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遇金大眼
看陆轩 不太好意思，李赞初笑着说道：“你别把它想得太贵，这个木匣在我这里放了小十年了，那时候海黄的行价顶多也就是现在的十分之一，而且是别人送我的。”
陆轩 听了李老的话，心想那也不便宜啊，仍想拒绝，但是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好，不由沉吟起来。
“我给你说实话，当时人家送我这件木匣时，里面装的是一把定制的龙泉宝剑。后来，这把宝剑被我一个老朋友看上了，从我这里顺走了。结果，他不喜欢木匣，配做了鲨鱼皮的剑鞘，说要挂在家里。所以，我这盒子也没用啦！”李赞初踱步上前，拍了拍陆轩 的肩膀，再一次劝说道：“再说了，你帮我发现了米芾真迹，连个让我谢你的机会都不给？”
“好吧，李教授，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陆轩 听李老这么说，突然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刚才您说拍卖会您知道，您去吗？”
“我是要去捧场的。主办人算是一个老相识。”李赞初一边介绍，一边拿起古剑，放进了海黄木匣之中。
陆轩 看到李赞初一副认真的样子，便没有上前帮忙。
合上盖子，李赞初接着说道：“这个人名叫金山，原先是泰州园林局的副局长，我们是在一次保护古建筑研讨会上认识的。后来不知道为啥不在系统，他居然下海做起了园艺公司，这两年又搞起了房地产开发，现在也算是知名企业家了。他在青铜器上面的造诣很深，不夸张的说，比起一些所谓的专家来，毫不逊色。”
“看来，带着这把名剑去，真是太合适了。”陆轩 笑道。
“他有主场优势，如果你真的想出手，除了老王，我看没人能和他抢喽。不过老王痴迷瓷器，对青铜器主要喜欢鼎啊簋啊之类的大件，对兵器不是很感冒。”李赞初分析道。
“感冒？”陆轩 略有惊讶，没想到老爷子还能用上这么新鲜的词汇。
“怎么？是不是要给我点个赞？”李赞初哈哈大笑起来，“令尊如果已无大碍，晚上不妨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顿饭吧，然后一起去拍卖会如何？”
“我问问情况。”陆轩 点点头，给老妈黄晓冉打了个电话，得知老爸确实已经好多了，不过，发现酓璋剑的事儿，陆轩 没有提及，他打算拍卖之后，再给老爸一个惊喜。
当听说陆轩 打算和李教授吃饭，黄晓冉捂住话筒，和陆哲中说了一句。
“应该的，李教授是学界泰斗，这样的机会求之不得！”陆哲中忙不迭说道。“你爸没事了，晚上还吵着要吃红烧肉呢，你吃完了直接去拍卖会就行了，你爸现在晚上也不用陪床了。”黄晓冉嘱咐道。
“好，妈，你也多注意休息。”陆轩 挂了电话，心里一动，对李赞初说道，“李教授，你喜欢吃红烧肉么？不如我们去附近的湘菜馆？”
“好啊，我喜欢吃辣，那家湘菜馆的毛家红烧肉确实不错。”李赞初点头应允。
吃饭的时候，陆轩 得知，李赞初有一子一女，女儿在国外，儿子在燕京发展，平时家里就老两口。因为老伴儿想孙子了，所以去燕京住一段时间。李赞初虽然平时不主动涉足古玩圈，但是在历史文物方面名气太大，所以经常有人慕名前来求教，总有拗不过的时候。像这次拍卖会，就是因为主办人金山三番五次的邀请，才不得不卖这个面子。
饭毕，两人一起前往拍卖会现场。
举行拍卖会的山海会馆，是位于泰州市南郊的一处园林式酒店，宛若一座小公园，绿树成荫，花草铺展。夏日天长，将近晚上7点还是大亮，但已有些许凉意，漫步在甬路上，鸟语花香，陆轩 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沿着林间道路，陆轩 和李赞初一老一少来到了一栋白楼门前。大门两侧，站立着两个保安，迎接客人，检查请柬。
两个保安身材挺拔，眉清目秀，陆轩 心想，这金山为了这场拍卖会倒是费了心思，连保安都经过挑选。
李赞初正要递上请柬，突然一阵笑声从门内传来，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的中年男子走出门来。
“李老光临，蓬荜生辉，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中年男子一步趋前，握住了李赞初的手。
“金山老弟客气了。”李赞初微微颔首，面露笑容。
“李老您这是折煞我啊，我是晚辈，怎能担得起‘老弟’这两个字！快请！”金山说完，伸手示意礼让李赞初先请。而后，伸手就要拿陆轩 手中的盒子，“小伙子，我来！”
陆轩 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金山以为东西是李老带来的，还以为他是李老的司机，拿过东西的意思，自然是不想让他进入会场。
李赞初驻步，微微抬手，对金山道：“这位小友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是老王给的请柬！”
“王老给的？”金山的脸色微微一变，又重新打量起陆轩 来，这小伙子除了长得帅气点儿，哪里也看不出和古玩沾边，而且太年轻了，泰州古玩圈里有点儿头脸的人，金山大多也都认识，年纪怎么也都在40岁以上。
不过，能让王老送出请柬，又和李老一起前来，实力和背景自然不容小觑，金山反应很快，哈哈一笑，“青年才俊，青年才俊啊，小兄弟怎么称呼？”
“金总过奖了，我叫陆轩 ，初涉古玩圈，还望多多指教。”陆轩 主动伸出了手。
“陆轩 ？”此时，恰好有一人走到了门口，陆轩 话音刚落，他就发出了声音。
陆轩 定睛一看，竟然是金大眼！
陆轩 松开了和金山握住的手，怒火突然中烧，他胸口起伏了几下，像是在强压自己的怒火，而后，才盯着金大眼说道：“金老板，又见面了！”这一声“金老板”，一字一顿，语声间仿佛带着一股铁骑突出刀枪鸣的气息。
“你来干什么？你认识金总？”金大眼没当回事儿，虽然是和陆轩 说话，但是目光却朝向金山，微笑示意。
“看来，你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失陪！”陆轩 前行两步，远离了金大眼，而后突然又觉得不妥，回头示意李老，让他先进。
“他一个小屁孩儿，也能来参加拍卖会？”金大眼的手里，提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他转头问向金山。
“咳咳，是啊，陆轩 小友今天也带了宝贝，哈哈哈。”金山看了一眼李老，这时候自然没法多说，不由打了个哈哈。
一听“金老板”，又看到陆轩 这个样子，李赞初心里明白了几分，他径直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