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江南口唐小婉篇十（27）

    我听见湍急的水流声音，刀剑相接之声，在我眼前依旧是茫茫然的大雪，大雪漫天飞舞，掩盖着我的悲伤落寞，我望着眼前的人，内心一阵绞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依旧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你是谁？

    我开口。

    我站在桥上，瑟瑟发抖，原本撑着的油纸伞还挂着雨珠，它被我扔到在地。

    “我叫焉适。”白衣似雪，他的面目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剑眉星目，表情平淡，他低头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你为何一直找我？”他的到来我似乎已经习惯，我走进他，稳住了自己颤抖的身子，空气中蔓延着血腥味。

    他愣了愣，低低一笑，“自然是你对我有用。”

    “有何用？”

    他淡淡地说：“姑娘你也知道，我本就是忠心耿耿的跟着九王子。姑娘当初选择占边小婉王子不过就是为了复仇罢了，小王子和卓家小姐的婚事自然是对姑娘不利的，姑娘难道就想要这样逆来顺受，接受现实吗？”他轻笑道，像是在嘲讽我一般，可是当我对上他的眼睛时，我又看到了他眼中的怜悯，我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说不出话来，连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想要复仇的事情都忘记了问。

    “姑娘若想要完成自己多年以来的执念，若不如从了我的建议”他告诉我只要跟着他走，我想要的都能做到，包括让卓家为我的家破人亡付出代价，这真是一个极好的诱惑，我真的心动了。

    “建议……”我淡淡地回道，“你想要我如何”

    “不是我想要姑娘如何，是姑娘是否愿意站在九王子这一边。”他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与其念及旧情待在对你毫无用处的小王子身边，不如站在仇家的仇家那一边，姑娘是一个聪明人，自然能够明白哪一方才是对姑娘最有益的。”

    原来，他的来意不过就是寻找盟友，也对，现在的我急切需要一个突破口，我在自己的过往里面灰头土脸这么多年，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卓家罢了，那个人明明有能力让我去做这件事情，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选择和卓珑成亲，选择让我搁置自己的仇恨，这样的姜雨安不仅让我怀疑他是否还念着儿时我们的情谊，或许那分情谊早就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只是我一个人相信这他会因为我对卓家有所行动，是我想得太浅了……

    “你的意思是九王子会选择帮助我，哪怕是毁了卓家？”我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一些我需要的消息，可是在他眼里我什么都没读懂。

    “九王子想要拉你入伍，你也知道继续呆在小王子身边，对你要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义，也相信家娘会做出好的选择。”他背着手看着我。

    “我需要思考思考。”

    我从来没有想过投靠到另一个人身边，面对着这一只援手，那时候的我就像看见了一束光，明知道那一束光可能会将我灼伤，明知道那一束光可能会让我走向终身的悔恨之地，可是我还是在犹豫之中，选择了接受它，那时候的我总是会想起我父亲死去的样子，我做了好多噩梦，在噩梦当中，那个死去的人渐渐从我的父亲变成了姜雨安。

    我从梦中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没有水声，没有到刀剑声，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但是我相信梦中所呈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的。就如同上次我在梦中遇到焉适然后又在现实中遇到焉适一般，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凡人，我梦中所见不过是他想让我看见的东西，那些话也是他想让我听见的话。

    我起身望着远处的天，天很蓝，是一个好日子。

    或许是因为那一个梦的指引，我终究还是九王子的出现怀有一丝期待，这一份期待原本就应该由姜雨安给我，可是我安安静静地等了那么久依旧没有等来他的许可，我心中不仅仅是因为九王子伸出的援手而感动，而是我想要让姜雨安知道，他放弃了我我就不会一直纠缠着他，他不是我的唯一，我想让他清楚这一点。

    很快，我见到了九王子，在他的王府里面，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我对于焉适的所言随行已经是完全信任了。

    我等来了一封信，是九王子派人送过来的，随之而来的是的邀约。我看着前来报信的人，想要从他嘴里问出来什么，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九王子可会亲自前来？”

    “自然。”他回我。

    我点点头，表面上很淡定，内心却早就已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