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梦境番外篇潼关
凋变成的安禄山惟妙惟肖，目光迷离的品尝着美酒。而就在这时候，伴随着风声，一个身着绯红襦裙的妙龄少女倚靠这窗户，玩味的看着胡魇。
“媚儿，任务完成的怎么样？”胡魇望着这个迷人的属下。月光映着脸庞有一种无邪的美丽，让人忍不住在她身上多看几眼。
“唉，主人，䲢姬和那人正在赶往长安的路上，虽然是新晋的河西节度使，现在战事吃紧，估计大唐的半数以上的兵力都在长安。”除了那声叹气，她说话的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哀愁的情绪。
胡魇瞪大了双眼，额上的一抹红色有了些许的变化，竟开始凝聚，最后成为了眉心的一点朱砂痣。“呵呵，外调的部下回归，咱们也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角落里，李猪儿一边痛哭，一边在烛影下重复着动作，木然的像一个机关人。
“计划是三年内除掉那个胖子，怂恿他计划提前然后粉碎他的野心，现在刚是第二年，进度提前了，游戏也会变得好玩起来……”
“现在，就看谁技高一筹，看谁布局机深。”
月轮在天心流转，月色昭昭，照亮了潜藏人心底的罪恶。
楚天行经历了十多天的车马劳顿，终于在这日午后抵达了潼关。潼关西接华山，南靠秦岭，北临黄河是以拱卫京畿难得的天险之地。
只要潼关不破，叛军无法西进；长安可高枕无忧。
潼关内驻扎了二十万官军，将领又是功勋卓著的前河西节度使哥舒翰，因此潼关内毫无肃杀之气，众军以逸待劳，哥舒翰日夜不出，终日思考战略。闲下来的时候，他会看见案子上的一封很古朴的帛书。
楚天行安置好了住处，是一间简陋的民房，䲢姬顶替了荆楚飞的位子，以幕僚的身份随侍左右。
兵营物资匮乏单一，但䲢姬像是变戏法一样摆上了小菜，倒上了甘美的酒。两人就在灯下品尝美酒佳肴，却不说一句话。
“你此番回来，想必是要有所作为吧。”䲢姬打破了沉寂率先开了口。
“我想做什么，你的主人家许是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让你来行刺我了。”楚天行眉峰一敛，桌上的烛火无风摇摆了起来，灯罩上的蜡烛也显得不安了。进逼的氛围充斥着饭桌，早就没有刚才的闲适。他一袭白衣，坐在榻上。
“瞧您说的，我是一个怪物，而您的身份让我不得不提防，就算是主子的命令，我也得有命回去不是？”
楚天行听得这话，渐渐收起刚才的态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那你知道，我此番所为何来？”
“大人千里迢迢赶到这潼关，自是嗅到了这里的绝好机会，把握住了，于官场上飞黄腾达，在江湖中也是名震天下啊。”作为回礼，䲢姬拿起了酒杯同样抿了一口，玉手低垂，谦卑有理。“朝廷倚重歌舒老将军，加官进爵，皆因他可守住潼关。世人知道潼关被围，岌岌可危，却也不知潼关乃是击退叛军的最佳地点。如果此战获胜，得到的封赏自是可观。”
“顺便也可斩杀祸乱天下的妖怪，不负自己的道门修为是么？”楚天行一针见血，补充了她所说的话。
“䲢姬就是䲢姬，头脑敏锐冷静。”他双眼眯缝着，竟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官军此战必胜，安禄山不思进取，攻下洛阳后沉迷享受，目光短浅至此，怎能夺取天下！”
䲢姬不动声色的看着楚天行，他涨红的脸色，额上暴起的青筋，笑了笑，放下碗筷，款款的走到楚天行的旁边，轻声细语：
“小女子却觉得，一切未必如大人所料……”
楚天行的手指轻轻一颤，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楚天行稍作休息，便投入到战事中来，他在朝中是文官，除了哥舒翰，没有人知道他另外的身份。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不过人员调度却也头头是道。对于这位在战事中临危受命犹如佛祖般的男人，大家都不敢得罪，用脚趾都能够想到他一定有着强大的背景，说不定就是宫中哪一位大人，以楚天行为眼，遥遥注视着潼关。
营中有很少人知道他与将军的确切关系，所以楚天行能够在军中左右逢源，将领士兵们都唉和他说话。
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人，只要把他放在人群里，他就能窥见人们内心的恐惧和贪欲，并且加以利用，活得如鱼得水。
楚天行来到潼关以来，安禄山之子安庆绪几次派兵马冲关，却屡屡被唐军击退。时间慢慢的来到了夏天，一日午后，敌军中出现了一名大汉，手持双刀，在夏日里仍然穿着皮草。平民打扮的他并没有引起注意。
但冲锋的号角想起，大汉脱了那身皮草冲到最前方，见人就砍，由于他身材高大平添了几分威势。
凛然的刀锋，在阳光下衬出耀眼的不祥之光。城墙上的士兵扣动弩机，成千上万的箭簇蜂拥而下，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我乃公孙虎，挡我者死！”说着大汉挥舞着双刀，双足不移，竟挡下了每一波箭雨，万千箭镞无一能伤。
潼关的守军大为震惊还未及反应。公孙虎却如猛兽般撞击城墙，叛军见公孙虎力克唐军气势大振。策马发动了又一次冲锋。唐军溃不成军，四散奔逃，公孙虎杀红了眼。就在这时，一记冷鞭迅雷袭来，公孙虎双刀齐架，那冷鞭就如灵蛇吐信一般，竟无视双刀守势径直向公孙虎左胸袭来。公孙虎一个箭步后退，挣脱了冷鞭的杀阵。
䲢姬嫌弃的别过脸，收回了武器。
“䲢姬……”公孙虎的横肉纠结在了脸上，他舔了舔刀身上的鲜血，粗声粗气的说，“手下败将，还敢来与我叫阵？”
䲢姬一言不发，手腕挥动，又是那阵急速，精准的打在了公孙虎的胸口。
热浪黄沙，仿佛战场上魔鬼的笑脸。
热风卷起沙尘，游走在二人之间，唐军见以一当百的公孙虎被一介女流前置，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趁这次的空档迅速摆好阵形，迎接叛军的冲击。
“几年不见，长本事了啊？”公孙虎狰笑一声，双刀再次摆好架势。
“但你的能力，却依然止步不前。”这次的䲢姬没有太多的言语，手中长鞭紧握身形与武器融为一体，又一次刺向了他的胸口。与前两次几乎一模一样的攻击方式。甚至连攻击的位置都丝毫没改。
沙场只听的长鞭的破风声，柔中带刚的游走在刀网之中。公孙虎舞的滴水不漏的双刀仿佛变成了漏洞百出的小丑，突破了防线，准确的刺入了他的左胸，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叛军的骑兵有大半陷落在马坑里，步兵也远不及唐军，战局瞬间逆转。
䲢姬握着长鞭，站在沙场之中，看唐军奋勇杀敌，在烈日之下，无人敢近她半分。孤零零的站在人潮中。尘沙中，公孙虎的躯体也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潼关外。
厮杀声渐渐退去，残阳似血，铺满了整个沙场，她觉得异常无趣，转了个身，款款的走进了潼关城，站在城墙上的男人俊秀的面容闪过一丝游离，随即又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板荡乱世，妖魔驰天。
夜晚，楚天行在城中匆匆而奔白天的战事虽然胜利，但是仍在众军心中留下了淡淡的阴影，公孙虎的残暴让人意识到叛军并没有想象的脆弱，而且在这场战事之中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城外大军压境，平民居所却歌舞升平。留下的要么就是看淡生死之人，要么就是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要之人；而这两种人，总是能融洽相处。
哥舒翰躺在榻上看着兵书，其实在他中风后便极少出门，可是此战关乎大唐兴亡，是故他带病上阵，燃烧着他最后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