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再次回到小屋,温苒高高竖起的戒备放下了大半。
姜然确实是个撩妹高手,但在这份风流之下藏着的,不过是他想寻求关心与在意的执念在作祟。
她的出现刚好撞到他的需求,由此才引发后来一系列的羁绊。
如今她已经明确的表明他们之间没可能,她只是在还人情,而姜然似乎也接受了事实,扬言不再纠缠。
所以再次回来,她的心情轻松不少。
姜然找来需要替换的绷带,在沙发上坐下,自顾解着衬衫扣子,拉开一边的衣领,只露出受伤的地方。
白色纱布覆盖的区域比她预想的还要大一倍。
带着疑惑的心情拆开绷带后,血肉模糊的伤口狠狠的震了她一下。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玻璃杯的豁口顶多只有五厘米,可眼前的伤疤明显要长一倍。
“爱之深恨之切。”姜然冷嘲。
温苒恨恨的想,朱熹果然很喜欢季庭洲,对她简直下了死手,招蜂引蝶的狗男人!
“你这皮肤也太差了,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还跟刚划伤的一样。”
温苒用消毒水擦净血迹后,看着伤口纳闷不已。
姜然避重就轻:“抛开父母的责罚,这是我第一次为别人受伤。”
“······”行,当她没说。
处理好伤口后,温苒收拾残局,姜然想把衣服穿好,温苒制止道:“衬衫已经脏了,换一件吧。”
他沉默着往衣帽间走,温苒放好药箱后,追了上去,“衣服在哪儿,我帮你。”
他皱眉道:“你可以走了,人情已经还完了。”
温苒耐着性子解释:“既然是第一次为别人受伤就不要逞强,如果再裂开又要耽误恢复,划不来,我帮你换了衣服就走。”
他那么强调第一次受伤,无非就是等她主动开口帮忙,傲娇的男人!
前面的话挺中听,最后这句又让姜然不爽,但他并不想拒绝她的主动。
“柜子右手边,最上面那排。”
温苒看着一整排黑与白的t恤问他:“穿哪件?”
姜然睨了一眼她身上的t恤:“白色。”
温苒边拿t恤边说:“把衬衫脱了。”
“你真要帮我穿?”姜然挑眉,面露不快。
她还真当他放下了?
温苒反问:“不然呢?”不装逼会死啊。
姜然哼笑一声,摊平手等着伺候。
衬衫褪下的时候,温苒的指尖不可避免的刮擦过他的肌肤。
姜然不自在的僵了一下,肌肤瞬间绷紧。
昏暗的灯光下,温苒正认真把换下来的衬衫叠好,姜然不禁想到贤惠这个词,如果找老婆的话,就该是温苒这样的,外冷内热表里不一的掩饰下,有着一颗善良又体贴的心。
当她撑着t恤领子让他伸头时,姜然往她身前走了几步。
随着他的贴近,温苒下意识退后,直到后背抵在柜门上,姜然依旧在缓缓靠近,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你、你干嘛?”温苒的小手死死的攥紧t恤,看向姜然的视线里写满了慌张。
姜然倏然弯腰与她平视,狭长凤眸涌上潋滟的柔色,就这么平静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像是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的心尖去。
温苒紧张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眉眼间荡起的无限风情像一根丝线,勾勾缠缠就攀上了她的心,若有似无的扯着它,恍惚又旖旎。
天爷喂,考验人也不带这么损的,这谁招架得住?
“温苒,你大概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从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自己没救了。”
温苒美眸微瞪,看向他的视线带着一脑门的问号:“什么意思?”
姜然轻叹一声,往后撤的同时,顺势拿过被她捏皱的t恤,单手穿好后,他边走边说:“你可以走了,再待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做什么。”
温苒闻言登时羞红了脸,抚了抚狂跳的心口,抬手拍打滚烫的脸颊,麻溜的走出房间,扯过沙发上的包包,步履匆匆的夺门而逃。
姜然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浅浅的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刚才应该亲下去的。
温苒像一只终于挣脱了魔爪的兔子,带着劫后余生的狂乱心跳,把油门一踩到底,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愣是被缩短了一半。
车子驶入地库后,她抬眸看着后视镜里红的快滴血的耳朵,抚着滚烫的脸颊,心脏依旧跳的很剧烈。
她强硬的把这些现象归结为驾乘超级跑车带来的精神亢奋,与姜然无关,她没有被撩到,一点也没有!
然而,当她努力想要把刚才的一幕赶出脑海时,却无奈的发现,那一刻的每一个场景都清晰的印在了脑海里。
一句话,一个声调,一丝气息,甚至是心跳的律动。
温苒双手保持着抚脸的动作,把脑袋搁在方向盘上,懊恼自己的麻痹大意,她就不该放松戒备的。
换什么衣服啊孤男寡女的,这下好了,他肯定以为她在故意勾引他,她所谓的还人情全都是欲擒故纵的心机举动。
温苒啊温苒,你真是个蠢东西,又蠢又笨又废物,干啥啥不行,掉链子第一名。
她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自责,一个劲用脑门磕着方向盘。
“老婆,你干嘛呢?”
温苒开车进大门的时候,季庭洲就候在院外迎接,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人,于是想着来车库看看,就看到她一个劲拿脑袋磕方向盘,嘴巴里像是在咕哝什么。
温苒闻声惊慌的抬头,就看到季庭洲一脸忧色的朝她走来,她迅速收敛情绪,开门下车。
“我刚停好车,进屋吧。”温苒顺势挽着他的手臂,带着人往屋里走。
季庭洲先是看了看牵着他的小手,随即又去看她的脸。
当看到横亘在脸颊和耳朵的一片绯色时,立马警铃大作。
早在收到温苒主动跟姜然去卧室的照片时,他就已经很不爽了,虽然没耽误多久就出来,可从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来看,他们绝对发生了什么。
温苒回来之前,他一直都在猜测,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却看到她躲在车里,举止奇怪,失魂落魄的。
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很让人怀疑了,却又在下一秒看到她面红耳赤的主动牵他的手臂,除了心虚,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姜然保不齐亲她了,而她显然没顶住!
季庭洲不动声色的抽回被挽着的手臂,烦躁的扯了扯睡衣的领子,好不容易退下的高热,因为愤怒又有了重新升温的趋势。
头晕、胸闷、心口钝痛,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忽然顿住脚步,缓缓地蹲了下去。
温苒手臂一空,先是一怔,随着季庭洲蹲下去的动作,她顿觉不妙。
“怎么了你?”
她下意识摸他额头,烫的吓人,“你怎么还没退烧,这都一天了。”
温苒慌张的语调落在季庭洲耳朵里全变成嫌弃,他委屈又愤懑的说道:“你要是一直守着我,我早好了。”
温苒噎了一下,不服气的反驳道:“你如果回自己房间睡,根本就不会生病!”
“我都这样了,你不关心就算了,还翻旧账。”季庭洲怨念的控诉完以后,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内厅走。
温苒被他虚弱的样子激起了一点愧意,赶紧追上去搀扶,却被他甩开:“不用你假好心。”
“季庭洲,你别闹了行吗,不行就去医院。”
“去看别人家老婆照顾老公,触景生情哀叹自己悲惨的婚姻生活吗?”
“······”
温苒被他整无语了,生病的人脆弱她能理解,可像他这种多愁善感,瞎几把幻想的人有吗?
“那你想怎样?”她耐着性子问道。
“我想怎么样重要吗,你在意吗?扔下病重的老公独守空房,温苒你没有心!”
许是因为季庭洲表情太过哀怨深刻,温苒心底竟然真的生出些心虚来。
她看了一眼憔悴又幽怨的季庭洲,认命道:“那我今晚守着你总行了吧,你还睡我屋里,成吗?”
季庭洲虚弱道:“这可是你说的,不算我不守约。”
“是是是,是我言而无信,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温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个两个的不傲娇会死啊!
温苒把人安顿好以后,下楼找许知成问询情况。
“他的烧一天都没退吗?”
“没有啊,傍晚的时候已经全退了。”许知成说完猛然一惊,“是不是少爷又发热了?”
“嗯,有点低烧,像这种反反复复的情况以前出现过吗?”
“没有啊,少爷身体一向都好,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他这次怎么病的这么重?该不会感染了某种传染性疾病了,不行还是送医院吧?”
“呃······少爷怎么说的?”
许知成一想到半夜那个冷水澡就觉得蹊跷,如今再细品,没准是故意折腾的,就为了让太太着急。
可是作过头的话,是要遭反噬的,少爷怎么就不懂呢,啧!
“他能说什么,他就想赖着我,借故生端的蹭着我睡觉。”
“······也许再睡一晚就好了,太太不用太担心,少爷不会有事,更不是得了传染病。”他就是想作了。
温苒抿唇想了想,许管家作为照顾季庭洲饮食起居的老人,肯定比她了解他的身体情况,既然他说没事,那就不用管,真有事了,也跟她无关,反正她提前告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