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阮舟眨着眼睛笑道：“很难不赞同。”
秦潇寒听着少年爽朗的声音，突然很好奇为他出声的人是谁，可他这个方向却看不到任何人。
买菜阿姨不跟他争论推到这个问题，反而移到了最初的问题：“他不让位置就是他的问题。”
“不见得呀。”阮舟说：“比如阿姨骗人是谁的问题呢。”
买菜阿姨浑身愣了一下，有些慌张：“你别瞎胡说，没有的事情。”
阮舟学着她刚刚的样子也拿出了手机，对着她道：“今天碰到一个买菜坐公交车骗位置的阿姨，他手里提着刚刚从超市买的打折鸡蛋说自己在商业街买了四个小时的菜，让一位身体不适的学生给他让位置，我也是一位有妈妈的人，如果我的妈妈做出刚刚那种不好的事情我一定没脸上学了。”
买菜阿姨一听脸都绿了：“你干什么，把手机关了。”
“刚刚我说得时候阿姨都没制止呢，我以为我说得对。”
“你……”
“这种宣扬美德把社会不良风气扼杀在摇篮里的事情，正是我们青少年应该做的，不用谢。”
突然车里的舆论风向一边倒对着买菜阿姨一阵嫌弃，评头论足。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一脸麻子，一副凶相。”
“你平时是不是也这么教育你的孩子这么占位置呢。
“真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简直是在给我这种宝妈族招仇恨。”
“欺骗别人又要污蔑别人，就是败类。”
……
买菜阿姨被这一声声指责说得灰头土脸。
“你把视频删了。”
阮舟扬了一下下巴：“你的呢。”
“删了。”说着把手机拿起来对着阮舟左右滑动，打开了最近删除里确定没有，阮舟才把手机对着他。
但并未显示内容，一直是黑屏的状态。
阮舟道：“我没有录，不用感激我。”
买菜阿姨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但就是没有找到任何理由去说。
阮舟听听到车内广播想起，蹲下身子对着少年道：“下一站我陪你去医院吧。”
秦潇寒扭过头，看到熟悉的脸……可他又疼的厉害实在是没有办法移动了。
但好在阮舟并没有认出他就是秦潇寒。
“同学，同学，你还好吗。”
秦潇寒点点头，并未出声。
他并不打算跟阮舟有任何交集，想拒绝，可汽车就到了站台。
阮舟主动架起他的手，在人流涌动的车厢里移动着。
出了汽车阮舟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幸好这个地方离学校不远，他可不敢再坐下去了，等会可以直接骑着共享单车了。
秦潇寒想把手收回，觉得阮舟碰过的地方恶心的要受不了。
但不知道怎么，就是抽不回来……
阮舟对他的这些小动作很无语：“我们都是男的，你用不着怎么膈应我。”
秦潇寒：……
他可以对阮舟刚刚在车上帮助他的事情表示感谢，可这并不能表示他对阮舟不讨厌。
他对那种性/滥交的人，很反感。
两人一直别扭到了医院，秦潇寒因为肋骨断了一根，行动不便，阮舟又一个人去挂号排队。
直到秦潇寒安全的躺在了床上休养，阮舟才坐下来歇了会。
病房里阮舟盘算着怎么开口问这个医药费该怎么给他。
就听躺在床上的秦潇寒不悦的声音：“你怎么还不走。”
阮舟：……真的很没有礼貌，他好心好意的把人送医院跑上跑下，不说你这个做主人的倒杯水喝吧，怎么还能主动赶人走呢。
想到刚刚交的医药费，又想到他这个态度阮舟咬了咬牙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加个好友。”
秦潇寒下意识的拉了一下口罩，他并不想被阮舟认出来，万一被阮舟这种人传到了学校的论坛，恐怕这个热点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是消不下去。
他并不想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谈八卦。
拒绝道：“不方便。”
“我就是加你一个好友而已，顺便把那个医疗……。”
秦潇寒听着他的借口心里不禁一整唾弃，冷不丁的问了一个不沾边的问题：“你现在，单身？”
阮舟懵逼的点点头，现在加好友已经卡的这么严了吗。
果然，图谋不轨。
那种事情的人对于男人就那么不可或缺吗，没有了就会死是吗。
阮舟看出他的不耐烦准备直说：“那个钱……”
可刚开口就被秦潇寒骂了一顿：“滚，出去！”
阮舟被秦潇寒的这一吼吓着了，握着手机转身就走了。
一直到到医生来换药的时候秦潇寒才觉得自己刚刚失态。
换完药的秦潇寒平躺着，看了眼刚刚阮舟位置上到的半杯水，秦潇寒舔了舔嘴唇妥协的端了起来。
没必要跟水过不去。
端水时秦潇寒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小礼盒，这盒子他见过是阮舟的。
秦潇寒厌恶的皱了皱眉，喝了半杯水润了下喉咙。
可从早上打完架到现在他一口饭都没吃，一口水都没喝。
说不饿是假的，但他不会动那种人的东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可那小礼盒像是香薰持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秦潇寒纠结的望了两眼，他很讨厌阮舟。
三秒钟后。
秦潇寒勾着腰把放在桌子最上方的小礼盒提了过来。
浪费食物可耻。
成功说服自己的秦潇寒打开盒子，里面是四只蛋挞，香喷喷的。
秦潇寒捏了一块放在嘴里，蛋挞的酥皮考得刚刚好，中间的芯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莓。
是他从来没吃过的口味。
控制不住的又捏了一块，每一块的口味都不一样有牛奶，草莓，芒果，还有坚果的。
都是小孩吃的东西。
秦潇寒优雅的擦了擦嘴，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四个蛋挞不过就是一个开胃小菜，刚点开外卖软件护士就拿了两盒餐食过来：“小弟弟，刚刚陪你来的小男孩呢。”
秦潇寒抬眸道：“回去了。”
护士看了眼他手边的盒子，“他是去给你买饭去了吧，告诉他不用啦，他买的那些药品也包括了午饭。”
秦潇寒呆住了。
药品，午饭。
所以刚刚他是想让他把医疗费报给他吗。
另一边损失了一千块钱的阮舟拉着季存就是一阵抨击：“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我好心帮他，他还骂我滚，这种人就该出门被狗咬。”
季存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对，就该这样，被狗咬了，一定要是疯狗。”
随后季存看着已经自闭的不想说话的阮舟问道：“所以姐妹你丢了多少钱啊。”
如果只是在几万块钱以类，他可以帮忙补回来。
他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阮舟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千块。”
“一千？？”季存惊呼道。
阮舟有气无力的答道：“嗯。”
要是换了别人骂他，他早揍上去了，可是是他主动去选择帮助，旁人说什么他也只能受着，白白当了回大冤种。
诅咒他吃菜永远都没放盐。
季存盯着了无生气的阮舟，有些没想到阮舟那么贫困，掏出手机给阮舟转了三千块钱：“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阮舟拿起手机点了退还：“你把你一个月的生活费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啊？？”季存甩了甩长起来的直刘海：“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三万呀。”
“三万？？！”这回轮到阮舟不可置信。
什么家庭条件一个月三万，都赶上了他大半年的生活费了。
季存无辜的望着阮舟：“姐妹你这么惊讶干嘛呀，艺术系的美术学院本身就是一个很花钱的事情呀，我上个月买的五六千的颜料已经用完了，这个月还要重新买呢。”
阮舟听到一个月光颜料费就得五六千顿时脑袋一抽，感情他还是连馒头都吃不起。
“你要是真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你。”
阮舟摇摇头，不能总是依靠别人，虽然别人给的真的很舒服，但不会一直都是自己的。
“不用了，我就是感概一下现在物价涨得真贵。”
贵到他快活不起了。
季存赞同的点点头，起身拿起自己放在空床上的画板架了起来开始绘画。
阮舟跟了过去看着他描边上色，他画的很慢但是很好看，上面夜空上的星星点点，被风吹过的树枝草叶栩栩如生。
见他在一边站着不动季存问道：“这个星期的作业你画完了呀。”
“作业？”
“是啊，美术学院的课不多大部分都是作业，要是不交期末容易挂科呀。”
“哈，这么严重。”
“嗯，我们美术院教授很有名气的，他的画作一般都是在拍卖会上才能见到，有钱人都请不起的。”
阮舟无奈的苦笑，他倒是想画啊。
他不会啊。
他上辈子学的是广告设计。
两者唯一的共同性就是色彩和创造。
最后阮舟认命了，拿起笔从新开始学。
一直到傍晚阮舟停下笔伸了一个懒腰，盯着自己画的雪景，看不出来自己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两个小雪人好可爱。”季存忍不住道，画里的雪景明暗交杂，右下角的雪人有两只牵着手，只是中间还写了英文。
季存看不懂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handinhand，牵手。”
“为什么要加这个。”画里更多的是艺术唯美，若是在四个边角处署名，提字是可以的，但中间为什么有，季存不明白。
“呃……”专业病。
广告设计讲究loog，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把画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