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幕僚
翌日。
不过卯时，沉寂已久的系统阿岚突然诈尸：【主人，你的好感值怎么掉了十个点？你做了什么。】
穆南霜梦中惊醒，闻言一脸迷茫。
她昨天做的可都是好事，怎么积分不涨反降？
她躺在床上思索，被重重心事烦扰着，叫她根本睡不着。
索性不再赖床，摇了床头的铃铛，不多时就有侍女进来伺候他梳洗。
不得不说，抛去小命不保不说，这有人伺候就是舒服。
她坐在梳妆台前，望向镜子中的自己，瞳孔一缩，这幅面孔约莫十六七岁，却竟与她有七分相似，却又比她的相貌多了几分妖冶。
黛眉杏眼，琼鼻樱唇，肤如玉，貌无双。随便挽一个发髻都宛若天成。
在穿越之前，她也是个美人坯子，但与这长公主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她在心中暗暗感叹，这副容貌给一个炮灰女配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眸光一转，她注意到桌上摆的这副铜镜，镜边该是用金子打造的，这一副铜镜该用了不少金子。
下一刻，侍女打开了首饰盒，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都化作配饰，摆在她面前。
“长公主今日想佩戴哪种配饰？”
她随便指了一件翡翠簪花，脑子里却在想着增加好感度的对策。
她着实有点摸不清萧清晏了，对他好反而好感度下降，难不成他其实是个m？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了侍女的报信：“长公主，陈公公派人送了封信给您。”
一封信读罢，是她那皇帝弟弟送来的，大致内容就是大梁与北戎的大战在即，请她望日进宫宴饮，顺道商讨如何做。
是了，她又忘记了自己这个十五岁的皇帝弟弟是个草包，和那个摄政王又不对付，故此有什么事都问她，她就差垂帘听政了。
不过这也正是为什么一个长公主却能导致灭国的原因。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今日是何日子了？”
“回长公主，眼下二月十三了。”
每月十五为望日，那便是后日了。
可当今局势她并不了解，而她那系统除了安排任务，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不过男主应该了解如今朝中的动向，她略略思索一番，便打定了主意。
早膳后她便来到了后院，还未进门，就恰好见萧清晏朝门口走来。
萧清晏见到她，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随后走上前朝她行了一礼。
她孤身上前，开口道：“不必多礼，本宫有事与你说。”
不等他答，就自顾自的朝院内走去，他微微一怔，看着那纤瘦的背影，眼底浮上嫌恶。
上一次光天化日独自去他的院落，便是起了非分之想之时，这次又不知起了什么歹毒心思。
阿岚：【警告，好感度降低预警。】
穆南霜一阵无语，果然自己只要活着就是个错误。
她不管他心中所想，现今只想着找个理由糊弄过他，让他别记恨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
“长公主有何事吩咐奴？”
她没有立刻回答，自顾自的坐在院中简陋的石桌前，心中将想说的话思索一番后，才蓦然开口：“你可记恨本宫？”
萧清晏抬眸看着她，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那犀利的目光好似能将她的心剖开，把里面的小算盘看的一览无遗。
被他盯得发毛，她下意识呵道：“放肆！”
他随即垂下眸子，恭顺道：“奴不敢。”
就在方才，他竟然有一瞬间觉着眼前的长公主好似和以往有所不同，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穆南霜也觉着自己的反应过激了，随即缓声道：“你记恨也无妨，因为我对你做的这些都是我故意的。”
见到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心虚的轻咳了两声，接着忽悠道：“自我第一眼见到你之时，便觉着你非池中之物。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前些日子我这样对你，其实是想考验你一番。”
考验？萧清晏暗中不屑的嗤笑一声，乍一听确实有道理，可他来府的每日他都饱受折磨，隔三差五的精神折磨和□□折磨他都习以为常。她此刻却风轻云淡的说是考验？
他眸子微微眯起，既如此，那待他离府后，也叫她尝尝这考验的滋味儿。
思及此，他嘴角牵起一抹讥笑：“那不知长公主考验过后，有何大任交付与奴？”
不知情的穆南霜偷瞄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见他此番询问，以为自己这番文过饰非，说动了他，于是继续道：“自今日起，你便是公主府中幕僚，在本宫面前无需称奴无需行礼，府中之物随取任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府中下人，本宫都会满足，你意下如何？”
说完，她便看向他，翘首以盼。
若说方才萧清晏心中还觉着她只是信口开河拿他取乐，经过这一番说辞，再加上他从她眼里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真挚和期待，还是难免的产生了动摇。
他在府中的地位关乎他的计划，自然是地位越高越容易成事。
况且这些对他的确有益无害。
他抬眸看向她眼眸，略微思索一番道：“那么，不知长公主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
穆南霜就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一点儿也不费事。
“本宫要你许诺一件事。”她站起身，靠近他接着道：“本宫要你日后护皇室周全。”
萧清晏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她出此言，莫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但略一思索又觉着不可能。
他的身份极为隐秘，更何况根本无人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
转瞬他笑道：“长公主说笑了，保护皇室安全这是自然，不过我只是一介奴仆，就算得到长公主青睐，日后也未必能成大业。”
穆南霜抬头看着他，这才发觉此人竟比她高出一头还要多。
顿时她的气场就有些不足，干脆转身说道：“本宫说的保皇室，是要你活着，就要保证皇位上坐着的还是今日的皇帝，保本宫性命无虞。”
而她错过了身后的萧清晏眼中划过一抹寒光。
她知道萧清晏的想法，他想复仇，而后又因长公主的缘故，他夺了皇位，杀了皇帝。
但她也知道他做皇帝后，并不是一个明君，他篡位也只不过是被仇恨迷了眼。反观她那弟弟，虽然目前来说是个草包，但后期却真心实意的想要治理好江山，若不是长公主从中作梗，也不会导致朝中那么多吃里扒外的小人。
只要多加引导，他日后也会是一代明君。
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坐在这个位置，便有了一种责任感，起码，她不希望剧中人物被自己干涉的国破家亡。
而萧清晏听言，脸上的笑意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那司马昭之心，还不能人尽皆知，现今答应下来也并不代表日后一定会照做。只是到嘴的猎物，岂有不要之理？
只是一瞬，他便恢复正常，笑道：“长公主抬爱，属下恭敬不如从命。”
这便是答应了。
穆南霜知道他是肯定会答应的，难不成他告诉自己，他不能答应，日后还要谋反呢？
虽然是有逼他答应的成分，但好歹是改善了两人暗流涌动的关系。
她回头看向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那日后你便是自由之身了，在府中可以自由走动。”
略作思索后，她补充道：“明日本宫会为你找寻城中有名的师父教你读书识字。”
她知道萧清晏武艺高超，却不爱读书，书中若不是他结识一位谋士，想必也没那么容易取得天下。
她有意帮他补齐短板，毕竟是男主嘛，总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正在她为自己的决定洋洋得意之时，萧清晏一向好整以暇的俊脸上，第一次表露出了不同寻常的情绪。
他很痴迷武略，并在功夫上颇有造诣。但他生来就不爱看书，拿起一本书看个几页就头昏想睡觉。
若不是生母还在的时候，天天拿着柳条在他面前逼着他读了几本书，恐怕现在连字都认不全。
他怀疑她是故意的，但看她那副莫名傻笑的模样，又不太像。
“怎么了？”穆南霜见他脸色怪异，出口询问。
“多谢长公主，没想到长公主如此看中属下，属下太过于感动……”
他说的发自肺腑，就连穆南霜一时间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你既已同意，那本宫要你身上一物做誓。”她眼珠在眼眶里咕溜溜转了圈，倏忽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这个笑配在她那娇艳的脸上，如同春风拂过面颊一般温暖，他从未见过长公主如此笑过，竟一时间也被这笑惊艳了双眸。
他回神问道：“长公主要什么。”
她视线扫向他腰间，却没有直言，而是神秘兮兮地道：“下次见了，再向你寻。”
却不想萧清晏面色一变，直言道：“长公主知道的，属下并非欲都男倌。”
微愣片刻，穆南霜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一阵羞耻浮上心头，不由得在心里骂长公主一句色鬼，竟把一个男人吓成这样。
她一本正经地胡诌：“你便忘了从前罢，那不过是本宫考验你的定力罢了，本宫并非那等下流之辈。”
说完，也没告诉他到底要什么，就心虚的离开了院落。
穆南霜走后不久，就有几个小厮抬了几个箱子放入他的房间。
他打开箱子，里面全都是些锦衣纨裤。
就算是把他当作幕僚，这用度也有点太过了，于是他只留了几件看上去比较朴素的衣袍，其余的准备送回去。
可小厮却说是长公主吩咐的，不容回绝。
看着几大箱子，他眸子微微眯起。
这长公主，倒是叫他越来越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