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雾季
805周叔的消毒液只卖了一个晚上就卖完了, 这生意没有再做，第二天傍晚，群里901那位姓刘的户主却在群里做起了贩卖消毒液的生意。
很快，业主群就刷了99 , 苏清一开始以为是有什么通知, 点进去发现是卖消毒液就没有再看。
27号下午两点, 本该来电的时间却开不了灯, 苏清点进业主群看两眼，表情平静。
又停电了。
物业那边是说要找电工来看，但是丰城这边每天都在进行电路检修, 电工忙得脚不沾地，以前一个电话就能约到电工, 现在他们小区常约的那个电工已经接满了活，要约就得排到三天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让现在哪里都停电呢？不是小区停电就是某个住户家里停电, 电工忙得团团转。
除此之外, 小区着火的事情也发生了不少次, 但物业几乎每天都会放使用灭火器的教学视频, 所以没有再发生烧掉整个小区的情况，最多也就蔓延到隔壁或者把隔壁熏黑。
在平静的生活下，大家经常能够看见士兵在偏僻处巡逻, 偶尔能够听到枪声, 第二天就会看到告示说哪里又击毙了或者赶跑了一只变异动物，市民庆幸自己没遇到危险的同时也觉得非常安心。
28号中午, 他们这栋901的男主人被抓走, 全市大力打压私自提价贩卖消毒液的现象, 并且规定私自贩卖消毒液不允许超过市价一倍。
从二代暗土红虫出来之后, 抢购、预购消毒液是基本操作，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的人数不胜数，消毒液的价格一路飙高，几乎一天一个价，比前段时间囤粮还恐怖，就这两天，901那边卖的消毒液都改了两次价格。
这些投机的人被抓了典型，市场上的消毒液价格很快恢复，大家总算是买得起消毒液了，但也没有太多的途径，依旧还是老三样。
派粮点、公众号或者二道贩子。
不过，因为经常停电，很多人都得去砍柴拖回来烧火，所以派粮点的消毒液配额又加了一点，现在是每户每天100毫升基础额度加上每人每天150毫升，如果家里有感染了寄生虫并且痊愈的，在伤口好之前还可以每天再免费领100毫升。
苏清今天没什么事做就在屋里做豆腐，这豆腐说了好几天都没做，今天总算是动手了。
一边在破壁机那边打豆浆，一边听派粮点那边排队的人在聊天，他们说的都是消毒液的事情。
“这些二道贩子被抓了挺好的，一瓶一百毫升的消毒液卖到了两百多快三百块，怎么不上天？”
“诶，我倒宁愿贵一点呢，至少能买得到，派粮点每天就卖那么点不够用啊。”
“你家六口人还不够用？房子又没有多大。”
“得以防万一啊，谁知道工厂什么时候停工，现在厂区那边都没几个工厂在生产了。”
“那哪能一样，消毒液医院那边都得用呢，不可能停产的。”
“唉，我还是觉得多囤一点比较好。”
“反正只要工厂还在生产派粮点就会继续卖，凡事紧着医院嘛，这虫子那么毒，我倒是觉得派粮点的菜不新鲜，前阵子外面不安全不敢去养殖场那边买，今天我家老方过去人家都关门了。”
“关门了？那以后还有肉卖吗？”
“有，冷冻肉，是买不到鲜肉了，听说前阵子养殖场那边好多猪啊牛啊都感染了寄生虫，又不敢埋起来就怕那些虫子又繁殖好几代，全部拉去烧了，这会儿养殖场那边都是没出栏的，全都给政府管了。”
“我说，养殖场那边那么多动物，就没有变异的？”
“怎么没有？那些可不是动物，死了好几个人了，要不然那些老板怎么一个个全都跑了不敢继续守着？可不就是怕又有变异的嘛。”
“这也太危险了，还不如全都杀了呢。”
“杀了以后吃什么？再养几个月又有肉吃了，再说现在军队来了怕什么？”
“这倒也是，要是不停电就更好了。”
“习惯就好，总有办法解决的。”
“主要是不敢去砍柴啊，这消毒液不够用，砍柴回来还得消毒，一个不注意又进医院去了。”
“现在的额度比以前高了，就算去砍柴也够用了，又不是拖好几车回来，只要没有变异动物在外面晃悠我就觉得什么都好。”
“也是，至少不用担心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来咬人。”
“是啊，至少安全有保障，前阵子要不是家里没粮我都不想来排队，现在好了，我还能去亲戚家串门呢。”
“嘿，那你胆子还是大。”
“这有啥，外面都安全了，有啥事喊一声，巡逻队就来了。”
生活总有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但总的来说很多人都觉得可以接受，至少现在丰城是安全的。
做豆腐是比较累人的，好在苏清做的不多，十二斤黄豆他只拿了五斤出来，四黄豆出了十一斤老豆腐，另外一斤他用来做水豆腐，出了将近4斤。
前一种是用盐卤点的，后一种是用石膏点的，豆制品里面，苏清最爱就是豆干，以前爷爷经常给他做，不过得用酸浆来点，这样出的豆干才是苏清觉得口感最好的一种。
不过酸浆得用豆水发酵，他这才第一次做豆腐，也没打算做第二次也就算了，干脆就用老豆腐来做豆干，他做得不多，就弄五斤。
豆干就是用豆腐做的，现在条件不足，苏清就不去晒了，压豆腐的时候他加了调料，拿出来切块直接烘，等外面干了就搞定。
把弄出来的豆腐收好，苏清开始收拾豆渣，豆渣做好了其实也挺好吃，但苏清做完豆腐也累了，以前他都会把豆渣当花肥，现在没花了只能先放到冰箱里，等明天有力气了再做豆渣饼。
室内全都是豆香味，苏清洗干净手打开窗通风，拿着一张毯子坐到沙发上一边喝花茶一边歇息。
山山闻到了花香味就走过来讨茶喝，苏清把小家伙抓上来，但没给它喝，拿了一根小鱼干把小家伙哄好了。
坐着坐着，苏清慢慢陷入梦乡，感觉自己没睡多久，外面就传来几声巨响直接把他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刹车声和撞车声就钻入耳中，接连好几声不停地响起，好半晌才停下来，附近的警报声滴滴滴地响起来。
连环车祸？
“怎么会？”苏清猛然清醒却很不解，“最近车不多，怎么会撞得那么厉害？”
汽车失灵经常发生，很多人的车子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现在路上的车子也不多，哪怕是前阵时间车多的时候都没这样呢，怎么现在就直接连环车祸了？
苏清走到阳台那边，看到广场派粮点外面有好几个人被撞到了，人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排队买菜的人挤到里面一脸慌张和后怕，路上的车子撞成好几堆，地上一滩滩的血迹，还有一些断肢，车子里滴答滴答地滴着红色的血，苏清恨自己视力太好，一眼就看到车里身体扭成麻花的人。
他有些反胃移开眼，却又看见一个被撞成两截的人，吓得脸白了白，后退几步撞到阳台门上，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却下意识地听更远处的动静，入耳全都是惨叫声、撞车声和人们的尖叫声。
“快救人啊！”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呼，还好我闪得快。”
“下车下车，别开车了，m的，这怎么开？怎么那么多车失灵了？”
“快点快点，这里人还活着，有没有电锯！把车门锯开！我拉不开门！”
过了会儿，苏清回神，捂着嘴巴跑到卫生间里吐了出来，他现在消化太快，中午吃的东西几乎消化完了，只把刚喝进去的花茶吐出来，后面全都是酸水。
吐了好久，苏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好半晌才踉跄着站起来，仔细听却又听不到了。
苏清过去洗了一把脸，用清水漱口把嘴里的异味去掉，从空间里拿出一批药物想送到医院去，却想起这些车祸是为什么出现的，开车送去医院肯定不可能，只能无力地捡了一袋子，剩下的收起来。
敲门声又响起了，苏清提着药袋子走出去，抬头看向祁江：“江哥，找我有事吗？”
他的脸色太苍白了，祁江本来是想过来拿望远镜看看这边是什么情况，又看到他拿着的药袋，忍不住担心地问：“是想送药过去吗？我帮你吧，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先去休息。”
苏清的确不太舒服，只是他想起他听到的那些呻吟声，总想做一点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做志愿者肯定会累到倒下，最后只能添乱，能做的只是捐点药物。
“那你能送到派粮点那边吗？别开车去医院了。”苏清也怕祁江出事，“我还有一些，你帮我带过去吧。”
祁江力气比较大，苏清又回去收拾了一袋子药拿出来：“谢谢。”
“医院那边药物还算充足，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祁江让他宽心，回屋也收拾了一袋子药出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送了药就回来。”
苏清恍惚地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要不明天再去吧，那边有点乱。”
他害怕那些死去的扭曲尸体，祁江估计也害怕。
“没事，我刚刚用望远镜看到对面的情况了，只是想过来再看看这边有没有车祸而已。”
“哦。”苏清点头，把钥匙给他，“那你早去早回，我休息一下，可能起来比较晚，厨房里有一些豆腐，你饿了的话先吃点垫垫肚子。”
原来是看到车祸现场被吓到了？
祁江总算是找到了原因，但看他只是脸色苍白没有呼吸急促的情况就放心地离开了。
苏清回去喝了点水润喉，刚才吐得太厉害，他的喉咙不太舒服，但他也累了，下午又做了豆腐本来想休息的，谁知道却看到了……
“别想了。”
苏清闭上眼睛又睁开，仰头把水喝完，关上所有门窗回房间休息。
今天，他把被子盖过了头顶，就算睡着了也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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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江下去的时候，马路上全都是血，一摊一摊的，派粮点临时关门，负责人也就是刘组长带着为数不多的两个士兵和十几个工作人员在救人，就连排队的市民也围在撞坏的车子旁边帮忙。
路边还有一些幸运儿，他们的车没坏，及时停到路边也没被撞到，此时正惊魂未定的站在远处，还有几个人根本站不直，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喘气。
排队的人被撞死了几个，家属扑在尸体上面嚎哭，旁边有一些亲朋好友在劝导，还有人帮忙把尸体带走。
救护中心占线，大家也不敢开车把人送去医院，刘组长把派粮点的一辆大板车贡献出来，很快两个士兵就稳稳当当地推着一个伤员往医院跑，但还有那么多伤者，就一个板车也杯水车薪，其他推车也不够大，找来找去居然就只有一个能用的车子。
附近有巡逻队，此时正在合力把一扇车门拉开，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哭嚎着的孩子，而他的父母早已经断了气。
“啊！爸爸！爸爸！把我爸爸还给我！”
“老公，你醒醒，你醒醒，你看看我啊老公！”
“老天爷啊，你干脆杀了我得了，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怎么对我啊。”
“女儿啊，都是妈的错啊，妈妈不该让你下来买菜啊，都是妈的错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就像是地狱一样，到处都是哭嚎声，放置伤员的地方不停地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有些人连哭都哭不出来，坐在尸体旁跟失了魂一样。
伤员需要救治，祁江把三袋药送到临时救治处，随后跟别人一起去救人。
在这片地狱之中，城郊处有一排军卡进入丰城，在某个车祸现场留了十几个人下来。
这群穿着军绿色军装的军人一路往市中心走，入目皆是血迹，入耳都是哭嚎声。
“医疗队，快去救人！”
“把伤员放到车上，快去医院！”
“紧急检查车辆！”
这是大军区分配给丰城的一批士兵，也将是最后一批驻扎到丰城的士兵，本来计划在下午两点到达市中心和本地驻军会合，现在为了救人就拖延了会合时间。
不过，市中心的驻军也分不出人来迎接新伙伴了，随处可见的车祸让所有人分身乏术。
一直到下午五点，他们小区也就是宏家园小区这边的伤员才被转移到医院。
祁江送去的药起了作用，让好几个人撑到了军卡的到来，但因为现在很多医护人员都集中在医院，一些受伤严重的人哪怕是用了药也无济于事，就算是临时救治区有市民们贡献出来的药，这些药也不是都能用上，而且也不是谁都会用药，所以军卡到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三个伤员失去了呼吸。
祁江带着满身血迹回去，因为没有水也没办法洗热水澡，只能用存下来的水搓干净身上的血迹，衣服也不能要了，直接被他丢到垃圾桶里，准备等明天下去买菜的时候再扔掉。
直到身上没有了血腥味，祁江才拿着钥匙打开苏清家的门，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豆香味，厨房里苏清正在做饭。
“回来了？可以吃饭了。”苏清端着一大盘青椒炒豆干放到桌上，因为青椒剩的不多，大部分都是豆干，鲜少能看见青椒的绿色。
桌上还有一盘炒豆腐丁，一盘豆腐炒黄豆，一盘豆腐蛋花汤，一点肉都看不见，哪怕是红烧豆腐也没有。
苏清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今天不太想做肉就全都做了豆腐。”
“我也不想吃，就这样挺好的。”祁江还以为他今晚得吃白粥白饭了，没想到豆腐还能做那么多花样。
苏清嗯了一声，沉默地吃饭，他最近胃口很好，今天晚上吃的却很少，祁江有些担心：“多吃点吧，别饿到自己。”
“你吃饱了可以先去洗澡，我就是吃得慢而已。”苏清也没打算饿着自己。
虽然没胃口，但他清楚自己一餐得吃多少东西，他不会因为没胃口而让自己的身体出现隐患。
他最惜命了。
军队正在清理路上的车辆，祁江吃完饭就在这边洗了个热水澡才感觉舒服多了。
苏清还在吃饭，祁江看着他吃完剩下的饭菜才回去，顺便把钥匙还给苏清：“你家的钥匙，我放着了，今晚早点休息。”
“嗯。”
等他一走，苏清也不做样子洗什么碗了，从空间里拿出做好的饭菜继续吃饭，依旧是豆腐。
等感觉到肚子饱了苏清才停下来，收拾收拾碗筷，回去洗了个澡，在车子行驶的声音之中入睡。
在军队清理城市道路的时候，市政府那边进行了城市管理权交接，并且对丰城接下来的规划进行了一系列的探讨，也确定了接下来的一些计划。
29号，外面的马路只留下一些黑褐色的痕迹，昨天被撞成烂铁的汽车已经没了踪影。
派粮点又出了新告示。
第一，全丰城实行限车令，非特殊情况下，私用机动车不允许上路，政府和军队车辆在市区限速40km/h，其他非机动车只能在人行道行驶。
第二，政府面向全体应届或在读大学生招聘实习生，主要是为各个派粮点输送工作人员，培训上岗，实习期一个月，表现好可以转正。
派粮点人手不足是早就有的问题，全市那么多派粮点，每个派粮点也只有几个公职人员，这还是多的，大部分员工都是由居委会、街道办机关推荐过去的，人品可以保证，目前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今天排队的市民全都在讨论着两个招聘令的事情，很多人都想去派粮点上班，但人家只招大学生。
还有人关心之前非公职人员但又在派粮点工作的人能不能转正，问这些话的人显然是家里有人在派粮点上班，但人家的章程是什么，外人就不知道了，问了好几个人也说不清楚。
还有人问户口非本地的大学生能不能去报名，问这个问题的肯定就是外地人了。
因为之前丰城一直坚持不让火车停运，所以不少外地人都坐火车离开了丰城，但因为火车经常出问题，也有不少外地人逗留在丰城，如今火车停运，少部分人冒险回老家，大部分人都决定先在丰城住着。
不过，现在只要有身份证，派粮点那边也不管你是外地人还是本地人，大家能买到的物资数量都一样，所以还真没多少人关注这个问题。
这两个通知都跟苏清没什么关系，出了昨天那件事情，他已经决定不再开车，反正他能飞，有时间还不如在家里练习飞行。
祁江今天去买菜依旧很快就回来了，苏清正在屋里煎豆渣饼，听到敲门声出去开门。
“最近的菜越来越没有精神了。”苏清把青菜拿出来放到水里浸泡，扯了几片枯黄的叶子出来扔到旁边，“不是说这些青菜都是放在冷库那边保存吗？”
因为死亡毒雾的原因，之前丰城很多地里的菜不管有没有成熟全都拔了，这才抢救了一批蔬菜。
“可能是暗物质越来越多了。”祁江过去把他带回来的肉放到冰箱里，发现冰箱里的菜越来越少了。
当然不是指肉，而是指蔬菜，他们现在不缺肉，但蔬菜只有每天从派粮点买回来的那一点点，就算省着吃，两个人也不太够。
“今天我买菜的时候听到一件事，从2月份开始，蔬菜会减少供应，可能每户一周只能买一斤。”
苏清虽然不出门，但他听觉好，也知道不少事情：“听说水培蔬菜也死了不少？”
这个祁江不知道，但他不觉得苏清会骗他，还有些惊讶：“这么严重了吗？”
连水培的都开始死了，那距离无土栽培农作物绝收也不远了，怪不得要收紧供应。
好在，他们还有罐头，不用担心缺少维生素的事情，祁江不再想这件事，转而走到水盆那边：“需要帮忙洗菜吗？”
苏清摇头：“不用，这些菜泡着吧，就差豆渣饼了。”
餐桌那边已经放了几盘菜，今天苏清的精神看起来还行，比祁江想象中恢复得快，脸虽然还白着，但不像昨天那样令人担心，桌上还多了一份豆腐炒肉末。
等苏清煎好豆渣饼，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祁江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听说要招兵，医院那边也在招人。”
“告示没说。”苏清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夹了一块豆腐放到碗里，“你在哪听说的？”
“刘组长说的，我跟他认识，现在是向武警、警官相关学校招兵，医疗相关专业招护士和实习医生，不过这些不会贴告示出来。”
“这是在招预备役？”苏清大概能猜出一点原因。
“这些都是人才，大学生没出社会，比较好管教，就连之前的很多电工也是从电气、电信专业那些招来的，不过不少人都没坚持下去，也不知道其他的会怎么样。”
其实也正常，现在全市抢修电路，原来的电工根本不够用，从大学生里招一批进行培养也很合适。
只是，当电工本来就累，而且现在活又多，不少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也正常。
“军队招的都是专业对口的，医学生本来学习任务就重，都能吃苦，应该不至于坚持不下去。”苏清其实挺看好这次的招人。
招聘都紧着祖国的花朵，他们这些社会人掺和不进去，祁江和苏清聊这个只是为了让苏清多知道一点外面的事情，说完就继续吃饭。
吃完饭，祁江收拾碗筷放到洗碗机里，按下开关往厨房外走，走了几步路感觉不太对劲，回去一看，果然东西坏了。
“苏清，洗碗机坏了，我拿到我那边看看。”祁江又拿了个盆把碗筷放进去。
苏清正在擦桌子，闻言走到厨房看了一下，按了几次开关都没用，只能放弃。
“把发电机拿过去。”苏清弯腰擦洗碗机。
刚刚丢了脏的碗筷进来蹭到了油，洗碗机就脏了点。
祁江先把碗筷拿过去，又过来拿发电机，好在他那边的洗碗机没坏，只是他发电机拿过去了，冰箱这里没电也不行，虽然现在天气还是冷的，但经常停电对冰箱也不好。
祁江关上门走回来：“明天煮热水洗碗吧，不然发电机搬来搬去也麻烦，我来洗。”
“发电机不会坏吧？”苏清有些担心，“要是发电机坏了，等我们想用真空包装机也没电，到时候天气热了，再下个雨，腊肉肯定得坏。”
“平常都是怎么保存的？”
苏清回想以前在村里的事情，片刻后道：“我们家以前没做那么多，村里做得多的都放房梁上通风晾着，时不时还得拿到厨房熏一下。”
他们这边不算太北边，湿度不算低，要保存腊肉比较麻烦，所以除非有冰箱，不然家家户户都不会做太多腊肉。
祁江让苏清把真空包装机拿出来给他看看，见是家庭装就知道用不了多少电就有了办法：“弄两个蓄电池也有电，这个不用担心，不过也早点装起来吧，免得蓄电池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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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告示刚贴出来，市里的动作却是很快的，就在29号这天，每个小区都多了一个小区管理办公室，之前帮忙进行人口普查的志愿者现在全都成为实习公务员。
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人口普查，第二个任务就是通知小区里的大学生去报名应聘超市公务员，专业和军队、医院对口的大学生也得到了通知，大家这才知道，原来除了派粮点在招聘大学生，连军队和医院都在招人。
现在大学生遍地走，哪怕只是招收在读和应届生，每个小区的数量也不少，办公室那边人满为患，大家填报名表之前都会咨询一遍，不过问出来的东西不多，因为上面也没有透露太多消息。
总之有意愿的就先报名，去了不想待也可以回来，不会强迫你留下来就是了。
在小区管理办公室那边工作展开得如火如荼的同时，苏清他们腌了七天的腊肉终于可以拿出来晾晒了。
腊肉熏了一天，颜色很漂亮，依旧是放到祁江那边，他那边风大，还不会被人看见。
2月1号，进入2月的第一天，丰城随处可见的巡逻队变少了许多，高速路上却经常能够看见一辆辆军卡和大卡车把一车车的东西往城南运。
现在军队驻扎在城南，那边仓库多，目测以后的物资应该都会集中在城南。
祁江每天都会上楼顶用望远镜看军队运送物资，苏清每天也都会在阳台这边看向远处的高速公路，物资管制开始了，这阵子他们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听说管制的都是各个工厂、仓库等地方的物资，像是私人商铺这些倒是没动。
百货大楼等地方在派粮点设立的时候就已经管制起来，但那会儿手段温和，一开始只是按照市里的要求统一管理，后来听说所有老板都去市里开了几次会，慢慢的就变成了市里在管理。
那会儿事情多，什么寄生虫、车祸、停电之类的事情把人弄得焦头烂额，反正都是限购，派粮点的主人是谁也没人关心。
市里的物资管制力度加大，范围变大，等大部分物资全部运到城南，下一步计划应该很快就会公布了。
附近的小区一直在停电，之前说好了三天后就能来小区里检查电路的电工也没能来，所有电工都在紧急抢修各个派粮点、医院、银行等重点单位的电路。
好在，经历了前段时间的停电，大部分人都习惯了，要么早早就睡了，要么晚上烧火照明，要么就点蜡烛，要么就自己用发电机，总之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应对办法。
丰城的电路维修就像是临死挣扎，苏清家的电器也在一个个报废，他们又不会修，只能报废之后转用人工，好在目前冰箱和热水器都能用。
这一天，派粮点的物资分类也发生了变化，购买额度也进行了调整，以前干货和鲜货分开，现在却合在了一起，不过干货和鲜货却有一定的比例。
粮食和消毒液这些并未调整，主要调整的是一些少用的物资、工厂没有再进行生产的物资和蔬菜。
比如干货一类，现在已经按照荤素并入肉类和蔬菜，比如以前可以买一斤牛肉，现在如果买牛肉干就只能买一两，按照十比一的比例来计算，蔬菜比例也是如此，而且蔬菜目前已经调整为每人每周一斤的购买额度，勉强保证大家的维生素摄入量。
再比如生活用品、化工用品和调料，这些额度也开始往下调整，调整得不多，大家也都够用，所以群众只是发发牢骚。
与此同时，一些市民不常购买比如以前五金店卖的东西，现在要买可以到派粮点打报告，当天或者第二天就会送来，当然也可以去私人商铺买。
因为物资管制的原因，很多货源断了供应，很多私人商铺的货物买完就没了，有些人干脆就高价卖，有些人干脆关店。
不过，虽然不少店都关了，很多市民怕以后没得买，手里有钱的都会买一些家里没有的东西回来，街上倒是比前段时间还要热闹。
比如祁江，他就去五金店买了不少工具箱、再去户外野营店买了帐篷、睡袋等东西，零零碎碎的买了不少，一式两份，苏清的客厅直接被占了一角。
过了几天，像是挣扎失败一样，五号那天，全丰城的居民区和办公区全部停电，只有重点单位尚在供电，但几乎隔几个小时就得停一次电，等修好又是半小时到一个小时之后。
目前医院那边被感染二代暗土红虫的病人陆陆续续出院，但不少人的身上都多了一些伤口，并且每天都要清洗，还得非常注意卫生，如果再复发还得住院，那可不是好受的事情。
患病的人身上都留了疤，去超市排队的人里多了一些脸上包着纱布或者结痂的人，如果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人，哪怕是没有恶意，路人或多或少都会打量几眼，现在大家却没有心思在乎这些，毕竟数量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除此之外，住在城郊的居民也开始被野外的变异动物骚扰，现在城内的变异宠物并不多，它们的排泄物都被用来弄到城郊圈地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也因为这样招惹了一些野外的变异动物，这些变异动物时常到城郊骚扰居民，要么就是在城外嚎叫，要么就是伤人，颇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抢地盘的意思，不少军队被派往城郊，那边也时常响起枪声。
丰城人数最多的不是市中心也不是二环三环而是城郊，那里聚集了周围乡镇的居民，也因为人气太浓，很多变异动物哪怕被赶跑了也一直在周围徘徊，专挑死亡毒雾出来的时候进城狩猎。
哪怕是军队人再多，在死亡毒雾面前也没办法看清眼前的事物，在军队清剿城内变异动物之后，第一个死于变异动物的人出现了。
砰砰砰！
浓雾刚散，苏清就听到城郊那边传来的枪声，经历半个月的修炼，加上苏清已经练气二层，他的五感越发敏锐，现在他已经可以看到十公里开外的广告牌小字，十二三公里开外的人他也可以看清五官和动作，至于飞行，他已经可以飞三十分钟，准确来说是三十二分钟。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能站在制高点，半个丰城将会尽收他眼底，其内动静他将会了然于心。
他住在二环，虽然听不清城郊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枪声这么响，他自然可以隐隐约约听得到的。
只是，这枪声太频繁，最近每天都会响起，而且浓雾起来时他总能听见一些狼嚎狗叫，听说城郊已经死了一个人，这些变异动物吃到了甜头肯定会更加难缠。
“呸，这些变异动物太不要脸了，有本事白天过来。”
“可不是？听说死亡毒雾一散它们就跑，这帮畜生。”
“听说军队开了坦克过去坐镇，希望不会再死人吧。”
“哪那么容易啊，丰城多大？派出所有士兵都围不住呢，要是能在雾里看到东西就好了，到时候看这些畜生还敢猖狂。”
“要我说，这死亡毒雾最恶心，也不知道怎么出现的。”
“不会是什么实验吧？”
“又不是。”
这几天买菜的人一直在讨论城郊的事情，苏清每天中午做饭的时候都会听一听，苏清知道的很多消息要么是从祁江嘴里得知，要么就是从这些谈话里得知。
今天苏清做的是筒骨汤，因为蔬菜不够，只单独煮筒骨，没加萝卜、玉米这些配料，他正在捞走汤里的油呢，下面排队的人就聊到了另一件事。
“哎，你们听说了吗？市中心那边死了个人，全身溃烂，送到医院都不行了。”
“不会是什么病毒吧？”
“谁知道呢，这世道什么都可能出现，我就怕能传染。”
“唉，回去多喷点消毒水吧，谁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全身溃烂？”苏清不太舒服地皱起眉，再想听却听不到更多消息了。
这症状他倒是没听过，但听起来这么惨，希望只是个例，不然医院又要人满为患了，之前车祸的人还没出院呢。
顶楼，天台，祁江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的高速路，今天军卡的数量减少了，这些日子丰城的不少物资都被运往城南，这些都是各个仓库和工厂里的物资。
丰城不少厂长都是外地人，人走了，物资留下来，全都被充公了，至于一些本地的厂长，有些人直接趁机捐赠得了一些便利，有些人还把物资捏在手里想再观望观望。
物资收拢是这段时间政府一直在做的，但军队来了之后动作难免大了许多，今天运送物资的车子少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各个商铺。
虽然商铺的物资十分分散，但加起来也不少。
但如果要直接把商铺的物资收起来，就代表情况十分严重，目前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而且其他捏着物资的厂长也没见政府和军队要对他们做什么。
只是，军队的动作这么大，下一步动作肯定不小，物资都运往城南，以后那里肯定是全丰城最安全的地方了，他们现在住在丰城北部，虽说是二环，距离城南也有点远。
祁江想出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问到一些小道消息，但现在车子不敢用，光靠人力也走不远，加上城郊那边不稳定，所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出门几天。
一点快到了，苏清说了一点钟能把汤熬好，祁江收好东西下楼。
听到敲门声，苏清出去开门，祁江随手把望远镜放到玄关处就进去洗手盛饭：“苏清，我明天准备出门一趟，过几天才回来，你不用做我的饭了。”
“快过年了，外面也不太安全，事情很急吗？”苏清有些担心他，“你不会去城郊吧？”
祁江当然不会：“我去城南，我尽量赶在过年前回来。”
见他没打算去城郊，苏清就放心了：“那你出门小心。”
祁江笑着应了，吃完饭就回去收拾东西，顺便在家里做了这几天的计划，每一天要做什么事情他都规划好了，争取早点回来。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祁江第二天发烧了，全身剧痛，烧得昏昏沉沉压根醒不来，尤其是肩胛骨的地方更是疼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