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为谁辛苦为谁甜
夏流没说完的半截话，配上他那嫌弃的语气，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众人都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夏流回过神来，赶紧补救道：“小香香，对不起啊，我之前说习惯了，你别生气。你跟这个死人肯定是不能放在一起比的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吧？”
叶思仁也连忙跟上：“对，阿香，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岳父大人那是损我损习惯了，绝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大家都很喜欢你的。”
看他们这么紧张，修的眼里还透露出担忧，阿香反而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宽慰他们：“哎哟，没关系啦，我没生气，我知道帅哥师父最疼我了。”
她不是不知道叶赫那拉家在铁时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只不过，在经历过修父母直白的拒绝后，这是她第二次亲身感受到白道对叶赫那拉家的反感之深。这个认知会让她感到无力，好像修和她之间有一条怎么也难以跨越的鸿沟。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夏流阿公，毕竟是亲自经历过那些战争的上一代人，还保留着这些想法很正常。不如说，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还能毫无芥蒂、一如既往地疼爱自己，帅哥师父对她是真心的好。
“为了表达帅哥师父对你的歉意，我心爱的最后一块比萨给你吃。”
夏流递过去盒子里的最后一块比萨，阿香笑着接过：“好啊，谢谢帅哥师父。”
灸舞晃着杯子里的可乐，半开玩笑道：“为了我们第二对美满结局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干杯。”
大家都哄笑起来，纷纷响应，气氛重新变得轻快。尤其是夏雄和叶思仁，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修有些哭笑不得地举起玻璃杯：“多谢盟主吉言。”
阿香则是若有所思，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但是看盟主的态度，似乎并不反对她这个叶赫那拉家的大小姐与呼延觉罗·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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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墨月来到东城卫的小楼。她噔噔几步跑上二楼，推开书房的门，阿香正坐在洒满阳光的书桌前看一本书，样子很是专注。
铁时空马上就要开学了，而阿香之前在银时空学的课程着实有些离谱，直接入学怕是会遇到困难，有时候甚至是常识方面的问题。于是几个人一合计，决定在基础学科方面，请夏宇帮忙给阿香补习数学，墨月给阿香补习国文和历史。
关于报酬的问题，本来夏宇一向秉持的原则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哪怕是给夏天做辅导，他也要收费的。然而，阿香已经没有父母了，这钱是叶宇荃替阿香出。同样都是哥哥，夏宇和阿香的血缘关系比叶宇荃和阿香还要近一层，毕竟他们的父亲才是亲兄弟。因此，即便是爱财如夏宇，也罕见地拒绝了报酬，不然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至于墨月，她当然不会跟阿香提报酬，帮阿香也是她自己乐意的。她们不仅是朋友，之后也会是一家人。但是，她这么想是一码事，叶宇荃身为叶赫那拉家的负责人，主动来跟她谈“学费”是另一码事。
“你看着给吧，叶掌门。”宜静的奶茶店里，墨月坐在叶宇荃对面，笑得灿烂，“反正呢，阿香既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嫂子。不管你给什么、给多少，我都绝对会尽心尽力教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呵。”叶宇荃轻笑，这话说得漂亮，她自己首先在人情上就没毛病可挑，无论他给多少，都不算是她主动要的。要是他给少了，反倒显得她仗义大气，而他则不舍得在妹妹身上花钱。更别提“你看着给”的潜台词就是“我怎样都行，就看你心里觉得给妹妹补习这件事值多少吧”，皮球完全踢到他这里，象征性意思一下的后路也堵死了。
叶宇荃打量她的目光中带着探究，西城卫的墨尔哲勒·月，在意的是这点钱财吗？
他对面前这个人的了解有多少？他为季正之事去给灸舞作证那次，在灸舞身边见过她；后来跟灸舞几次密谈，结束的时候总看到她等在外面，似乎是知情者……
叶宇荃忽然想起了自己听到过的一些消息，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灸舞盟主前两天告诉我，他需要一笔资金，用于提升铁克禁卫军的军备。”
“原来叶掌门不仅是个好哥哥，更是十足的深明大义啊。”墨月笑得更加灿烂了，“那我便先替盟主和全体铁克禁卫军多谢叶掌门的慷慨解囊啦。”
看着女孩推门离去的身影，叶宇荃“哼”了一声。他倒也相信墨月和阿香之间的情谊是真心的，只不过，爱意和忠心并俱，灸舞啊灸舞，你还真是叫人不得不服。
房间里，听到墨月的动静，阿香回头微笑：“月，你来啦。”
墨月放下装着书的背包：“你在看什么书啊，这么认真。”出于避嫌的考虑，他们选在了东城卫这里作为上课地点。要是被别人看见西城卫成员和财政部部长老是出入叶赫那拉家，那可就有麻烦了。
阿香拿起封面给她看，只一眼，墨月就笑出声来：“《三国演义》？怎么样，能看懂吗？”
“一开始有点吃力，不过看习惯了就还好，我之前自己也有学一些国文。”
“那你看了有什么感觉？”
“又新奇又别扭吧，总之是非常神奇的体验。看着我们的名字都在上面，也符合我们的很多情况，真的很像是在看自己的故事，脑子里全是认识的人的脸。”阿香看起来像是完全被这本书吸引住了，“我算是知道修为什么有时候像能提前预知一样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这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十二时空的形成过程蕴含了太多奥秘。”
“但是呢，虽然好玩，有时候看着心情也挺复杂的。感觉这本书里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比我们真正的生活要残酷得多了。”阿香翻到其中一页，“比如这里，我无法想象那么照顾我们的会长是这样的人。还有这里，我也不能接受貂蝉会遭遇这种事情……”
墨月点点头：“是的，这就是古代社会的残酷。在铁时空的历史上，那是一个真正的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道德评判的准则和现代人不同，也不可能拥有你们在东汉书院那样的日常。事实上，那个时代的人们每天都在面临瘟疫、饥荒和战争的威胁，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那可真是沉重。”阿香有些黯然，“你说，如果修没有去银时空，我是不是也会像书里写的这样，嫁给真刘备？”思及此，她感到后怕极了。
墨月安抚她道：“别瞎想，阿香。别忘了，你是叶赫那拉·宇香，不是孙尚香。就算修哥哥没有去扮演刘备，我们也会去解决银时空的秩序问题，你注定要回到铁时空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和修哥哥只不过就是换了种方式相遇相爱而已，不也挺好吗？”
对哦，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阿香想象了一下那种情况，不免笑开，她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最好，只不过因为《三国演义》造成的心有余悸消失了。果然，他们的世界里还是不要有如果和假设比较好。
“对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什么？”她又想到那天灸舞在餐桌上讲的话。
于是，墨月便给阿香概述了一下这个大文豪笔下世界闻名的爱情悲剧。末了还说，你们绝对会拥有不一样的美满结局。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古今中外的爱情都难逃家族仇恨的关卡。”阿香淡淡一笑，“月，可以给我讲讲叶赫那拉家在铁时空的情况吗？包括帅哥师父他们之前的一些态度和看法。”
墨月迟疑道：“你真的要知道吗？其实很多事也都是过去了……”
阿香看向窗外，一对麻雀从树梢上飞远了：“嗯，我还是想知道，想知道我和修之间存在的到底是怎样的阻碍。”
“叶赫那拉家和夏兰荇德家是世仇，直接在战场上正面对敌的那种。”墨月缓缓道，“不仅是夏兰荇德家，铁时空白道比较显赫的古老异能世家，多多少少都和叶赫那拉家战斗过，呼延觉罗这样的战士家族更是如此。我想墨尔哲勒的祖上也不例外？而且越是地位重要的强大家族，跟他们的仇恨就越是深。这也因为叶赫那拉家之前确实干了很多令人发指的坏事，尤其是叶赫那拉·雄霸，那个流放了你爸的罪魁祸首，说是十恶不赦也不为过。”
“叶赫那拉家族在死人团长掌权之前，行事邪门得很，大多都是以摧残损害他人来提高自身，并且残暴滥杀。他们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白道异能行者的鲜血。而死人团长自废异能、被逐家门，隐瞒身份二十多年，就为了和雄哥在一起。当他身份暴露的时候，阿公可是真的动了杀心的。说来也是无奈，夏天爱上寒，寒是叶赫那拉家的刀片计划成员，是被魔改造过的、要杀夏天的石心杀手；夏美爱上兰陵王，兰陵王以前是专门为叶赫那拉家杀人的；连夏宇哥都对叶赫那拉家鬼灵人偶军的火蚁女动了心。一家门都是这样，痛恨魔和魔化人至极的阿公都快被他们气死了。”
原来细节是这么跌宕起伏的吗？阿香好奇地追问：“我看现在他们都挺好的，包括兰陵王，帅哥师父好像也没有再怎样啊。”
“当然，亲历战争的老一辈总是更在乎这些，但阿公是个能分清大是大非的人。”墨月笑道，“兰陵王有恩必报，在铁时空面临浩劫时付出了很多来弥补自己过去的罪孽，阿公就没有再计较那些了。”
这倒也解释得通，但阿香还有个疑问：“既然叶赫那拉家是魔化的立场，又做了那么多坏事，盟主难道不反对我和修在一起吗？他可是正统白道的东城卫团长啊。”
嘶，怎么说呢，不能提前透露啊。墨月想了想，道：“比如兰陵王，他杀的人里肯定也有白道异能行者，但为了关系时空存亡的终极铁克人的诞生，灸舞还是能够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还有死人团长，灸舞知道他爸做的事和他没关系，只要他没打算回去走魔化的路，灸舞对他是同等庇护的。所以你也一样，你一没有魔性，二没干坏事，他不会反对你和修的。”
阿香思考着墨月的话。这样看来，盟主不是拘泥于立场成见的人，不会因为家族身份就对某个人下定论，他心里自有一套清醒坚定的价值排序。这对铁时空而言是个好兆头。
“这么说吧，从夏家和叶家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就能看得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继续一味地仇恨和切割是没有益处的。叶赫那拉终究是人不是魔，有些事情是必然趋势。”墨月隐晦地说，“雄哥和死人团长的艰难险阻，还有宜静阿姨的悲剧，也许不会再有了。”
“阿香，你见过真正的明君是什么样吗？”
窗外天空蓝得很干净，这时正飘过几朵鼓鼓的云，像饱满的棉花糖。墨月没来由地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书，故事里的主人公飘浮到了云层上面，摘下几片云带回家炒着吃。如果这是可以实现的，某人应该会很喜欢。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