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不存在的人
听到这里,要不是先前小王去四周打听了一圈,弈星还真信了她的话。
谁叫她说的情真意切,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一样。
“他是谁?叫什么?没有这些,我们也是无从查起。”
“他叫陆平城,是本地人,你们查一下一定会找到的,这些我之前报警的时候不是都说过了吗”
弈星看了眼杜兴艾,他点点头,拿起电话便开始问起来,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是不是有过报案。
杜兴艾没必要对弈星言听计从,但他也是脸上臊得慌,昨天他们还来这边调查过,竟然不知道周小冉最近报过案,这实在是荒谬。
他一番询问之后,这才打听到了,原来是这小区附近的派出所受理的,然而就当他气势汹汹的准备打电话过去询问,接通后却让他哑口无言。
“杜队长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为什么不上报?”
“这个怎么说呢,那位周小冉的情况很复杂,她当时报警之后,我们也很重视,也去小区查过了。”
“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人!”
“我们查过了叫陆平城的,每一个都上门去询问了,但是人家都说压根不认识什么周小冉这个人”
“其次,我们还去她小区查过了,不管是周围的邻居,还是别的人,都说她是一个人独居的,压根就没有见到过别的人。”
“我们调查之后才得知,这个周小冉既有可能患有精神疾病,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之类的,她臆想出来一个名叫陆平城的人,并且和对方相恋了。”
“得到真相之后我们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她本身就是瞎子,而且腿脚还不好,现在还有精神类疾病,我们纵不能追究她报假警的问题吧。”
“只能是想办法慰问了,我这边还等着过段时间申请派人去开解一下她呢。”
杜兴艾也是越听越蒙蔽,最后惊讶的都说不出来话了,小王查到的竟然是真的?
这个周小冉,她可能真的有精神分裂症!
杜兴艾挂了电话,把事情和众人一说,大家都默然了。
多么可怜的一个姑娘,不光有如此坎坷的命运,而且还遇上了这样的病。
李铭耀咳嗽两声,和一直等着的周小冉解释道:“这个我们已经查过了陆平城,发现压根就不存在这么个人”
“而且四周的这个邻居,他们都说你一直是独居的。”
他原本还想搜罗一下肚子里安慰人的话,结果周小冉听了一脸的沮丧,有点悲伤的说道:“你们也不相信我吗?”
“他真的是存在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或许不是第一次周小冉给别人解释了,所以她明显的有点绝望了。
弈星给李铭耀打了个手势,让他带着人先在屋里调查一下,而他则和周小冉好好沟通一下。
“好,既然你报了案,我们就不能不受理,这样吧,让他们在家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这个杜兴艾的痕迹或者踪影。”
听到这里周小冉明显是觉得有希望了,止住了哭声,但她的眼圈仍旧是红红的。
“你把有关于这个陆平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不要有所遗漏,这样或许能找到他。”
弈星活像个骗小孩棒棒糖的坏人,丁文璐不知怎么,也坐在了旁边。
而周小冉是自无不可,她原本就很渴望别人相信她,但是不管怎样解释,别人都觉得她是精神病,以至于她都要放弃了。
现在有人愿意听她解释,她当然很乐意了。
周小冉便给二人讲起了自己与陆平城相识的故事。
最开始遇到陆平城,是在一年以前的时候,她如同往常一样丢垃圾,去超市买东西。
然而路上她却一不小心要摔倒了,正在这时候,有人将她扶了起来,那个人就是陆平城。
俩人聊了一下,随后陆平城还送周小冉回了家。
大概过了几周之后,又有一次,她碰上了陆平城,俩人想谈甚欢,周小冉也是头一次遇到以平常心对待她的人。
毕竟她从小就是盲人,从小就别人一等,与正常人不一样的异类。
之后俩人很快熟悉起来,大概一个月之后,俩人就恋爱了,还同居了。
听到这里弈星看了眼丁文璐,丁文璐又会给他一个眼神,确定以及肯定她刚才找过了,这屋里压根就没有别人的痕迹,就是一个人。
弈星沉思起来。
陆平城是个画家,经常在家里画画,有时候还让她当模特,因为是画家,所以也可以一天都不怎么出门,和她呆在一起。
周小冉匮乏的人生中,陪伴着她的都是黑暗,孤寂,现在有人陪她出门,陪她买东西,帮她丢垃圾,帮她认路。
她头一回知道原来正常情况下用电费是会超过一百度的,而原本周小冉每月的电费也就十度左右。
这一切都在一个月前发生了改变,她一觉起来,陆平城突然间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了。
她先去问邻居,别人却说她明明是独居,她去小区口的超市询问,人家也说没见过她的男友,去报警也无人受理。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表明了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但是她知道这人是存在的。
“他真的是存在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信我,如果需要,可以去小区口的监控那里找找,看看,我之前要求别人和我一起去看,他们都不信我。”
“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才跑去报警,希望你们能帮帮我”
周小冉似乎感动了自己,还哭了起来,但是旁边的弈星和丁文璐却听的头皮发麻。
到底是他们出了问题,还是周小冉出了问题?
她在和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人恋爱,而且还生活了一年之久,那到底是谁?是什么人
或者说,那玩意儿是人吗?
丁文璐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似乎太残忍,难道要告诉一个盲人,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这实在是太痛苦了,这岂不是否认了她生活里最后的一道光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