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手机振动两下。
这个点还不消停的除了那几个公子哥也没其他人。
群名已经从“大师兄,盛老三被抓走了”改为“六个帅哥和他们的禽兽朋友。”
简钺:这个禽兽是谁我不说,懂得都懂。
穆彦:懂得都懂。
裴钦:懂得都懂。
宁衍:我觉得三哥不是那种人。
穆彦:你还年轻不懂你三哥内心的险恶。
穆彦:你看他盯妹子那样,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赵大少幽幽冒出头,艾特盛弋然。
盛弋然单手打字:跟小姑娘参加亲戚婚礼。
搁在以前他是不会解释的,顶多回怼两句,但关于时音,似觉得不够清晰,又补了一句。
【我没你们那么无下限。】
本轮番嘲讽他的公子哥被反嘲讽,不服气了。
穆彦:我劝你好好跟爹说话。
穆彦:别整天跟个逆子一样。
简钺:我们几个除了宁衍,就你他妈万年光棍一条,你他妈再没妹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其中一个。
说着像是反应过来,简钺发了个惊恐的表情:你不会真喜欢我们中的人吧?妹子只是你的挡箭牌而已。
裴钦:不会吧?
穆彦:如果是盛老三,倒也合理。
楼顶的风很大,深冬的风刮在脸上像刀一样,盛弋然起身下楼,手机抬到唇边,按住语音。
“等爹回来,带你们去看最好的脑科医生。”
“xiu”地一声,消息发送出去。
盛弋然摁灭手机,抬眼,目光有瞬间呆滞。
时音裹着羽绒服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是刚从楼下上来,两人距离不远,那刚刚他说的话她有听到吗?
盛公子心里没底,甚至还有点慌,要是被听见小姑娘会怎么想他。
会认为他和几个傻逼儿子一样。
两人视线相撞,都愣住了,不知如何开口。
时音也没想到自己下楼拿水,回来能撞见他在跟人发微信,还听见他怼人,盛公子的绅士优雅形象好像在一点点崩塌。
僵持了几分钟,盛弋然咳嗽一声打破沉默。
“这么晚还不睡吗?”
时音眨了眨眼,“有点口渴,下楼拿了水。”
“嗯。”
时音手指捏着羽绒服领口,下巴被遮挡些许,“你呢?这么晚怎么去楼顶了?”
盛弋然也后悔去楼顶了。
更后悔发语音。
他就应该打字!
盛弋然暗自深呼吸口气,“睡不着,上去走走。”
他垂下眼,触及到她只穿了一件羽绒服,毛衣都没穿,脱下大衣给她披上,“外面冷,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多穿点。”
路灯暖黄的光落在他脸上,像是蒙上一层滤镜,淡淡的声音透着温柔关心,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时音双手握着矿泉水瓶,下巴抵着瓶盖。
盛先生这么矜贵优雅,形象怎么会崩塌呢,一定是自己大半夜听错了。
嗯。
一定是这样。
她重重点头,给自己洗脑成功。
盛弋然被她的动作可爱到,薄唇弯了弯,“快回屋里去。”
虽然还想跟她多待一会儿,但明天六点就要起来,怕她睡不够。
时音跟学生似的,乖巧点头,握着矿泉水走了一段距离又回来,大衣交还到他手里,仰头,笑得清甜,“晚安。”
眼似月牙,梨涡似酒,音似夜莺。
盛公子失了神,不止失了神,魂都差点被勾走。
看着女生走到房间门口,在门前转头,对他挥了挥手,推开门进屋,再关上。
y县的这个晚上,盛公子一个人在房间笑得像个傻逼。
——
次日。
时音睡眼朦胧的下楼洗漱,其他人早就已经起来,在清点人数,安排哪些人做哪个车。
“音音坐小盛的车吧。”表姨说。
时音愣了下,“啊?好。”
盛弋然也去接亲?
收拾好出来,盛弋然那辆黑色越野停在路边,男人站在副驾驶车门旁,正跟表哥说话,表哥看到她喊着快一点。
时音踩着平底靴快步过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盛弋然打开副驾驶的门,轻笑,“不晚。”
接亲的过程并不复杂。
表哥坐的婚车走最前面带路,时音和盛弋然的车在最后,他们在女方家吃早饭,去抢新娘,把新娘从娘家接过来。
刚下过大雨,路面满是泥泞,车队行驶得很慢,时音捂嘴打了个呵欠,眼睛要闭不闭的。
天还灰蒙蒙的,抬眼看去都是红色的车子尾灯,路不好开,可见度有限,盛弋然都没怎么踩过油门,好一会儿没听见身旁人说话,偏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
她头朝车窗外,把小半个侧脸和后脑勺留给他,双手搭在链条包上,大概是觉得冷,身子轻轻动了下,想把脑袋衣领里缩。
将空调调高几度,抬手关掉车里的灯,将速度压得平稳。
半个小时后,车队到达女方家,时音睡得正香,新娘照顾其他人下车吃饭。
“睡着了,别把她吵醒了。”他说。
表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压低声音,“那先让她睡,你先去吃饭吧。”
盛弋然点头,从后座拿过衣服盖在她身上。
轻轻关上车门,走出几步不放心的回头,见小姑娘还保持那个姿势没变,黑色大衣盖在身上。
许是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她扭了扭身子,整个人换了个方向,脸对着盛弋然的方向,头在座椅背上轻蹭了两下,似在找个比较舒适的位置。
小猫似的
盛弋然的心脏仿佛被猫爪挠了一下,痒痒地,却又无从下手去遏止这种痒。右手枕着头,借着路灯凝望那张好看得眼。
时音脸真的小,柳叶眉,纤长浓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涂着唇釉的唇,水润鲜泽,跟果冻一样。
声音软软的,性子软软的,唇应该也是软软的。
不光能喊他名字,还可以咬他,咬出血也没关系。
这个念头冒出来,盛弋然赶紧打住,唾弃的呸了自己好几声。
人家小姑娘睡个觉都能想写乱七八糟的东西,果然是被那群傻逼儿子影响了。
盛弋然收回视线,捏了捏眉心。
开门,下车。
——
时音是被外面起哄的声音吵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天光已经大亮,身上盖着一件大衣,不是盛弋然穿的那件,但跟盛弋然身上的味道一样。
盛弋然不在车上,前面车上也没人,吵醒她的声音是旁边房子里发出来的。
伸了个懒腰下车,冷风扑面而来,险些将她脸割伤,裹紧自己的羽绒服,迎着寒风往欠揍。
盛弋然从不远处走来,手上拎着两个塑料袋。
“醒了。”他声音低低的,将其中一个塑料袋递给她,里面是温热的豆浆,“包子豆浆可以吗?”
时音双手接过,头快速的点了好几下,“可以可以,谢谢。”
她肚子饿得都咕咕叫了。
有吃的就行。
“我不挑食的。”她咬了一口包子,说。
盛弋然单手揣兜,胸腔震动发出短促的音节,“很好养活吗?”
“差不多吧。”时音答,“我能去你车上吃吗?好冷。”
盛弋然眉眼低垂,拉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坐上去,却没急着关门,一手撑在车顶,一手扶着车门,声音清朗温醇。
“时音。”他唤她。
“嗯?”
修长如竹的手指悬空扣了两下,“我们是朋友对吗?”
时音啜了口豆浆,“是啊。”
“那跟朋友讲话,不用这么客气。”他顿了顿,“还是说,你没把我当朋友?”
!!!!!!
!!!!!!
时音差点被噎住,清晨的寒天里,身形高大清瘦的男人站在车边,眼皮耷拉,声音低缓,高领毛衣到下巴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还是只颜值爆表的大狗狗。
时音眼里有一瞬的茫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刚刚上车吃早饭的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包子有味道,怕在你车子里留下味道。”
“我没有跟你客气,我要是客气我都不会问你了。”
盛弋然抬眼:“真的吗?”
时音认真肯定的点头,“真的!”
“那就好。”
委屈的盛公子一下就变得开朗起来,整个人像是多云转晴,“不用担心留味,留了也没关系。”
她在车上做什么都行。
只要她高兴。
时音喝着豆浆,看男人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回到驾驶位,表盘的灯亮起,她这才注意到车子一直是点燃状态,怪不得这么暖和。
“你没熄火吗?”
车门关闭,将寒冷隔绝在外,玻璃上起了一层水雾,盛弋然拎起她盖的那件大衣,扔到后排,“怕你冷。”
他说得很自然,像是一件很普通寻常的事。
“咻”地一声。
有一支箭射到时音心口,不见伤口,箭尖在心口融化,慢慢凝成一朵花。牙齿咬合,她一下一下吸着豆浆,清凌凌的眼睛倒映两个小小的他。
歪头,满脸好奇,“你对所有人都这么细心吗?”
问出这句话后时音就有点后悔了,感觉自己在争夺什么东西一样,刚要解释男人已经开口。
“只是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