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没有尽头
“是是真的吗？那张老师那边，也是她做的了”
“没想到，一切会变成这样。”
她微微吃惊，连忙端起茶碗，不知是在喝，还是在笑话这个消息。
“不用紧张，已经确定了她是杀死张香梅的凶手，我们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确保准确，再调查一遍当初的事情。”
“因为李霓云不愿意透露当初的事情，也不愿意说她的犯罪动机，这方面工作需要我们来补足。”
弈星看出了王梦涵的困惑，帮她解释清楚，她放松了一些。
而一旁的丁文璐却皱起了眉头，她不觉得弈星的目的是这样的，但是眼下里有外人，她也不能直接问，只好在心里思索起来。
“啊，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我也在同学群里听到一些风声，说是警方去调查了一下当初的事情，而且查了很多人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应该没必要又找我一趟吧？”
“呵呵。”弈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解释道：“因为你是她的闺蜜，算是她比较亲近的人，所以才要调查的仔细一些。”
“既然是这样，我当然可以帮忙，不过当初的那件事云里雾里，现在说清楚实在是有些困难。”
“实不相瞒，上一次说的那些，已经是我绞尽脑汁才回忆起来的了，就算现在再调查一遍，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要不说王梦涵不好对付呢，她分明是拒绝，却说的很委婉，仿佛俩人在强人所难一般。
“既然如此，那请讲一下之后的事情吧。”
“之后的事情？”
“嗯”弈星喝了口茶，说道：“就是你毕业之后的事情。”
“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我们查到你是xx公司在春城的总代理人，不容易吧。”
王梦涵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感叹道：“是啊回想起当初，就好似梦境一样。”
“对于年轻人来说，三年五载，就是一生一世。”
“回想当初在高中的日子，太虚幻了。”
“你们应该查过吧，他们其实大多数说的都不错，那所高中简直是个地狱，它是整个春城，或者整个省教育资源最集中的地方，重点中的重点。”
“只要能进去起步就是名校生，当然，这是成果，但代价也非常大。”
“我们所有人都好像疯了一样，孜孜不倦的学习，背考点，刷题。”
“压力实在太大了，渐渐活下去人都不像人了。”
“霓云她那么做，我也能理解，压力太大，始终需要一个出口，再加上那是青春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弈星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觉得张春梅有问题？”
王梦涵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这样，因为教学和压力，导致所有学生都是那样，但如果所有人都接受，也没什么。”
“就是怕有一个人不接收，不患寡而患不均，学校一定得严肃处理。”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但是后来我或许可能有点羡慕她，我毕了业，考上了大学，出来之后又来到了这家公司，才有现在的我。”
弈星感慨道：“光是听我就觉得很辛苦了。”
王梦涵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弈星的话，反倒说：“我已经算是最精英的那一批人了，收入也不低，如果连我都抱怨的话，那其他人怎么活着呢？”
“我倒并不是觉得自己很辛苦，而是一时的辛苦可以，若是一直这么辛苦呢？”
“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弈星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对于这个问题一无所知，他甚至连解答的方向都不清楚。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吧。”
王梦涵微微一惊，因为她发现面前的弈星神色变了，极其严肃，像是要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事实也正是如此。
“当初那个告密的人，就是你吧？向老师告密，导致李霓云走向这番悲惨命运的人，是你对吧？”
什么！丁文璐被吓到了，她从李铭耀那里的资料和证词来推断，王梦涵分明是李霓云关系最亲密的闺蜜，多年之后还惦记着她，刨除二人身份上的差距，这算是非常珍贵的友情了。
王梦涵沉默了，她死死凝视着弈星，不知道他到底是试探，还是已经掌握完全。
“这不过是当初高中的一件小事，向老师告密也并不代表什么，我们也不能在这一点上追究你什么问题。”
“所以是承认还是否认，一切都在你。”
俩人看着王梦涵，这个商业精英，这个名牌大学履历的高材生，这个当初那所高中脱颖而出的女人，在她年少时，就举报了自己的闺蜜吗？
为什么呢？
“她的分数比我高。”
王梦涵微微冷笑道：“比我高很多，如果没有她，那么我会更有信心。”
“事实也正是如此不是吗？”
弈星猛然回想起访问当初每个学生时候，有人说过张春梅曾教给学生们，每个人都是竞争对手，多一分就干掉几千人。
同时他也想起李霓云当时说，又有人背叛了她，为什么说又呢？
因为当初她就被背叛过，作为李霓云的闺蜜，王梦涵是知道一切事情的，她没有保存秘密，而是怀着私心告诉了张香梅。
张香梅勃然大怒，这就是一切的起点。
“原来如此，这个理由我理解了。”
弈星虽面不改色，但心中却悲痛不已。
他听过很多声音，见过很多人，那些遥远的，接近的。
然而看到越多，弈星反倒越是迷茫，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悲哀之处。
“我是理科生，思维方式也是理科的，热力学第一定律便是能量守恒定律，同时，世界上的资源是有限的。”
“有人吃得多，有人吃的便少，所以人需要竞争。”
“这是个斗兽场一样的厮杀之地，谁敢保证如果换做是我，她会不会举报我呢？”
“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民族，国家？不过是竞争的形式不同。”
“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王梦涵这样说，与之前那个问何时才是个头的女人截然不同。
你问何时有个头？
没有尽头。
这一切都将永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