手艺是真的没话说，哪像他哥，一下厨那就是厨房和他今天必须得没一个的节奏。
“晚饭是腌笃鲜和莲子蛋羹。”钟离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任由严赫凑过来伸手扒拉他的头发。
“先生的头发颜色很漂亮，”严赫抓着青年发尾的动作很轻，在仔细的观察过后，有些恍然的说道，“我在学校想了一天呢——先生头发的颜色和我们地理课上学过的那个丹霞地貌的颜色超像的。”
“先生知道丹霞地貌吗，就是那个‘丹霞夹明月，华星出云间’的丹霞。”
“‘上天垂光彩，五色一何鲜’，出自曹丕的《芙蓉池作诗》。”钟离合上手中的书籍，语气和缓，“今日光景不错，小赫，现在抬起头，看看窗外。”
严赫依言看向窗外。
窗外，赤色的霞云漫天。
“真奇怪啊，我已经走了一路了，居然没注意到。”被窗外的景色震撼了片刻之后，严赫纳闷的说道。
“晚霞不过片刻光景，归途时未必得见。”
“也是哦。”严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先生，我家公司出了点小问题，白哥还在自闭，我哥也不在，你要不要作为临时监护人和我一起去看看？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拜托啦——那边很危险的，我要是自己跑过去一定会被大家罚写检讨的！”严赫完全不给钟离拒绝的机会，“那里非法组织简直遍地都是！”
“自然，毕竟这也是契约的一部分内容，”钟离眼底带着笑意，看向严赫，“[在同行的时间结束之前，我此行的花费由你承担]。”而同行的时间还远未结束。
“说真的，先生，你好贵。”也回想起契约内容的严赫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半月来的花费，突然发现如果不是自己有钱，恐怕还真养不起总是想要包场的钟离。然而钟离的眼光极好，连评价都相当精准，严赫自己也是个只看质量不看价格的，于是家里多了一堆功能相同、只有外观不同的物品。
是不是该找个人来控制一下他俩的行为了？
比如说那一柜子的紫砂茶具，倒也没必要每个造型来一套？
但是好像每个造型都有它独特的含义呢，尤其是先生为他挨个做过解释之后，总觉得不全买下来有那么一点亏了。
“我觉得先生应当去做销售。”严赫发出了真心实意的感慨，没人能拒绝钟离的推销，没有人。
钟离略微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从事过的行业，好像没有类似的。
“以普遍理性而论，可以一试。”
这个就不要试了啊！
严赫大惊失色，他已经能想象到面对偷工减料的产品，钟离自己先辞职的场景了，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那还是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我们先准备一下，明天早晨十点的机票，我们得七点之前出发。”
虽然严赫转移话题的技术算不上高明，但看得出来少年对自己那点不信任的钟离还是从善如流的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既然如此，除了换洗衣物之外，小赫你还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
这话说完，严赫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他艰难的开口。
“我哥带我出差的时候只带了我自己。”其他都是现买的。
他好像完全没资格说别人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