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暗流涌动
“你说,你家的酒楼,便是青莲坊?太白行剑武慕邪是你什么人?”白贽来了兴趣,酒也没有再喝,眼睛没有眯起来,全都睁开了,却还是不大,不过透过了眼神,徐昊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只是点了点头。
“嗯,不错,武慕邪是我师父,不过,太白行剑这个绰号我倒是没有听他提过。我下山之前,他从未跟我提过他的过去,我如今不过二十,只有十七岁,以前在家里,也甚少听见江湖事。”徐昊说着,脑海中又闪过了幼时的回忆,他嘴角抽动了一下,稍稍的皱了皱眉,随后恢复了正常,不想让对方看见。
“啊!武慕邪居然是小兄弟的师父,难怪,现阶段,锋海剑决在即,小兄弟又出现在富阳城,我早该想到,只是武慕邪……先生,行踪不定,我也不好多做揣测。”
徐昊在一旁附和着,看着白贽的表情变化,徐昊心中对自己的师父,也稍稍的有了些期待。
“其实武先生的绰号并不是太白行剑,太白行剑只是对他剑术上的推崇,是李太白剑术的传承,武先生的剑法天下无双,为人也是急公好义,传闻他修为已达天剑境界,在十年前,名花流流主顾月影率众入侵中原武林,武先生与武林盟主任擎天两人拦截,任盟主独斗顾月影,武先生一人一剑,独挑五千名花流教众,最终顾月影败于盟主之手,而五千教众竟无一幸免,当年我不过十几岁,和我爹一起见证双雄归来,我永远忘不了,批发染红的盟主还有浑身浴血的武先生,那时候到现在,也是匆匆十年过去,后来的武先生,江湖人称斗神战鬼。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喜欢,所以多数时,我们便没再这样称呼。”
斗神战鬼,呵呵,想不到平常恣意潇洒的师父,竟然也有这样的年少逸事,这经历确实足以载入史册,这名字,不知是谁带头说明,徐昊听着,头皮都有些发麻,要是十年后的师父听见了,还不得浑身冷战。
远在富阳的武慕邪此时,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又打了个喷嚏,他顿了顿,哑然一笑,也许也是想着自己这段年少历史吧。
“原来我师父,尚有这段历史,这倒是让我充实了见闻。”徐昊哑然一笑,恍惚间,竟和富阳的武慕邪笑容有些相似。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江湖经过了这十年,又是人事几番新,就像是这次的锋海剑决,较之十年前,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了。”白贽说完了往事,话锋一转,似乎还要对徐昊说些什么。
徐昊在船舱里坐着,似乎也没有那样的颠簸,他稳住了身形,继续做一个聆听者,白贽则继续说着话,像是一个经历沧桑的说书人。语调也有些低沉,他清了清嗓子,喝了一杯酒,继续的说着。
“现今武林的局势,正如艄公老汉现在渡的这条河一般,表面已经汹涌,但是内里扔暗流涌动,沧浪神剑在剑诀过后,消声觅迹了几年,又再度复出,更是开宗立派,一改原来的温和做法,以雷厉风行之势铲除了多处违逆他的势力,做法也逐渐的乖张起来,小兄弟此去寻找沧海平,务必多加小心。更不要说天傲门的崛起,已经将武林局势冲的七零八落,今年的锋海剑决,暗流涌动之中,局势可是一点都不明朗。”
“在清早见面时,白大哥说,要去找沧海平前辈,杀人?不知道是否与此有关呢?若是如此,怕是要与我的目的相悖了。”徐昊听得入迷,说到沧海平之时,内心多了一丝丝的戒备,眼前的白大哥,是把“要去杀人”四字,轻描淡写的说出口的人。徐昊学艺如此,每日迎来送往,可是还没有说过杀人之事,白鸷不过年长几岁,但不过是初见,戒备也是人的本能。
“哈哈哈,莫慌,你与我都要见相同的人,只是目的不同罢了,沧海平何许人也,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
说话间,两人感觉到船身已经渐趋平稳,艄公从船板上下来,将斗笠和蓑衣挂了起来,看见了两人的状态,眉毛挤在了一起,一时间有些尴尬。
“让你们来船篷躲避,你们可倒好,偷喝老汉的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偷奸耍滑,好不害臊。”
艄公淬了一口,看着桌案上的酒坛子。作为摆渡人的艄公,自然也贩酒,还有一些小菜,只是这两人光喝酒,还不予他明说,想到这里,艄公有些脸红。
“老丈船中有酒,喝便喝了,回头予老丈酒钱便是。”此时白贽红着脸,盘着腿坐着,脸上通红通红的,倒是和艄公的脸色有些相像。
“哼,一碗酒十文钱,你们记着呢?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下一个渡口了,你们也可以下船赶路。”
“老丈,你不摆渡到目的地,却要我们自己赶路?这又是为何?”徐昊不解的问道。
“莫要拿我寻开心,你们要去的地方正是入海口,那里水流可不必这里平稳,我的船这么小,要我入海,我不要命了?”艄公此时没有什么好气,不知道是因为徐昊的话冒犯了他,或者是为自己的酒伤心。
“今次居然如此快速就到了渡口,我还让老丈的船停顿了片刻呢,哈哈哈哈。看来这次的暗流确实汹涌。”
说着白贽在怀中掏出了钱袋,数了数自己的铜板,觉得有些头疼,便拿了一个银颗子给了艄公,艄公接下了钱,脸上稍微缓和了些。
“你喝醉了,还能下船吗?这船只能老汉自己睡,可没有多余的地方照看你。”艄公的说法,也不知道是关心还是什么,语调听着有些别扭,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那既然这样,就有劳老丈拉我一把,在船板上透透风,顺便煮一碗醒酒茶与我喝下。现在还在水中,小兄弟安心在船舱里,就不要出来了。”
说完,白贽颤颤巍巍的,被艄公搀扶了出来,徐昊怕船体颠簸,只能安静的坐在船舱里等着。
过了一刻间,徐昊隐约的听见了船体靠岸的声响,现下船体也停止了摇晃,徐昊起身出了船舱,却只看见了艄公一个人,在岸上绑着粗绳子,徐昊左右看看,怎么样都看不见白贽的身影。
“小兄弟,别找了,那个白衣服的年轻人,在我把他扶出来之后,他就踏足飞身,一下子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你们这群江湖人,整天那我们这群人寻开心,我还以为我的绍兴黄酒劲儿有多大,没想到他直接就走了,现在船已经靠岸了,顺着官道走一个白天就到了你说的地方,走小路时间会快一点,不过小路难走,看你的想法吧。”
徐昊也不待言,上了岸,顺着艄公手指的方向迈着轻快的步子。他在山上生活多年,走什么路途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现在已经过了午时,走小路说不定可以今早到达沧浪神剑的地点,尽早的完成任务,说不定还能再见到那个白贽,他待人虽然十分真诚,却仍是轻描淡写的说着杀人,这一度让徐昊十分的不安,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有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