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嫌弃

    春天已经过去大半，顾子然久久不能忘记那天郊外飞起来的风筝，感觉飞起来的不应该是风筝，是自己。顾子然不知道的是郊外飞出的丑老虎纸鸢吓坏了好几个游玩的幼童。

    顾子然已经到了能够去学堂的年纪，顾子涵已经去读了有一年了。因为成绩名列前茅，才情绝佳，没人不佩服。

    可是顾子然就不同了，京中世家早就知她顽劣，何况目前还有毒害沈丞相发妻的罪名。以前的顾子然不在乎，如今知道什么叫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走进学堂，顾子然在姐姐顾子涵后面努力抬着头，尽量忽略那些议论，眼睛酸涩。女孩昂起的下巴在彰显自己的骄傲，走到门廊的时候，顾子然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他端正跪坐在先生面前，似乎在聆听先生的教诲，微风拂过他的发带，发带微扬起。坐着的不似是凡人，好像是要羽化的仙子。

    满堂的喧闹，顾子然再也听不见了，明明不欠沈家，看见他，心里还是有委屈，所有的心酸一时间全都漫上心间，能怪他么？能问他么？心中知道不能。

    顾子涵朝着先生行礼，见沈翊和先生已经聊完，便拉着微微发楞的顾子然道：“先生好，这是舍妹，今日前来学习。”顾子然也按制行礼。坐在先生对面的沈翊恍若未闻，只有睫毛轻轻颤动了一小下，向先生行礼后走到自己的位置。顾家早就和学堂打好了招呼，先生微微一点头表示知晓，便安排了入座。

    整个课堂顾子然听的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见常珥那猴子都听的好好的，便努力克服，沈翊学的很好，沈翊的影子拿着竹笔不停的勾画，一定听了很多内容吧，他的伤好了吧，他一点也不想她吧，他知道真相吧。她不知道，看似认真的沈翊在书上一遍遍写下的不是诗书，是自己的心魔。在溜号中，先生终于宣布下学。

    顾子然和姐姐相携走出学堂，常珥在旁边叽叽喳喳，学堂门口，停着一量玄色马车，顾子然一眼就认出，是太子表哥的马车。

    皇后是许氏的表姐，所以顾子涵顾子然从小和太子亲厚，可能是顾子然比较活泼，太子李询总是偏疼顾子然一些。看见马车旁微笑等着的人。顾子然心情大好，好多天没见太子表哥，十分惊喜，便欢欢喜喜的提着裙子，小步跑向李询。

    沈翊刚出学堂便看见了这一幕，她像翩翩的蝴蝶奔向那微笑的等待她的人，那人只要张开手就能拥她入怀中，那么轻易。沈翊面上表情依旧漠然，可手中的书卷已经被捏的扭曲。

    顾子然在李询身边站定，欢喜道：“表哥怎么会来？”李询宠溺的摸了摸顾子然的头：“今天你第一天来学堂，我想着怎样也应该来看看你。其实李询知道小姑娘在学堂中受了委屈，想来给她撑腰。“子涵，上马车，今日我们一起走。”

    后面有多嘴的学子甲：“太子来接，真是好大的排场，也不知道这顾家是哪位小姐能入主东宫。”

    多嘴的学子乙：“是啊，姐姐端庄和太子年纪登对，但怎么看都是妹妹更得太子喜爱，说不定是双双进太子府？哎！谁打我？哎？一本书”沈翊：“本想打多嘴的麻雀，一时失手，多担待。”

    常易路过那多嘴的两个学子时候眼神冷峻的说道：“如果能专注在学习上，可能能够少挨些打。”

    赵年看见公子的书飞出去那一刹那，便替这段姻缘惋惜。京城中各大家都有结为秦晋之好的可能，只有顾家和沈家不可能，顾沈两家不对付也是朝堂上的制衡，如若两家结合，权力将会威胁皇权，皇帝会怎么对顾、沈两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