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镇国侯府,谢明盛叫过书童,把荷包摘下。
“去小姐那里去问问,看草药还有吗?荷包里的草药味道淡了,要更换一下。”
书童拿着荷包来到谢明溪的院落。
谢明溪今日刚好随母亲出府了,院中只留下了秋香。
秋香拿出一张方子给他。
“这是魏姑娘开的方子,大公子荷包里的草药,都是按着方子上抓的。你拿过去抓药就行了。”
书童拿好方子,就抓了药草,将荷包装好,交给谢明盛。顺手将方子递过去。
“公子,荷包里的药草是照着魏姑娘开的方子抓的。”
谢明盛接过香囊,点点头。
“既然是给我用,方子就留下吧。”
书童就把方子放在桌子上,去找匣子装。
谢明盛站起身来,准备把荷包挂在腰带上。
无意一瞥,手中的荷包就掉在了地上。
一把把方子抓在手上,拿到眼前,盯着上面的字,一遍又一遍地看,越看眼睛越亮。
忽的一下子,起身到书房,拿出一个匣子,取出一封信,拆开信封,将里面一张信纸,拿出和药方摆在一起。再一次细细地看。
书童从未见自家公子这样神色大变。
信纸上写着“感君多义,助我危难,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药方和信纸上的字,字体风格一模一样。
谢明盛呼吸都快停滞了。
难道是她!
谢明盛奔出院子,问清元德堂的地址,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到了元德堂,谢明盛却在门口停住了。
想了想,转身拐进了对面的巷口,招来一个孩子,给他几文钱,对他说了几句。
孩子就跑向医馆。
谢明盛隐身在角落,心怦怦响,即使上阵杀敌,都未如此紧张。紧紧盯着医馆门口,等待那人的出现。
从医馆里出来一个女子,那是在月光下出现了无数次的身影。
谢明盛心中的狂喜满溢而出,几步就要跨出去,硬生生地止住了。
自己此刻过去会吓到她的,
她怎么会在京城呢?什么时候来的?……
无数的念头在脑中飞转。
谢明盛一直等到女子回去,才走出来。站在那儿盯着元德堂的大门,一动不动。
太好了,她就在自己身边!
快马加鞭回到府里,让书童去把谢诚叫来。谢明盛交代了他几句,谢诚就出去了。
这一夜,谢明盛辗转反侧,在嘉庆府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
夫妻相称,同榻而眠,精心的护理,旭日中缝补衣物,晚间畅所欲言……
一路上尽心相护,生死的劫难,月光下的相拥……
一桩桩,一件件浮现心头,是那样的清晰可见,从未忘记。
原以为茫茫人海,从此就了无音讯。
谁想到魏芸早就出现在自己身边了。
为妹妹治疗的是她。
能说那么有趣的话是她。
那日鲜花丛中也是她。自己居然与她是擦肩而过。
老天不负所愿,终于还是让自己找到了魏芸,何其有幸!
实在躺不住,就起身到院中,在月光下展开拳脚,打得虎虎生风。
唯此才能压抑住沸腾的心。
忍了两日,谢诚终于来报。
她叫魏芸儿,靖江府人氏,今年十五岁。去年祖父亡故,到京城投奔父亲。到京已有半年,经人举荐在元德堂学医诊病。
父亲是京郊县城的一药铺商人,已经另成家业。
听了谢诚的话,谢明盛陷入沉思。
魏芸儿也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嘉庆府的山野之中,还对自己隐名埋姓。究竟是何境遇。
现在无论如何,也要见她一面了。
这一日镇国侯府又派人来请。对此,魏芸儿已经习惯的,就跟着人坐着车,到了侯府。仆役引着往里走,走了一段路。
看看周围,心中奇怪,停下来问:“这位大哥,这好像不是前往小姐的院落。”
那人一笑道:“是我家大公子请姑娘。”
镇国侯府大公子?
大公子与魏芸儿从未见过面,没有任何交集。就算他生病,也请不到我头上啊!
“是谢小姐的兄长请我?”
仆役点头称是的。
按一下心中的惊异,来到一个院落。
青松翠柏,风听涛声,好清雅的院落。
书童出来,将我带到书房门口。
“公子在里面。姑娘请进。”
定定神,走了进去。
书房开阔,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看起来十分雅致。
往里面走了几步,见窗前立着一男子。长身玉立,锦衣华服,正背对着我,看向窗外。
低头施礼:“谢公子。”
“魏姑娘好,在下应该称魏芸,还应该称魏芸儿呢?”
猛然抬头,站在面前的,居然是言公子。
惊吓过大,站在那一时说不出话来。
言公子走到面前。
“魏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是谢……谢公子,镇国侯府的大公子,谢小姐的兄长?”
他伸手施礼:“在下谢明盛字子卿。魏姑娘有礼了。”
看着眼前笑意融融,拱手施礼的俊朗公子,
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跳,俯身还礼。
“魏芸儿,元德堂弟子。”
“魏姑娘一别年余,兜兜转转,想不到我们,能再次相见。”
谢公子眼角是堆满了笑意。想到那日在花园中的背影。不觉掩嘴一笑。
“岂止兜兜转转,谢公子,在侯府花园,芸儿与你背影打过照面的哦!”
谢公子笑的更开心了
“是啊,世间竟有如此巧之事。”
“公子是如何知道我的?”
实在好奇。
“魏姑娘给在下开过药方。”
一下子想起写过的草药方子,难道是我的字?
原来如此。
“姑娘请坐。”
这才发现,我们一直是站着说话。
“魏姑娘,在京半年,一切可好。”
“芸儿都能出入侯府,给公子和小姐开药方了,日子肯定是过得不错。”
故友意外相逢,实在是件高兴的事情。魏芸儿笑盈盈的答道。
“魏姑娘说话还是一样的风趣。为何只身在元德堂学医诊病?听说姑娘令尊开药铺,家境甚好。是有什么难处?”
谢明盛一脸关切之色。
“父亲待芸儿甚好,只是芸儿想要一技傍身。而且,要成为杏林高手,可不是凭着一张嘴就可以的。”
听魏芸儿这么一说,谢明盛笑出了声。想起当初在林家的调侃的话。
“也亏了姑娘要到医馆求学,才能让我们再次相见。”
魏芸儿笑道:“所以世事无常,谁能想得到呢?”
谢明盛答道:“不是世事无常,应该是机缘巧合吧。”
魏芸儿抬头看自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谢明盛低头避开了,想了想,又提起话题。
“这次,还要谢谢魏姑娘,有你的建议,明溪好多了。”
“谢小姐只是平时动的太少,太过娇养罢了,多走动走动,多晒晒太阳,心情开朗一些,就会人比花娇的。公子放心。”
“生命在于运动吗?”
谢明盛笑着调侃道。
魏芸儿一愣“谢小姐把这句话,说给公子听了?”
“在下觉得甚是有理。”
魏芸儿嘴角一弯,自信地认下了功劳“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而笑。
看着眼前的魏芸儿笑靥如花,侃侃而谈,谢明盛不禁生出一分感慨。
“明溪若有姑娘一分开朗,就好了。”
“谢公子,对人要求不可太高,令妹长得花容月貌,又贤静温淑。令天下多少女子汗颜。”
“魏姑娘误会了,只是觉得明溪太过柔弱,”
“明溪小姐生在这富贵之家,上有父母疼爱,又有兄长疼惜,这份柔弱可是从这幸福中得来的,多少人还羡慕不来呢?”
魏芸儿一脸羡慕,换做自己,宁可柔柔弱弱到死,也愿意溺毙在这安乐窝里。
“这么说来,倒是我这个兄长多虑了。”
“怎么会,有谢公子这样疼惜妹妹的人,是谢小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魏芸儿好话顺口就来,谢明盛听了更是开怀。
“只是……”魏芸儿突然停住了话语。
谢明盛看魏芸儿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疑惑。
“姑娘有话,请直言。”
魏芸儿想了想,就说道:“有时候提醒一下谢小姐,她肌肤娇嫩,不要过多接触花花草草。上次的艾草饼可吃足了苦头。”
“那艾草饼不是明溪做得,难道是……”
看着谢明盛一脸惊异,魏芸儿知道坏事了。
谢明溪肯定说自己做得,现在不小心把她捅出去了。
看着低下头不语的魏芸儿。谢明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魏姑娘到京城半年多来,今日才得以相见。谢某与魏姑娘有同路患难之谊。过几日,在下为姑娘接风,请姑娘不要推辞。”
看着谢明盛诚意满满的双眼,张张嘴,拒绝的话说不出来。
见魏芸儿答应,谢明盛笑了。
“三日后,在下派人去请姑娘。”
只能点头道谢。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我就告辞了。
出了侯府大门,坐在车驾上,细细思量,原先的判断没错,觉得言公子出身富贵,自小有人伺候的。
果然人家是侯府公子,富贵之极。
听他言谈,只怕已经把魏芸儿的身世探听清楚。
他如果是个女的,该有多好。这条大腿,会死死抱住,让她成为魏芸儿的靠山。可惜不是。
想起和谢公子的种种经历,心中略过一丝疑虑。
可是两人只相处了一个月,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应该不会有什么纠葛吧……
一个季弘毅已经很难应付了。
谢明盛坐在书房,招来书童吩咐了几句。
魏芸儿没变,还是那么有趣,与她说话,心中止不住的喜悦。
她说是世事无常,才会再次相遇,自己觉得是老天爷让两人有缘再相逢。
想再次见她,就约她接风,看她欲推辞的样子,就急急的定下时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书童来报,艾草饼居然是魏姑娘做到,自己也吃了一个,真是机缘巧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