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季弘芳及笄礼。
季府门口停满了车轿。门口迎来送往的婆子仆役，更是多的不得了。不断有夫人小姐及各个官员来府庆贺。
魏芸儿也经过及笄礼。可这勋贵世家小姐的及笄礼，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同的阶级，不同的世界。
苦笑一声，想一想自己的身份，找了一个边门角落进去了。好在季府来过多趟，仆役丫鬟很多都认识自己，不用他们引路，就走到季弘芳的院落。
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远远望去，院落里花团锦簇，坐满了锦衣华服，娇美可爱的小姐。
数一数大概有十几位，看来季府地位很不错，季弘芳在京城小姐圈里人缘也不错的。有几位倒还挺眼熟，最扎眼的就是谢明溪。
真想不到镇国侯府的小姐，现在也成了季弘芳的好友。
莲儿看到魏芸儿，忙招呼进去。
季弘芳和谢明溪：“芸儿，你怎么现在才来？”
其他小姐纷纷看向魏芸儿，实在没想到，平平无奇的平民女子，居然能得到主角和侯府小姐的热情相待。
看着众人点头施礼，走到季弘芳面前，拿出包袱。
“芸儿可没有贵重的礼送，给弄做了个枕头，希望能让弘芳夜夜安眠。别嫌弃。”
季弘芳一下子把包袱打开了看，我都来不及阻止。
她一看枕头萌态十足，捏起来也是软软的，抱在怀里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谢明溪看了，拉着我的手：“芸儿，再过几个月，就是明溪的及笄礼了，到时候，也要送个这么可爱的枕头啊。”
还要送！
看着美人娇俏的脸，只能笑着点头答应。
谢明溪附在耳边：“芸儿上次给的画样，我做了荷包，很可爱。兄长都喜欢，都让我做个给他。也天天戴在。”
听了这话，只觉得一碗黄莲咽下了肚，嘴里发苦，脸上还得带着笑。
听说谢明溪的母亲，镇国侯夫人给季弘芳做赞者，好大的面子。
季府的后堂，一群夫人正叙话。坐在上首位置的正是季夫人和谢夫人。两人有说有笑。
其余夫人心中猜测：季府和镇国侯府怕是要联姻吧。谢明盛年少有为，人品出众，是多少小姐心中最佳夫婿。
不过这两府是门当户对，心中也只能羡慕。只是大家都未曾明言而已，是一片其乐融融。
前厅，季家父子正在招呼前来祝贺的官员，很多同僚陪着女眷前来庆贺。
季府女儿出色，儿子更出色。虽说季弘文已娶妻，季弘毅和季弘明都未成家，而且前途无量。
谢明盛此刻也在场，抬眼看见不远处的季弘毅，不由想起，刚刚见面时，季弘毅看见自己腰间荷包的那一眼。
目光落在腰间的荷包上，嘴角就浮起一丝笑意。荷包的样子时魏芸儿设计的。她画的东西总是那么特别。
季弘毅腰间的荷包也是这种风格。
想到魏芸儿，就默默叹了口气。
自从与季弘毅在茶楼会面以后，两人再也未谈起魏芸儿。
朝堂上，晋王府会面的时候，谈论的是公事。但心中明白，季弘毅必然在悄悄的查。
如果魏芸儿心结没有解开。自己和季弘毅的情，都会拒之门外。
自己也派人到靖江府去了，如何才能找到真相了。魏芸儿对那段经历是绝口不提。
衙门的案卷记录中，内容含糊其辞，魏芸儿只说自己惊慌，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如何被劫，劫往哪里，都说自己双眼背遮住，只知坐过车船，具体在哪都不知道，就这样蒙混了过去。
自己又派人去嘉庆府，到自己遇到魏芸儿的地方，再好好探查一番，只怕未必有结果。
想到这，谢明盛不由拿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自己不想放弃。
自从魏芸儿还了手链，就再也没有见面，今天是季弘芳的大日子，魏芸儿必定会来。
不知能否的宴席之上见到她，这半个多月，她过得可好？
季弘芳院中的小姐们轻声细语，笑意盈盈，都是大家闺秀，真是笑不露齿，举止娴雅。
有丫鬟通报，说礼开始了，大家就随着季弘芳来到后堂，后堂的夫人都已经就坐，小姐们立在一旁。
男子倒不多，只有季弘芳的父兄和表兄弟。难得的是，谢明盛也在，应该他母亲是赞者的缘故吧。
早有丫鬟搀扶着季弘芳来到堂中央跪下。
有长者端来托盘，上面放在梳子、簪子。
谢夫人为季弘芳梳发盘簪，然后领到内室更衣。等会儿出来还要祭拜双亲、天地，酬谢宾客。
小姐们端坐着，含羞带怯，只敢偷偷看向对面的青年俊杰。十个倒有八个眼睛撇向季弘毅和谢明盛。
他们倒是镇定自若，几个人谈笑风生。
站在一旁看着，觉得时间分外难挨，在他们面前，哪怕隔着一个厅堂，也觉得不自在。
毕竟自己刚刚拒了他们的情，相见就觉得尴尬。看看时间还早，就偷偷的溜出来。
来到屋后的花坛，寻了个角落，抬头看向远方。
刚才及笄的场面，让自己不由想起及笄的时候。
那时候，在家中，亲人好友相聚一堂。王会宁和姜婷伴着我从头至尾，解惑说笑，缓解情绪。
王夫人为我梳发换服，魏清源慈爱的目光，堂上一片其乐融融。
谁能想到，两年不到，已是物是人非，不由让人唏嘘不已。
“在想什么？”
“觉得老天爷跟人开玩笑的时候，都……”
停住了话，回头，看到季公子站在身后。
自从那天寺庙相见后，我们未曾见面。此次来季府，也是想能躲他多远，躲多远，免得彼此尴尬。
“魏姑娘话还没说完呢。”
季公子看着我，接着问。
我低头道：“芸儿说老天爷和人开玩笑的时候，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不管是喜是悲，都只能接受。”
季公子听了沉默不语，良久才问。
“魏姑娘应该还未行及笄礼吧。”
转过头，避过他的目光，看向远处。
“去年初，芸儿十四岁的时候，祖父就为芸儿行过及笄礼了。祖父说早行礼，好早嫁，找一个终身的依托。谁都想不到，会变成如今这样。真是世事无常。”
“魏姑娘的祖父真是为姑娘殚精竭虑。”
“是啊，祖父是这世上唯一，只要芸儿平安顺遂，别无所求的人。”
想起魏清源临终时，都还在为我精心安排，一股热意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只能低头呆呆的站着。
季公子走到我面前。
“既是如此，姑娘就应该不负所托，为自己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过平安顺遂的日子，不是吗？芸儿！”
心中炸雷响起，他怎么又唤芸儿？不是已经拒了他吗？
抬头看他，那星眸中情波漾漾，堵得我说不出话来。
“子固是言而有信之人，芸儿请信我。”
季公子又上前一步，眼中的深情几乎要将人淹没。
心中大惊，连忙后退一步，止他说话“芸儿有事，告辞。”
转身就走，可不敢再接着听下去。季公子没有拦我，任我走掉。
季弘毅看着魏芸儿慌慌张张的逃掉了，心中苦涩难言。
刚刚在厅堂的那一边，十来位小姐中，自己一眼就看到了魏芸儿，站着角落里。
见她目光扫了自己这边一眼，就看向别处了，知道她不自在。
只从那日庙中表明心迹以来，两人再未见面。
虽然魏芸儿拒了自己，可是自己还是十分想念她。知道她今日一定会来，就想着见她一面。
见魏芸儿离开了厅堂，自己也就借口出来。远远看见她形单影只的站着那，一脸惆怅，就觉得心疼不已。
想起魏芸儿的经历，女子最重要的及笄礼，怕是没有办过，就想着安慰她几句。
想不到她已经及笄了，祖父唯愿她平安顺遂。忍不住告诉她，可以依靠自己。可是魏芸儿……
我慌不择路，随便挑了个地方就走过去。直到转头看不见他为止。才停下脚步。
季公子怎么了？当初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一抬头看到谢公子向自己走来，心中哀嚎，季府真是龙潭虎穴！
此刻他已经看到我，我也看到他，再躲已经不合适了，只能低头立在那不看他。
谢公子几步走到面前：“几日不见，芸儿最近可好？”
一句话就成功的让我抬头看他。
他唤我什么？
惊得连忙转头四顾，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听到。
谢公子看我惊慌的样子，笑了：“芸儿何必如此惊慌，在怕什么？”
“将军这么唤芸儿，只怕不妥吧。”
谢公子笑着看向我。
“子卿心仪芸儿，自然唤芸儿，有何不妥呢？”
我张张嘴，却无法反驳。
“刚才在厅堂上，看芸儿神情不郁，莫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
有这么明显吗？这么多小姐，我都在角落了，你也忙着应酬说话，怎么还是能被你瞧出来。
我苦笑：“只是想起自己去年的及笄礼，觉得世事无常而已。”
“魏姑娘去年何时行的及笄礼，你不是二月末就失踪了吗？”
“是二月初行的礼。等一下，将军怎么知道芸儿二月末失踪？”
当场就愣在那里，一脸惊讶地看着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