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死亡通知单
滨海市中区,螺丝巷内,奕星将自己的沃尔沃停在了路边,在巷角几名染发小青年的注视前朝里面走去。
奕星径直走到那几名染发小青年面前,一手抓住中间的一个绿发小青年,微笑的盯着他。
“草,你踏嘛的找事啊!”那绿发青年面对奕星的挑衅,怒声挣扎。
奕星轻轻侧身,躲过小青年中的一个红发小青年的攻击,侧身一腿将后者铲倒在地。
“别动,我是来找耗子的。”奕星一脚踏在那名红发青年的肩上,后者吃痛剧烈挣扎得起不了身。
“耗子?”绿发青年被奕星按住,弯下腰半跪在地,他剩下的那几个小弟面对奕星都不敢轻易发起攻势。
“奕老师,来报我名字就可以了,没必要对我的小弟动手……”
青年戴着黑色兜帽,将脸隐藏在兜帽下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奕星的身后。
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这青年的面部瘦削,下巴尖得就像动画片中的老鼠。
“袁浩,找你有点事情,跟我走一趟。”
这青年的真名叫做袁浩,以前是奕星的学生,辍学后混迹于滨海各种夜店、网吧和地下场所,因为其脸酷似老鼠,名字中有带着一个浩字,所以有了耗子这个外号,但现在道上敢这么叫他的人,还真的不多了,不过奕星算是一个。
奕星看到青年,脸上流出一股古怪的表情,难以言明这表情到底是因为见到自己学生的高兴还是猎物即将上钩时的兴奋。
车上,奕星递给袁浩一盒香烟,又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写好了金额的支票。
“帮我查一个人,这是佣金。”奕星将支票递到了袁浩手上。
“什么人?”
袁浩的脾气也是和奕星相似,并没有询问太多事情,他和奕星合作多年,已经知道了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构建集团的少东家,赵思司。”
“赵思司?”袁浩一脸困惑,“他不是前段时间被杀了吗?网络上全是和他有关的消息。还需要特别查?”
奕星盯着一脸茫然的袁浩,笑道:“我需要看到的,不是警方和媒体提供的表面,我想看到更深的东西,你以前跟了我那么久,还不明白吗?”
“明白,不就是挖他的底料吗?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发到你邮箱。”袁浩说着,将香烟拆封递了一支给奕星,自己将整包装在兜里,又将那张支票小心翼翼的收好,打开了车门。
“对了,奕老师。我妹妹的病还要治疗多久?”袁浩下车后,凑近问。
“馨馨吗?她的病情很复杂,原发自闭型情感障碍需要药物和心理的双重干预才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达到临床治愈,我会尽我所能的治疗她,你也要经常回去看她,要知道亲人的陪伴才是精神疾病的良药。”
奕星淡淡的说完后,合上了窗户,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我也想啊……”袁浩垂目,看着那张支票,在黑夜中发出长长的叹息。
……
七点三十,构建集团董事长会客室内。
李铭耀跟个大爷一样靠在真皮松软的沙发上,身穿黑色性感套裙的董事长秘书端着一杯茶送到李铭耀前面。
“啧啧,好茶啊,还是赵总懂得享受,不像我们这些当刑警的大老粗。”他看向正在会客室内观望的汪旭东,笑道。
“李队长,汪警官。董事长还在路上,请再等片刻。”秘书脸色僵硬的尴尬一笑,回到了秘书室内。
“师父,这赵百康的会客室气派啊!”汪旭东眼神凝聚在赵百康放在会客室里展览的几幅古画,“这些怕不都是真迹吧?”
“你小子,给我安分一点,别丢了我们刑侦局的脸。”李铭耀无可奈何的说道。
两人又在会客室内待了十几分钟,就见到门打开了,一个走路急促的中年人脚步踉跄的走进来。
此人正是构建集团的董事长,赵思司的父亲,赵百康。
“李队长,真的好久不见!”赵百康似乎很急切见到李铭耀,连忙上前和李铭耀握手。
“赵总最近的气色很差啊?是不是和令公子的死有关啊?”李铭耀毫不客气的说道,他看到赵百康的后面还跟着两名强壮的外国保镖,心想这老家伙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请专业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
“我这次的事情还真的很复杂要不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也不想麻烦你们刑侦局。”赵百康尴尬苦笑。
“嘿,那倒是我们占了您的便宜喽。”李铭耀戏谑的笑着。
“随我进来吧。”赵百康被李铭耀调侃,要是搁到以前他的暴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今天他还真的得忍一时长短。
他引着李铭耀、汪旭东两人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前,按动了指纹锁,在蓝光绕一圈后,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向两边打开,办公室内的一切呈现在两人的视线内。
“赵总重新装修啦?”李铭耀打趣的说道。
“别提了”赵百康朝跟在身后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那两名熊一般魁梧的保镖站在门前。
大门在汪旭东走入后,随之慢慢的关闭,里面亮起了晦暗的应急光照。
赵百康面露惊恐的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下层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封信。
李铭耀一脸诧异的看向他,沉声说道:“赵百康,你说你到底想搞什么?又没什么国家机密,搞得这么神秘干嘛?”
汪旭东也是赞同的点头,顺便警惕的环顾四周,他惊讶的发现赵百康的董事长办公室竟然连一面窗户都没有,除了这已经紧闭的铁门外,没有任何出口,这是完全密闭的空间。
“李队长,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思司是我的儿子,也是构建集团的董事之一,我不能承担因为他的死亡事件继续发酵引起公司股票的崩盘,你们要是解剖了他的尸体,肯定会有一些无良媒体把消息泄露出去,我得为了我儿子死后的声誉和集团的名誉考虑……不过这次凶手好像盯上我了……”赵百康惊恐的双手将那封信递给了李铭耀。
“看来还是自己的命更金贵啊……儿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是吧?”李铭耀鄙视的瞪了赵百康一眼,后者尴满脸苦涩不知怎么回答。
李铭耀找了张椅子坐下,有些疑惑的拿起那封没有标的寄信人的信封观察。这就是一封非常简单的信,白颜色,封皮处写着—赵百康亲启。
“这字是谁写的?写的还挺好的,有书法的味道。”李铭耀到了这种气氛下依然不忘本性,开玩笑缓解气氛。
“师父,您快点把它打开吧,看看里面有啥?”汪旭东好奇的探过头去,想透过信封看清里面的文字。
“这信封还没有打开过,你没有看吗?”李铭耀注意到信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诧异的问赵百康。
“还没有看过……”赵百康低声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信都没打开,怕个毛啊?”李铭耀无奈的白了一眼赵百康。
如今的赵百康唯唯诺诺,一脸怂样,和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滨海地产大亨判若两人。
像这种事儿李铭耀从警十多年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没有什么技巧,完全就是经验都能得出赵百康肯定是有什么心事,而且他的心事还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封信就能把赵百康吓成这样,只能证明他做的亏心事不少。
“我儿子,赵思司,在失踪前也收到过这种信封……”
“而且,他和我一样,收到了很多封……”
赵百康说着,再次拉开另一个抽屉,哗啦一声,一摞信封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