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正在成型的最终计划
anagram, 即变位词,起源于西方。通过重新组合一个单词或一句话原有的字母,形成新的词义。比如silent(沉默的)可以变成listen(听)。这种字谜游戏有着极其悠久的历史。
被棋手用这种方式揭晓组织面目, 即使朗姆肯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那位先生, 也不会容许他冒那样的风险。
更别提, 一旦成为泄露者,出了实打实的差错, 会迎来怎样残酷的对待了。
关于这一点,苏格兰和波本都见识过组织的手段。
所有的信息互相验证, 可以确定坂原家族的三子,就是如今改头换面的朗姆。
诸伏景光:“看来这就是他身份变迁的真相了。”
麻烦的是,羽田浩司的死亡讯息虽然解开了。但案件的发生地是海外,也没有凶手确凿的把柄, 目前, 很难利用这一点做什么。
“你有和濑川他们沟通吗?”
美国本土的fbi搜查官可以做得更多。以往, 他们在此案上没有实际存在的目标,除了下落不明, 身份成谜的女保镖。但在有了具体人选的情况下,fbi进一步追查, 就更可能发现什么了。
金发男人点头默认。
这件事上,安室透不会否认双方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公安也会展开调查。那位原口小姐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那么, 朗姆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景光道。
“坂原, 坂原吏玖。”安室透说出了一个名字。
景光借由姓氏展开联想,报出了大脑里名单的第一个。
“坂原宽治是他什么人?”他疑惑道。
这是某位隶属于经济产业部的长官, 对外形象素来亲民和蔼。
“是他同族的堂兄弟。”
安室透轻笑一声, 眼神里饱含嘲讽。
“有一点值得庆幸, 景,这两支据说关系不好。”
诸伏景光无奈地跟着勾了勾唇。
——也可能只是家族向外呈现的假象。同一血缘,但立场和观念不同,更方便危机下的切割,最大程度保存家族荣誉与传承。这一举动,和牌桌上理智的押注者极其类似。换句话说,坂原两支表面关系不好,不意味着实际上也是如此。
“至少,羽田浩司案件是个绝佳的诱饵。”
黑发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却令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终究曾是个一击毙命的狙击手,瞄准弱点是他的本能。
安室透又笑了。
这次的笑容真心实意得多。
“没错。”
根据朗姆对于asaka这类暗号的敏感,如果需要他“去往”某个地点,只要放下适当的饵就行。始终念念不忘一雪前耻的他在恰当情况下一定会出现的。这就是羽田案在现今局面下最大的价值所在。景光说得没错,它是帮助逮捕的天然利器。
“其他人的意见如何?”诸伏景光竖起手指示意。
“还在考虑。”安室透笑意稍敛。
抓捕朗姆是大行动,在这之后,组织的反应难以预料。
现有的证据太过薄弱,就算加上经济方面的搜查,也无法保证能钉死这位二把手,他很可能在组织的“能量”下逃脱,到那时,安室透的处境便很难说了。
他是否会因此暴露?权力结构必然会迎来剧烈变动,他又是否会遭遇其他危机?迄今为止,波本身上仍有未曾完全褪去的“朗姆队”的色彩,黑暗中的子/弹也不是总来自于光明。
波本的身份,是目前众多潜伏行动中最成功的。
降谷零也是最接近核心的一位。他的身份极有价值。
如果这次逮捕没能产生有效的打击,却仅仅帮助组织完成了大换血,又损失了波本。那么,现在这幅经由多年努力后终于逐渐清晰的组织面貌,将会再次变得模糊不清。
受刺蛰伏的藤蔓只会向下扎得更深,缠得更紧。
种种担忧,诸伏景光不是不能理解。
“他们的慎重也有道理。”
“是啊。”
安室透答道。
有朗姆所在的环境他足够熟悉,相对来说更为安全。
安室透想起黑田兵卫尤其不赞同的神色。上一次提出要想办法将朗姆的把柄交由切宁的计划,理事官已经认定那是巨大的冒险了。
“我只是在想,权力出现空白,或许是件好事。”
他从不是保守派,景光也明白这一点。
“你之前的计划如何了?”
诸伏景光又道。
两人的思路奇妙地重合了。
安室透开口道:“切宁吗?”
“对,这两个计划……”
“互不影响,没有理由不继续。”
见好友面露担心之色,金发男人的嗓音故意轻快起来。
“我有三种打算。”他道。
“三种?”
“首先是直接合作,明目张胆的叛变站队,方法很简单,找玛克就行。”
诸伏景光这下知道幼驯染在搞什么了,很配合地笑道:“出其不意,很大胆。坏处就是别人可能会怀疑你的诚意,尤其你面对的是组织里那群人。”
除了行动组有特定专长的高手,话里有话是情报人员的常态。送上门的示好绝对会被怀疑是陷阱。
“但也会展示我的决心。”安室透眼睛弯了弯。
“第二种呢?”
“散布消息。”安室透神色认真了些,“搅乱浑水,一定会第一时间关注到这件事。坏处是……”
“朗姆也会第一时间留意到这点。”
“我不确定谁会更胜一筹。但朗姆大概率,没有可能完全压制切宁,隔绝ta知晓此事。”
否则便对不起两人往日的交锋了。理想状态自然是只入一人的耳。但要保障消息源头的模糊,必须将距离拉得足够远,这样一来,隐秘程度注定无法保证。
景光:“这样会演变成真刀真枪的冲突。”
“这结果不算糟。如果我不知道某件事,一定会选择这条路。”
安室透叙述了井上的事件,玛克在机场和他交手的结果,一半都是故意的顺水推舟。他的意思就是切宁的意思,除了证明自己的忠心,也说明了切宁的退让。
根据这件事,安室透很难不做出判断,双方冲突演变到台面上来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不乐于看到这种场面的boss强行弹压。
“你很看好ta?”在安室透解释完后,景光若有所思。
“对双方进行劝架时,你会做什么?”
“像你跟松田那次吗?出门买创可贴……”景光笑了笑,“我懂你的意思。”
被阻拦的是比较强的那个。
“当然。”安室透眨了眨眼,“结论并不是百分百的正确。”
未知总会带来更多的光环。
“第三种呢?”
“这一种更看运气。”安室透说起前情,“切宁很少和非自己团队的人员合作,从不亲自动手,但以往也有不少和其他成员临时的合作历史,所用的联系方式基本是一次性的。但是……”
他的眸色渐深。
“那样的性格和作派,这些被废除的渠道,真的再不可用了吗?”
再谨慎也不为过的作风,稳健,周全,这么一个人,会堵死有过合作的成员们联系ta的途径吗?
景光低头思考了一会。
“有人结束后成功联系过ta吗?”
“据我所知没有。”安室透道,“也可能是有的,只是……”
或许他还没接触到,又或许这些人不一定敢说,或不一定有说的意愿。更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成为了切宁的人。
探听的过程极为艰难,安室透不能做得太过明显。朗姆一样是需要打起高度警惕应付的对象,稍有不慎。所谓的第二条道路,就和第一条没什么差别了。
“但到手一个方式还是不难的。”
他心里的主意正在成型。
“你决定试试了?”
“如果没有更好的方式,就它了。”
诸伏景光顿了顿,道,“不一定要是你。”
“景?”安室透听懂了潜台词,“我不会让你来的。”
好友过去和组织的牵扯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你手上有自己的工作。”他道,“再说了,你不是还有关注的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