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各怀鬼胎

    这一下子，金大眼怀疑陆轩  和这男子合伙做局，男子怀疑陆轩  和金大眼做局，有点儿乱了。

    男子跟在金大眼后面从正房走出来，脸色阴晴不定。

    陆轩  本来已经挑了金大眼一句，一见男子的表情，便猜到了几分，心说现在越乱越好，便接了金大眼的话头儿：“对了，要是这大罐的出价，我没有金老板高，实在不行就买你一只大柜吧，也算没有白来，你给便宜点儿。”

    “不忙。”男子突然对金大眼说道，“金老板，大罐你也看了，你先说十万块能不能买？”

    金大眼本来就在怀疑，他这一问，疑心更重了，“好嘛，我还没看东西，也没出过价儿，你上来就说我出到十万，这有点儿太离谱了吧？要是陆轩  从李家老太太那里出来，猜到我可能跟踪他，做这个局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地方也太巧了，也在老商埠区！”

    “十万我咬咬牙还是能出的，这样罕见的重器，多花点儿我也认了，不过再高我可出不起了！”陆轩  见金大眼一脸阴沉，很合时宜地回了男子一句。

    这下子，金大眼又开始琢磨了，“妈的，接着就开始玩儿抬价了！”转而，金大眼又打量了下这个宅子，宅子不大，只有一进，而且不过是民国的建筑。

    “一个民国小院里腌咸菜的罐子，能出来元朝枢密院定制的顶级瓷器？”金大眼不停思索着漏洞，几乎要确认这是个局了。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不过，胆子大小，是建立在把握大小的基础上的。仅就这一点来说，陆轩  虽然年轻，但是做得就比较细密，他也曾和金大眼有过一样的怀疑，但是却调查了周边的老住户，知道了这是个外室，也知道了祖上虽然只在清代为官，却喜欢收藏瓷器。

    当然，这仅仅是从逻辑程序上来说的，陆轩  的独门秘笈人无我有，那才是最关键的。

    而小院中的男子所想的，还是陆轩  和金大眼在做局呢！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们的目的不是这个大罐子，而是那两只大柜，故意说成民国的，最后买罐子是个甜头，低价弄走大柜才是真正目的，让我吃大亏！”

    只有陆轩  ，通过怀疑金大眼跟踪，看出了金大眼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个局，所以抓住机会挑拨着进行了引导。杨伟虽然并未看透，但也嗅到了斗智的味儿，在一旁静观其变。

    终于，男子有些冷硬地说了一句，“先说这件大罐，我说了，价高者得！金老板，你先说吧，多少钱买？”

    不等金大眼回答，陆轩  又出来搅和了，“我先说啊，要是金老板出价高过十万，我就不出价了，咱们再谈谈大柜怎么卖！”

    “大柜的事儿再说！先说大罐的事儿！”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眼睛一直盯着金大眼。

    金大眼沉吟一番，终于开口说道，“这件大罐，三五万还是值的！”

    都到这时候了，陆轩  哪能不就此抓住机会，“那我出五万！”

    金大眼冷笑一声，对男子说道，“到你家来看东西买东西的人，一直没有见过这件大罐？”

    男子此时已经明显心烦了，心里想着，管他娘的是不是你们做局，我只要卖出去就行，便高声说道：“没有！一直放着萝卜条呢！你到底能不能出更高的价儿，要是不能，这件五万我让给这位陆老板了！”

    金大眼一直盯着陆轩  的眼睛，陆轩  则似笑非笑地和金大眼对视着。

    “五万确实低了点儿，我想想还能不能出更高的价儿。”金大眼开了口，但是并未出具体的价儿。他显然是在担心，如果是陆轩  做局，一旦没有耐心抬到十万以上，自己要是出七万八万，也就掉进去了。七万八万要真买回来一个无可稽考的大罐子，恐怕再蒙出去都很难。

    男子一想，五万不少了，比原来多三万呢，看来这个大柜挺值钱，我先把大罐卖出去，回头他们要是再买大柜，我就要个高价！想到这里，男子直接说道，“金老板，再给你一分钟，要是不出价儿，五万我就匀给陆老板了！”

    男子这一催，还真像是和陆轩  打配合，金大眼终于打定了主意，“好吧，既然陆老板喜欢，那就让给陆老板吧！”

    “bingo！”陆轩  心里一阵窃喜，表面上却仍是十分平静地对金大眼说，“金老板，我并不是很喜欢，而且原来说好的是两万，要不是你在抬价儿，我能多花这么多钱么？五万是我的底线，你还是加点儿拿走得了，这样我一分钱也不用出了。”

    “两万？不喜欢你可以不买啊！要是你不买了，两千我可以考虑！”金大眼居然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倒把那男子搞得不高兴了，“大柜你买不买，不买这就请吧？”

    金大眼有些犹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要说走吧，他还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交易；要说不走吧，这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

    “别啊，聊会儿，杨伟你再去取三万块钱，我留下陪金老板聊会儿。”陆轩  心知金大眼哪能轻易走了，便顺着拱了一句。

    看着杨伟走了，金大眼心想，陆轩  这是还不死心啊，想看我最后还能不能出价儿；而男子心想，这俩人都耗在这里，指定是打上了大柜的主意，我先拿到钱再开大柜的价儿，开多少好呢？二十万？

    而陆轩  其实心里无比着急，盼着杨伟快点儿回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了这事儿。虽说比原来多花了三万块钱，但是这样的重器，多花个三五万，就好像买东西三毛两毛零头不用找一样，根本算不上什么。

    三人各有所思，最后竟然又在马扎上坐了下来，也不说话，都在盯着门口。

    杨伟终于回来了，门一开，三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陆轩  把五万块凑到一起，男子刚要伸手，陆轩  却对男子说道，“你去找一些报纸，多包几层，然后找个大的编织袋，给我装起来。”

    “好嘞！”男子屁颠屁颠走了。本来，陆轩  是想立个字据的，但又怕被金大眼看出什么来，索性让男子去收拾，到时候一把拿过东西攥在手里，那就行了。

    一切妥当，当陆轩  把钱递给男子，又一手抓住编织袋的时候，金大眼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喊了一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