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纸人替死
大多数人都知道狗血能辟邪,却不一定知道狗血为什么能辟邪。
狗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属阴,能看见鬼,可这种阴又跟那些阴灵不是同一种阴。
人们都认为鬼怕狗,其实不然,鬼并不害怕狗,相反的,狗其实很害怕鬼。
许多人可能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半夜起床,常看到家里养的狗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像是在害怕什么,那便是它看到了周围有不干净的东西而正在犯怂呢。
看到这里,有的人可能会问,狗既然怕鬼牌那为何狗血还能破邪驱鬼呢?
实际上,鬼害怕的东西是污秽,污言秽语,污秽之物,鬼都是十分忌惮的。
举个例子,比如遇到鬼打墙,直接脱下裤子撒泡尿,鬼打墙就破了,这便是污秽之物对鬼的作用。
过去的狗,多数吃的是一些污秽之物,秽气在狗体内日积月累,便成为了一种对付鬼怪的厉害法宝,所以才会有了狗血辟邪一说。
但现在的狗都是户里养大的,根本接触不到那些污秽之物了,这样的狗血也就没用了,这也是徐远之让我去找一条野狗的原因。
在农村,野狗倒是不少,可个头都太大,太壮实的我不敢下手,被它撕吧了可真就麻烦了,只好找小一点的,如此一直磨蹭到天擦黑,总算找到一条瘦的皮包骨头的小黑狗抱了回去。
我回去的时候正巧刘稳婆也回来了,她肩膀上扛着一个纸人,这纸人脸煞白煞白的,除了画了鼻头跟眼眶,其他的都没有。
我知道现在的纸扎铺子都是提前做好,只等着顾客上门,想必这纸人是扎制的。
只是刘稳婆不懂为什么徐远之一定要没有眼睛和嘴巴的,所以就问了起来。
徐远之满意地看着这个没有眼睛和嘴巴的纸人,耐心的解释道:“这是替你家老头子死的纸人,如果有嘴巴,到了阴间它就会说出来是替谁死的,到时候阴差势必会来抓人,如果有眼睛,那就更了不得了,它会吸收人间灵气,成精作怪。”
说完,徐远之便将纸人抱进了屋子里,我紧跟其后也来到了屋里。
里屋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老头,他的印堂、鼻尖、两个颧骨都出现了黑气,嘴唇干得裂了纹,颜色不再是红而变成了枯黄。
这种面相在相学中是典型的将死之相。
也就是说,这老头眼瞅着就要咽气,我看了徐远之一眼,目光中带着询问,这人还有救吗?
徐远之没有搭理我,直接吩咐刘稳婆拿把菜刀和一个碗过来。
很快,刘稳婆将东西递了过来。
徐远之接过菜刀,往床上老者手腕上拉了道口子,任血淌进碗中,一直淌了小半碗,他才吩咐刘稳婆止血包扎。
随后,徐远之拿毛笔蘸血,在那个纸人的前胸和后背各写下了老头的生辰八字。
如此这般,这纸人便成了老头的替身了。
写完后,徐远之又在纸人的双肩跟头顶各自贴了一张聚阳符。
人有三盏命灯,也称阳火,分别在头顶和两个肩头,道家有云:荒山无灯火,行人自点灯,灯燃无禁忌,灯熄弄再行。意思是说,在阴气盛的地方,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当灯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赶路,而灯若是灭了,便是被鬼招了,就休想再走了。
而这聚阳符能聚集阳气,将阳气聚集于纸人的头顶跟肩头,凝聚成三盏微弱的命灯的样子,从而骗过鬼差。
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徐远之让刘稳婆找了一身她家老头子平时穿戴的衣帽,给纸人套上。最后又跟我借了那块老龟给的黑鲩石塞进老头的嘴里,以避其阳。
又用四个马扎搭了一个低矮的小帐篷,将刘稳婆的老头子藏在里面,把纸人摆在了帐篷上面。
做完这一切,徐远之嘱咐刘稳婆去别的屋里躲着,无论听到啥动静都别出来。
刘稳婆大概也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对徐远之道了个谢后,便走进了令一个房间,把门关的死死的。
“爷,这鬼差什么时候来?”我问。
徐远之看了看黑透了的天,说道:“应该快了,先取狗血吧。”
说着话儿,徐远之把那条皮包骨头的小黑狗提溜了过来,用刀子在它的后腿内侧切了一个小口,让血流在了一个装走朱砂的小碗里,随即将碗递给了我,并嘱咐我道:“等会鬼差来了,你就用这狗血泼它,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在胸口贴了个避阳符猫在了门口。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忽然感到一阵阴冷的气息袭来,接着一个诡异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跟我走,跟我走……”
我悄悄探出头去,只看见一个戴着高帽子,手持一根长长铁链,面色如同白纸的鬼,正飘飘忽忽地走进门来。
我暗念一句:“走啥走,去你娘的!”
手中的狗血,劈头盖脸地泼在了它身上。
狗血泼在鬼身上的效果跟硫酸泼到人身上差不多,只见得一阵黑烟弥漫那鬼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转身飘出了屋门外。
这时,徐远之一个闪身跳了出来,步罡踏斗,口中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白纸为面,竹片为裳,做我替身,灾厄消亡……急急如律令,起!”
起字刚出口,徐远之手结剑诀朝着那纸人一指,疏忽间,那纸人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不过,它四肢僵硬,动作也很生硬,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一步一顿地往门外走去。
此情此景若是被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估计能吓个半死。尤其是在月光下,纸人那张五官不全的脸,显得格外惨白瘆人!
这时,那个被我泼了一身狗血的鬼差又回来了,想来它是吃了亏害怕了,一边一蹦一跳地往里走,一边鬼鬼祟祟地瞅。
它突然看到走出去的纸人,眼睛一亮,手中的锁链往纸人脖子上一套,拉着就跑了,丝毫没有怀疑。
我在屋里看得忍俊不禁,这神经大条的鬼差,对本职工作也太不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