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奶盐味
夜深人不静的宿舍楼道时不时的传出女生口中失声的尖叫声。程知安在宿舍门口前徘徊，偶尔看一眼时间。
熄灯15分钟，行动！
猫着身子，弓着腰，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从外推出一条细细的缝，探出头来，葡萄般的双眸在一片黑暗中反复确认。
确认安全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蹑手蹑脚的关上了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眸呆滞的看着屏幕。官网一直没有给出说法，论坛上的争论也一直没有停下来。撞得过分雷同，两家书粉更是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程知安重新打开了电脑，面对一片空白的页面，双手落在键盘上，缓而轻地敲击起键盘。从外面走了一圈回来，想法如黄河之水奔流而来。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敲了2000字了。
废寝忘食的码文，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变化。到了结尾的时候，程知安想在最后埋个伏笔，突然卡顿。突然就打出林斯昱的字眼。
程知安楞了，身后的女子也傻了。
“怎么又想到他了？”程知安喃喃自语，说着就要把这三个字删掉。“还试试？你这么形象，你怎么不追我啊？我追你，我怕是嫌命长，再被你学校的迷妹们骂死。”
那女子惊了，屏住呼吸，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看着程知安还在喃喃自语，没忍住的开口问道：“学长要追你？”
“不是啊，他让我追他。”
彤彤挑了挑眉，“那追得上吗？”
程知安下意识的回答说：“不知道，他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程知安意识到的时候，机械的转过头，发现彤彤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那个笑容，绵里带刀，看得程知安心里发颤。扯了扯唇角，小手挂在胸前，手指抓了两下，“好巧啊，你也梦游？”
“巧个鬼啊。”彤彤和她的爪子记了个掌，随后起身直接将灯打开。
“哎，她们还睡着呢。”程知安小声地提醒道。
彤彤白来了眼，“睡什么睡？你看看有人吗？她们两个去图书馆通宵去了。还挺能坚持，熄灯了15分钟才敢进来，长脑子了啊。”
程知安听到这话，顿时哑口无言，脸上已经连尬笑都挂不住了。刚才的一切，就是套路！
这个女人……
彤彤扯了把椅子坐在程知安身侧，让她面冲自己，翘着二郎腿，好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自己交代吧，你和学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今天上课就不对劲，专属座位，私人教学。小妮子，今天不交代清楚了，不许睡觉。”
程知安瞅着这架势，这威逼，扛不住啊。她的话如细水长流般缓缓而出，交代完之后，耸耸肩说道：“就是这样了。”
彤彤面色肉眼可见的发生变化，激动雀跃，欣慰非常。媚眼如丝，“还想撇清关系呢，这都让你试试了，肯定有戏呀。林学长什么时候这样过？让你试试，就是说明他喜欢你！”
“害，我家白菜被拱了，我居然还挺欣慰是怎么回事。”彤彤笑着调侃，“别想否认啊，不然你怎么会突然跑到人家家属院去。”
程知安无奈的说道：“我是找人才去的，没想过又碰到了。我的审核君记得吧，他就住在南苑，我上次去送初稿也是给他的。这次也是因为心情不太好，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结果……”
彤彤抿着嘴笑，接过话去，“结果审核君没见到，却捡到林学长当男朋友。瞅瞅你这逆天的运气，这好事怎么都让你赶上了呢？”
程知安撇撇嘴，“他不是我男朋友。”为表决心，挺了挺胸膛，“我的真爱是cp，是小说。”
“拉倒吧你。”彤彤都没搭理她这茬，“追学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录音为证。”
程知安眉头一锁，“所以，林斯昱会知道，你是透漏的风声。”程知安十分肯定的说道，“我就知道，他怎么就平白无故的知道，还这么言之凿凿的。”
彤彤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这还不是为了你？你和学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起了歹念了，cp什么的，还是放一放吧。”
喜欢吗？只是觉得有了不一样的感触吧。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心很慌，大脑一片空白。明明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异常的淡定，可唯有他不一样。
“宝儿，你打算怎么追他啊？用不用我给你支点招？”彤彤一副恋爱大神的模样。脸上写着：听姐的，准没错。
“我又没追过人，我怎么知道。”程知安颔首看着和审核君的聊天，暗暗的发消息，“大大，新章节已发送，请查收。”
【神秘暖心的审核大大】：“已审核。太晚了，去睡吧。”
【长安之下】：“呀，大大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这算是良心发现？”
【神秘暖心的审核大大】：“当然，难得我善良一次。还不好好感恩戴德？”
【长安之下】：“呵，要不要来个谢主隆恩？”
林斯昱扯了扯唇，冷淡的面孔上多了几分笑意，“可以有。”
看审核君回消息的速度，言简意赅的表达。“在忙吗？”
“有一些，有些事得处理，明天就好了。”林斯昱简单的说道。
彤彤注意到程知安的情绪波动，“姐妹，都有了学长的认可了，还惦记着你那审核君呢？话说他到底长什么样啊？”
程知安已经懒得去解释了，“不知道，没见过。”
彤彤双眸一震，“你这又是送书又是找他的，他还可以定了一个月的章鱼小丸子，还没见着呢？照片总可以有吧。”
程知安失落的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他的空间里，干净到和纯净水一样，啥也没有。“我也奇怪呢，审核君说准备出门了，结果迎面出来的就是林斯昱。差点就碰上了，结果林斯昱带我去吃了个饭，啥也不是。”
程知安这一吐槽，在彤彤的眼中就是，大写的不知足。留下一句，“审核君和学长，我站学长。睡觉喽。”
认真敲下几个字，“那你忙吧，晚安。”程知安不做过多的打扰。
看到程知安的留言，林斯昱冷冽的脸颊先是松了松，再抬头时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
“这个是‘长安之下’在下午3分48秒是提交的审核，我在5点05分审核完毕。这个是作者‘可可’下午5点10分提交的，11分就审核通过。”林斯昱拿了两分对比图出来，有条不紊的说道。
“就是抄袭，也不该是我的作者抄袭这个人的。现在的风评就是一边倒，对于‘可可’作者不好言论，网站就积极控评。到了我们这，怎么就放任不管了？”
林斯昱再次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几人面前，“这个是‘长安之下’和‘可可’的本站收益表，以及渠道测试表。‘长安之下’相对稳定，而‘可可’只有在个别章节时才会呈上涨趋势。”
面对有人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额间已经浮出了一层细汗。林斯昱并没有因此罢手，而是继续说道：“我倒是挺好奇‘可可’是怎么入围的‘书海’？”
林斯昱的询问像是一种无形的威压直接压在他们的身上，只觉得这个看似好相处的在校生，身上却多了社会的气息。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的，护犊子。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映射到程知安的脸上，蝶翼般的睫毛微颤。那双明动的眸子缓缓睁开后便迅速闭上。一只手在枕边胡乱的摸着手机，翻个身后胳膊遮挡住了半边脸，长而密的睫毛扫过她如雪的肌肤。
眯着眼努力的看着手机屏幕，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作者后台看看数据。不经意养成的事已经成了她每天的固定习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撞文的事，数据竟然高出了不少。
打了个哈欠，缓缓坐了起来，依靠着她的玩偶。发现两个通宵图书馆的两个人已经回来了，正一脸歉意的看着程知安。以为是她们的动静太大，所以吵到她了。
程知安笑了笑，轻声说：“没有，我是自己醒的。”两个人眼下有一圈浓浓的青色，眼眶中的红血色，眉眼下垂的疲惫。并没有多聊，一沾枕头就睡了。
看着她书下面的评论，发现有些言论已经都删掉了，而且官网还给出了个相对合理的说法这才算是平息了舆论。
沐沐行动力杠杠的啊，人虽然在出差，但是效率不错呀。
因为这个事，半宿都没睡踏实。看到如今的局面，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忍不住夸赞沐沐，“亲爱的，这次的事真的多亏有你啊。害，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完了，已经离不开你了。”
“沐沐，我想要赖上你了。哎，要不你收了我吧。”程知安飞快地打着字，屏幕对面的沐沐看得是一脸懵逼。
啥啊？他又做啥了？“咳咳，宝儿，虽然我是不介意收下你的，但是我想知道发生啥了？好事扣到我头上也得让我先知道是谁吧，我好领下。”
“官网的消息你没看？”程知安蹙着眉反问。
隔了好一会儿，沐沐才幽幽的冒头说道：“看完了，是你家审核君做的。完了，我家宝儿要抛弃我，另觅他偶了。”
程知安笑着撇撇嘴，没想到居然会是他。看来昨天晚上说有事，准备出门之类的，应该就是为了她这个事到处奔忙吧。
简单的聊天内容，只让她放心。怪不得他说，‘明天就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长安之下】：“沐沐说，是你去施的压。”程知安紧张的等着消息。
【神秘暖心的审核大大】：“不算施压，陈述事实而已。”
【神秘暖心的审核大大】：“你现在算我的作者，怎么能让你受委屈呢。”
怎么有种，你现在算我的人，怎么能让你受委屈的错觉……
程知安虽然没有正式踏足社会，但是也知道绝对不会想他口中说的这么轻巧，可是他居然什么都不肯说。握紧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唇角洋溢的笑容，似清晨明媚的阳光，温暖又恬静。
似乎心中的指针好像偏移了一些，当时的豪言壮志在这一刻像是被撕裂了一个不大的口子。
‘书海’活动的时间确定下来了，好巧不巧的和学校周年庆居然避开了。就算程知安要去参加开幕式，回来后也有时间去彩排。
从班导的办公室无精打采的出来后，拐角处等待她的不是别人而是面带微笑的彤彤。一把架住了程知安的脖子，“怎么样？”
程知安妥协的叹气道：“托你的福，非上不可。”
“我已经帮你联系过，原本对方还不同意，结果一听是你程知安，想都没想就应下来。”
程知安对这个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是谁啊？”
只见彤彤上扬着唇角，神秘兮兮的说道：“见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