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
沈倾听不懂,这会儿也顾不上理解。他的注意力, 全都放在了颈窝, 庄越发烫的脸,炙热的呼吸, 让那里跟烧起来一样。
沈倾心跳的越来越快,呼吸也变深重,手臂将这纤弱的身躯抱在怀里, 熏然的也醉了一般, 忘了一切。
回过神来,庄越半天没动静, 他才去抬对方的脸,哭笑不得的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等庄越酒醒,已经是下午,他只觉干渴得厉害,从床上一个翻身,就扑到圆桌那里,灌下一杯温水,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
庄越咂咂嘴:“不对, 这水怎么还是温的?”
水是昨晚的,茶壶又不是保温型的, 放到现在怎么也得冷了。
“那是因为, 我刚给你换的。”推开门,钟云衣抱着衣服和篮子,没好气的说, “沈倾说你喝醉了,担心你醒来口渴,让我特意给你预备了温水。”
电光火石之间,庄越想起来了。橘子味的是气泡酒,他竟然喝醉了,还乱七八糟的说胡话!
他呻|吟的跌坐到圆凳上,钟云衣放下刚帮他收拾回来的东西,叉腰嘲笑:“这会儿知道羞愧了,没有一点酒量,就别学人吃酒。”
庄越没脸见人,捂着脸,声音瓮瓮地说:“我怎么知道,果味的竟然是酒!”
钟云衣看够了笑话,才道:“长个教训吧,下次可别稀里糊涂的,你也真是出息,醉着让人抱回来。也就沈倾了,别人谁能弄得动你。”
“啥?沈倾抱我回来的?”庄越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哆嗦着问。
钟云衣没给他半点幻想,残忍的点了点头。庄越顿觉受到成吨的伤害,自闭了。
他,不仅在喜欢的人面前喝醉了说胡话,还让一个女孩把自己给抱回来,简直丢人到宇宙边缘!
脸上羞得热度下不去,庄越埋在手臂里,见他不肯起来,钟云衣把手放在他肩膀,按了按。“我不知道你竟这么在乎我当初说的话,你要不好意思,不如我陪你找个时间,悄悄的去看丹师?”
庄越想起自己关于扁和平的一番言论,崩溃的抬起头,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地:“我求求你,这件事你就忘了吧!!”
听到动静知道庄越醒了,想过来看看的沈倾,听到这声发自肺腑的呐喊,在门口站住了脚。
拳抵在唇边,沈倾忍笑,同时也懊恼,早知道就不那么贸然去问钟云衣,也免得她被人笑。
脑海中闪过片段,沈倾耳廓发热,不自在的眼神闪了闪,其实、其实也还好,她没必要那么在意。
不过这种话,无论他以哪种身份和性别,都无法说出口,他有什么资格呢。
想到这里,沈倾神色黯然,渐渐的没有了表情,转过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庄越无地自容,生怕沈倾过来,他更加的尴尬。好在沈倾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样,这天一直没有出现。
转天,新的一轮课程开始,庄越满心萧瑟,要不是明光的课不好耽误,他真想像小时候逃避上学一样,装病请假。
他连沈倾的面都不敢见,躲躲闪闪的去了课堂,才发现似乎是自作多情,并没人议论他,嘲笑他。更没有半个人好奇,跑过来问东问西。
再问了钟云衣情况,才知道昨天沈倾是用法术带他回来,根本就没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知道真相后,庄越后悔的不行,他不该那么躲着沈倾,明明是自己大意,沈倾照顾了他,却连声谢都没有得到,岂不是心寒。
他坐立不安的上完课,饭也顾不上吃,就直接去了上善若水。
以前大课的时候,下了学,沈倾总会和他在这里待上一会儿。怀着忐忑的心情,庄越穿过书架,走到书室的深处,那张靠窗的书桌旁,沈倾正安静的握着书卷。
还好,他在这里。
庄越凑过去,一脸的讨好,期期艾艾的说:“谢谢你,沈倾。昨天、昨天我醉了,我真不知道那果味的是酒,还害得你照顾我。”
“你不用道歉,你我之间是朋友,照顾你是理应的事。”沈倾平静的说。
“嗯嗯,对,我们是朋友。”见沈倾没不高兴,庄越原本应该开心,可心里总觉得怪失落的。
沈倾亲口承认他们是朋友,他是该高兴的,可为什么这么不是滋味,这么难过呢?
之后,俩人的相处似乎是恢复了日常,可庄越总觉得有什么变了,原本觉得已经很亲近,沈倾却在不着痕迹的保持界限。
庄越咬着唇,沮丧不已,酒精果然是害人不浅。他那天荒唐的样子,到底还是让沈倾讨厌了吧?
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就连那箱子果味的清泉仙酿,庄越也不想看到,也不管是花了多少云筹买的,直接分给了月貌居其他的人。
就在庄越情绪低落中,天气开始转暖了,这天他上选修,晚上回到月貌居,钟云衣兴奋的来敲他的房门。
“庄越庄越!月底有小试,你一定要跟我组队!”她拉着庄越,不容拒绝的说。
“什么小试?”庄越迷糊的问。
“是小道消息,这个月底有一次小试,若能得了头名,就能下山去陪都游玩!”钟云衣打从来了明光后,就再没接触过凡间,能有出山的机会,她势在必得。
“哦?”庄越的兴致也提了起来,“确定吗?”
钟云衣点点头,肯定的说:“我去问过师姐了,这是新人第一年的惯例,得胜者可以外出春游。”
这大概就跟奖学金一样,是对优等生的奖励吧。庄越很快想明白:“我参加,是什么类型的小试?”
“有入定试,还有选修试。组队当中,必须有一人是会武器的。”钟云衣说。
这也是她为什么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拉庄越组队的原因。庄越的剑练得是出名的刻苦优秀,同年的新人们还没有能胜过的。
庄越只关心另外一件事:“沈倾呢?可不可以一块去?”
钟云衣道:“我就知道你得问,沈倾是正羲宗的弟子,当然是不能参与我们小试的。不过因为沈倾是前来交流的弟子,只需报名,即可一块前去陪都。”
等钟云衣一走,庄越立刻就去问沈倾,要不要一块去。
看着庄越脸上的期盼和不安,这段日子一直与她小心保持距离的沈倾,心中涌出一阵怜惜。庄越无辜的遭受了这么就的冷待,却乖巧的没有一句抱怨,既然这次他这么期待,那就一块去吧。
说服了自己,沈倾点了头。
庄越欢呼一声,跳起来,往前扑却又刹住了。他笑盈盈的说:“我去告诉钟云衣和董莞!”
说完,不等沈倾反应,他就跑了。
沈倾坐在桌边,笑着摇了摇头,出神了一阵,才恢复淡淡的神情,继续看手中的书卷。
最终确定下来的组队,是庄越、钟云衣和董莞。钟云衣本来想拉上刘香若的,只是刘香若碍于舍友,不好答应跟他们组队。
钟云衣也无所谓,反正有她没她,胜算都是一样的。
庄越肯定能赢下选修试,就看三人能不能在入定试有个好名次了。
对此,钟云衣很紧张。
大家的修为进展参差不齐,当然不会考验修为的深厚,而是要当场入定,看谁经脉循环的最久。
人体内的经脉众多,把所有的经脉打通,形成一个完整的大周天循环,就算是正式筑基了。
根骨好,经脉堵塞的自然就少,循环的也就越久,自然就越快筑基。这项考试,实际上也是师姐们对新人们的一次摸底。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了,还有一更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