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废弃的提案和命轨
“先生, 门外有辆车被其他车撞到了,似乎是您的车。”
埃文希尔正在按照赌场的要求输钱,常给他送酒的服务生比尔来到了牌桌旁, 恭敬地弯腰说道。
“车被撞了?” 埃文用一口美国口音道, 他资料上的家乡是肯塔基州。
他对比尔使了个询问的眼色。服务生比尔是了解赌场真实面貌的内部成员之一,也是他们这张桌子的“管理者”。
被撞车, 难道这是某种新的暗语吗?
比尔也明白了他的疑问, 摇摇头。
看来是单纯的突发事件。
叹了声倒霉,埃文调整了面上木然的神情,走出了大门。迎接他的是一对平平无奇的男女, 相貌是再普通不过的那种。
他心爱的古董车车身上有一条长长的划痕, 位置也改变了, 半个车头被撞入了旁边的小巷里。那对男女就站在巷口的阴影处。
——也是摄像头的死角。
出于职业病, 埃文先想到了这一点。
“你们打算怎么办?”他有气无力道,像个颓废的中产精英。
“非常抱歉。”自称斯蒂文的男人弱弱地道, “但是, 我们能不能不要喊警察,我才来伦敦工作没多久。”
“哦, 那也行, 出个价吧。”
对方车窗上贴着大大的租车行标志, 埃文瞧了一眼, 道, “虽然吧,我觉得你们联系租车公司更划算, 他们有保险条款的。”
“这样会留下记录的。”另一个女人道, “我们不想让费里顿的名誉受损。”
她递过来一张名片。
“可以的话, 还您先收下这个。”
——固执的乡下人真麻烦。
埃文如此想着, 随手把名片举到了眼前。中规中矩的印刷格式,名字,职位,公司,邮箱,联系电话。除此之外,还有一行的黑字。
他定睛望去。
这是一个名字。而正是这个名字的存在,令他的目光凝住了。
梅思嘉希尔。
他的妹妹,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强忍住惊恐和怒火,埃文没忘记自己还在谁的地盘上。想到头顶的监控,他表现得像个喝多酒易怒的混蛋一般,猛然上前一步……实则是同样躲进了视线死角。
埃文把名片恶狠狠地丢在地上。
“你们不是想告诉我,只留个联系方式就行了吧?我怎么能相信你们的诚意?”埃文道,“至少告诉我,你们住哪?”
在他搞出激烈的动静时,面前的男人伸手把女伴挡在身后。等到埃文平静下来,才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先生。”
他报出了一个酒店名与四个数字的房间号,还从胸前掏出了房卡,递给埃文。
“我们身上没带什么钱,您可以之后来这里找我们。”
他很是镇定,埃文反而更心沉了。
他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对方掌握的情报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们是哪方势力的人?会不会是赌场的老板发现了自己的端倪,故意试探……
那对夫妻离开了。
埃文倚着心爱的古董车抽完了两支烟,之后便回到赌场打听消息。原来,这对夫妻今晚才赢了一局大的,不久后就一个冲动输惨了,只得蔫巴巴地走人。大概也是因为大起大落,心神不定,才撞了他的车。
心神不定个鬼!
埃文骂了一句,握紧掌心的名片。他最后还是把它从地上拾起来了,毕竟上面有妹妹的名字。
“目标刚才的表现……你觉得他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里韦塞夫人?”
白马探道。
“认识。”枡山瞳回答。
“根据是什么?”
“感觉。”
无语了片刻,白马道:“就像你一下子全输完那场的感觉?”
“对啊。”
“……”
两个人在房间里等待着。埃文约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半。作息规律的侦探以手托腮,困意上涌。他看向枡山瞳,女孩倒是状态良好,不断滑动手机屏幕,不时还点上几下。
“什么东西那么有趣?”他随口道。
“别人分享的故事。”她说,“总令人见识到不一样的精彩。”
白马探换了一只手托着脸。
“目标到底有什么必要隐姓埋名呢?”他道,“如果不是凑巧长了一样的脸,而是他们真的认识,方才的表演就很耐人寻味了……既不慌乱,也不着急。”
他提起了点精神,“也许我可以联系下苏格兰场的探长。”
“你可以明天去。”枡山瞳收起手机,道,“看看待会目标会给出什么样的答复,依据他的答案进行资料调查。”
共享意识。
——搞定了吗?
——搞定了。
枡山宅里,朗内尔关上了电脑上的联络页。
马甲系统的能动性极差。因此,一般情况下,枡山瞳很有原则。为了避免扮演不同身份时发生混淆,她会尽力遵照角色设定去完成任务。譬如,与网络和计算机相关的工作,她要么自己做,要么用【佐久间佑穗】的身份完成。
然而,现下组织基地里的佐久间佑穗正过着被严密监视的有规律断网生活。枡山瞳临时破例,和键盘较劲的变成了朗内尔。
埃文希尔面对身份被戳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首先,假如自主性极强的情报员认为她和他是有阴谋的恶人,绝对会干脆地灭口。若他确认他们是侦探……这也是事情发展最可能的走向,尤其是白马探有着和苏格兰场合作的良好名声。那么,对埃文来说,欺骗他们的,给出说得过去的解释是较好的选择。问题是,他的说辞能不能瞒过侦探?
有一定的几率,埃文会如实说出真相,不是全部的真相,更可能是一部分。这样一来,正义感十足的侦探不去参与这件事的概率会有多少呢?
如果他也希望如埃文般,隐瞒身份打入赌场内部,成为工蜂,现有的伪装身份,没有根底的外来游客,正是容易被瞄准的对象……
那样绝对不行。
思维宫殿。
“西西。”
自从唤醒易容技能时“请”出了艾琳小姐,美丽的女演员这几日便成了常驻人物。
她优雅地坐在深红的丝绒椅上,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听到自己的用词有多么bossy(专横)了吗?”
“我只是选择了合适的路。”枡山瞳道,“还有……”
“你想说,威廉对路易斯也是如此?安排好他的一切?”她道,“但是,后来威廉也意识到那样做是不对的。”
“情况不同,他们是兄弟。”
“你们呢?我以为你们至少也算朋友?”
“不,他是不该出现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枡山瞳道。
“你的提案……
“也许一开始我有过想法。”她说,“猎鹿帽,福尔摩斯的弟子……我希望他站到合适的位置。”
艾琳:“那个被你否定的提案。”
“他不是适合的人选。再说,他也已经拒绝了,不是吗?”
她从记忆里调出悬崖边的场景。
月光下,高中生侦探背着少女前行。
他说:“以你为主题的谜案的侦探,我不想当。”“看,艾琳。” 枡山瞳道,“那是个大写的‘no’。”
这一场出神又回神极其短暂。
要斩断侦探和特工之间的联系,最好的办法是制造一个足以欺骗过白马的谎言,令他接受,不再追查下去。埃文希尔的mi6卧底身份不能暴露。
被牵挂的主人公还在打牌,同时酝酿着措辞。等到赌场里气氛越发热烈的深夜,他整个人也变得亢奋起来,又喝了很多酒,一副晕乎乎的模样。摆摆手拒绝了服务生帮助自己的要求,埃文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大街上。他先在路边买了一份炸鱼薯条,一边吃一边解开了领带,待吃完后,已来到了三条街外,步伐也逐渐没那么飘忽了。埃文把身上的西装脱下,只留着最普通不过的白衬衫,又摸了摸腰间的凸起——那是武器的位置。这一秒,他的眼神清醒而狠厉。
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上了离名片上的酒店名还有两条街的某家常去的俱乐部名。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完全陌生的号码。
推销吗?
黑色出租车后座的埃文保持着醉酒者的状态。接起电话,大着舌头问了句谁。
几秒钟后,他不得不尽可能低下脑袋,以掩盖眼中的震惊。
“说吧,你们要多少钱才肯闭嘴?”
开门后,埃文希尔大步踏了进去。白马探能看出他在努力维持镇定,微红的眼珠还是暴露了他的焦急。
这是什么情况?
白马探和枡山瞳对视一眼,试探着说:“你觉得呢?”
“先说好,太夸张的数字,我劝你们提都不要提。”埃文道,“看到你们撞到的那辆车了吗?我顶多把那个转给你,在市场上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
“只有这些?”
“你们还要怎么样?”埃文重重地喘气,道,“我就是看着还算光鲜,手里没别的东西了,住的地方还比不上你们这的一半……那张保单赔的钱也不是落到了我手里,这你们不是知道吗!?现在估计也剩不了多少了,实在不行,你们就报警吧!”
保单?
白马探愣了一下,枡山瞳道:“车可以。我们要了。”
她说:“不过……”
“怎样?”
“得看市场报价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万一是个破烂呢?”
“你!”
“算你有诚意。”白马道,“这样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们考虑考虑。”
“……到时候交车?”
“到时候再决定交易是否能成。”
色厉内荏的目标离开了。白马探陷入沉思。
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尤其是对方提到的保险。
“想给里韦塞女士打电话就打吧。”枡山瞳道,“我想她也正牵挂着这件事。”
“保险?”梅思嘉里韦塞接到电话,起初声音还有些迷糊,很快变得清晰,她回想着当年,确实在兄长死后收到了一大笔钱,她也是用那笔钱开了乡下小店。
“是有赔付没错。”她道,“当时我也很惊讶,不知道埃文什么时候买了保险。”
那当然不是保险,而是特工家属的补偿金。埃文希尔“死亡”时没有官方的职位与身份,不能算作殉职,钱财发放能选择的方式有限。在确认他有这么一份“保险”后,枡山瞳撰写了她的剧本。
“当时,里韦塞女士,你听过家乡附近有人失踪的消息吗?”白马道。
枡山瞳望着他专注的目光,睫毛颤了颤。
电话另一端,经过再三尝试,梅思嘉终于想起了村庄里有年轻人那一年出门闯荡去了。“但不是失踪,丹尼尔只是一直没回家。”
“他长什么样?”
“接近六英尺,和埃文也差不多,眼睛是……我的天哪。”
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说……埃文,他,他……”
“不。”白马探道,“不是你想的最糟的那种可能。”
——假如埃文希尔犯下的是谋杀罪,他不会说出报警两个字。
因此,事实更可能……
“是偷梁换柱。”
bingo“但不是失踪,丹尼尔只是一直没回家。”
“他长什么样?”
“接近六英尺,和埃文也差不多,眼睛是……我的天哪。”
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说……埃文,他,他……”
“不。”白马探道,“不是你想的最糟的那种可能。”
——假如埃文希尔犯下的是谋杀罪,他不会说出报警两个字。
因此,事实更可能……
“是偷梁换柱。”
bingo“但不是失踪,丹尼尔只是一直没回家。”
“他长什么样?”
“接近六英尺,和埃文也差不多,眼睛是……我的天哪。”
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说……埃文,他,他……”
“不。”白马探道,“不是你想的最糟的那种可能。”
——假如埃文希尔犯下的是谋杀罪,他不会说出报警两个字。
因此,事实更可能……
“是偷梁换柱。”
bingo“但不是失踪,丹尼尔只是一直没回家。”
“他长什么样?”
“接近六英尺,和埃文也差不多,眼睛是……我的天哪。”
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说……埃文,他,他……”
“不。”白马探道,“不是你想的最糟的那种可能。”
——假如埃文希尔犯下的是谋杀罪,他不会说出报警两个字。
因此,事实更可能……
“是偷梁换柱。”
bingo“但不是失踪,丹尼尔只是一直没回家。”
“他长什么样?”
“接近六英尺,和埃文也差不多,眼睛是……我的天哪。”
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说……埃文,他,他……”
“不。”白马探道,“不是你想的最糟的那种可能。”
——假如埃文希尔犯下的是谋杀罪,他不会说出报警两个字。
因此,事实更可能……
“是偷梁换柱。”
bingo“但不是失踪,丹尼尔只是一直没回家。”
“他长什么样?”
“接近六英尺,和埃文也差不多,眼睛是……我的天哪。”
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说……埃文,他,他……”
“不。”白马探道,“不是你想的最糟的那种可能。”
——假如埃文希尔犯下的是谋杀罪,他不会说出报警两个字。
因此,事实更可能……
“是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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