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清晨
史蒂夫没想到, 卡洛琳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刚才被她手肘撞击的地方稍微有些麻，她在放松状态下的声音格外娇软，上扬的尾音似若有若无的挑/逗。
十七岁的少女, 对于她真正的吸引力一无所知。无论是她白皙如雪的皮肤、水光盈盈的眼睛、精致挺翘的鼻子、还有那看起来就像果冻一样的嘴唇……
腰间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打断了史蒂夫的思绪。
“嘿, 我在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啊, 怎么发呆了？”
卡洛琳很不满意史蒂夫的走神，用力地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反正史蒂夫的身体钢筋铁打, 卡洛琳动手的时候没有任何负罪感。
“啊……抱歉。”
后知后觉的史蒂夫窘迫无比, 此时他的脸热的快要烧起来，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是一片桃红。
他想要逃离现场, 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对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这太挑战他的道德底线了。
如果他也是十七岁, 那他会一鼓作气吻上去, 但他的年龄和卡洛琳差距太大了。而且、而且卡洛琳可是把美国队长当精神偶像, 他更不能做这种事。
（卡洛琳：当时随口说说的你也信？）
他尴尬的不行, 卡洛琳却不想放过八卦他的机会。她握住史蒂夫的手腕, 另一只手撑在软垫上坐起来。
“你是不是, 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娇嫩的手掌贴过来，肌肤相接的触感像是被柔软的丝绸包裹。
卡洛琳与他的距离很近, 他甚至能看清她长长的眼睫毛。她自然地眨眨眼, 那宝石般的蓝眼睛在室内光下闪闪生辉。
史蒂夫涨红了脸，在卡洛琳的注视下，极不自然地挣脱她的手。然后他丢下一句“我还有点其他事”，就以快要飞起来的速度急匆匆跑走了。
没吃到瓜的卡洛琳：？
她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史蒂夫就跑了？
原来队长这么纯情啊, 真有趣。
次日清晨，史蒂夫难得晚起
。
“队长，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这么晚起床的时候。”托尼打着哈欠对他说，“小卡都已经用餐完毕，坐车去上学了。”
至于雷神索尔，他昨晚又熬夜追剧，现在还在睡。
史蒂夫没什么反应。他心情复杂地在托尼对面坐下，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机器那样拿起一片全麦吐司，直接塞进嘴里。
托尼仔细看了他几眼，问道：“你昨晚，很累吗？”
为什么一副被掏空了的样子，这可不像是美国队长的精气神啊。
“也不是累，就是……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史蒂夫不知道怎么和托尼开口，他感觉这个梦真的是挺难以启齿的。但是，他现在又很需要托尼的帮助。
从闹钟响起醒来后，他已经躺在床上挣扎着思考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进展和答案。
托尼好奇地追问：“你应该有做好告诉我具体内容的准备吧，队长？”
史蒂夫艰难地点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托尼被他的气势震撼到，不由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
美国队长没意识到，他这个样子差点让托尼以为他要慷慨就义了。
“怎么说呢，额。我昨晚，梦到了小卡……”
他才说了个开头，对面的托尼迅速就从严肃切换到吃瓜状态。他目光有所指地看向史蒂夫的某处，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难怪队长今天起床晚了，在梦里也得，咳咳。
史蒂夫也是男性，当然明白托尼是什么意思。他立刻发出严正指责：“你在想什么？梦里没有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节！”
托尼诚恳地道歉，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除了相信队长的人品，还认为他根本没有经验，就算是x梦也不可能坚持一个晚上。
“所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你和她表白了？和她在一起了？你们生了几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取什么名字？”
史蒂夫被他连珠炮的提问炸的头晕，在听到这些设想后又脸红不已。
生孩子这些太遥远了，但如果有一个像她一样可爱的女
儿，好像也不错。女儿可以取名叫贝蒂，她也会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他会给她买最好看的小裙子，天天给她扎辫子、讲故事，哄着她睡觉，永远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如果生了儿子，那就得从小严格训练着养，男孩子要保护妈妈和姐妹。
等等，他在想些什么，哪里来的生孩子？都是托尼乱讲！
史蒂夫赶紧扯回话题：“你都在说些什么东西，没你说的那么多。”
托尼很快抓住重点：“那就是前面的都有了？表白了吗？约会了吗？老冰棍，你果然就是对小卡有意思，终于承认了吧！”
“……”
史蒂夫脸上烧得厉害，但他不是逃避现实的性格，很快就硬着头皮发出一声“嗯”。接着，他又强调一遍：“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些后续，小卡还是未成年人，我只是、额，我只是。”
“所以梦里只到你们在一起？”托尼不耐烦地打断了史蒂夫的犹犹豫豫，他的眼睛睁的更大，求知欲更旺盛了。“你们做到哪一步了？牵手拥抱现实里都有了，梦里接吻了吗？”
后面一步被他又咽回嘴里，如果说出来，队长又要说他不正经。
史蒂夫回忆着梦里的内容，幅度很小地点点头。
托尼按耐住内心的狂喜，瞬间感觉自己完全不困了。他又追问：“接吻的感觉怎么样？我看你这个梦做得很真实啊？”
“托尼，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些。”
史蒂夫当然不会和别人分享到这么具体的细节，这些内容他真的说不出口。
还没有经得卡洛琳的同意，就在梦里和她做了这种事，道德感爆棚的史蒂夫心里其实很羞愧。尤其是在这种梦境体验如此真实的情况下，总觉得占了她的便宜。
“好吧，那让我们来说说你的重点。”托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你来问我就对了，情感上的事还有比我更好的咨询人选吗？”
托尼的内心在摇旗呐喊，我磕的cp是真的！快点去表白，快点谈恋爱，快点气死布鲁斯！
不，史蒂夫心想，如果
不是没有别人，他真的不愿意问托尼的……
就斯塔克那父子相承的换女友的速度和随便的心态，和他想要的感情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他努力说服自己放下偏见，慢慢回忆起梦境的内容。
在这个梦的一开始，卡洛琳就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他们每天都要黏在一起，她最喜欢亲亲抱抱，总是缠在他身上不下来。她还是那么娇气，吃饭要坐在他腿上等他喂，超过十米的距离就要抱着走。
卡洛琳很会表达爱，每天都要说好几次我爱你、我好爱你、我特别爱你。他听得面红耳赤，小姑娘还要抱着他撒娇，让他也说自己爱她。一遍还不够，如果他犹豫一秒钟，就要多说十遍。
托尼：。
所以你说的重要部分就是喂狗粮吗？
差不多得了jpg
看到托尼的表情逐渐迷惑不满，史蒂夫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说太多了。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往下说。
本来他们的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快乐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卡洛琳要离开地球，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说，蔷薇花帝国的边境又有敌人挑衅，她必须回去坐镇。这场战争的规模前所未有，帝国需要她。
送别那天，她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扑进他怀里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嗓子都哑了，他的心也很疼很疼。她说她真的舍不得离开他，两个世界的通道没有那么容易打开，很有可能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她没有留下是否会返回的承诺，作为一个军人，史蒂夫也说不出任何挽留她的话。他不能让她抛弃自己的责任，也不能和她一起走，地球还需要美国队长。
接下来，梦里的内容就变成了永恒不变的等待。他一个人看日出日落，看他们一起养的花从盛开到枯萎。直到闹钟响起，他都没有等到卡洛琳的任何消息。
史蒂夫说完后，又陷入了惆怅的情绪中。而托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简直想要把桌子上的橙汁倒在他头上，好让他清醒一下。
“就这？就这？就为一个没头
没脑的梦，你就一脸肾/虚的样子？”
他还以为史蒂夫是有什么那方面的难言之隐，或者至少也得是忘不掉旧爱痛苦挣扎的剧情，不然他一大早就如此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酸。
结果就为了一个这样普通的、没什么爆点的梦？托尼觉得这个故事都配不上自己拿出来的墨镜。
史蒂夫不想和他争辩，他只是叹气：“这明明是个很现实的事情啊。如果她不能永远留在地球，我不想让她哭着离开。”
“拜托，你忘了那头龙吗？”
托尼打了个响指，大厦内的智能管家即刻将当天拍到的视频投映出来。
“你看看，这头龙是怎么自由进出两个世界的。他作为卡洛琳的召唤物都可以，卡洛琳本人为什么不行？”
“而且照你说的这个情况，最应该心急的也是布鲁斯。我估计正联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他们绝对比你更迫切。”
史蒂夫仍然沉浸在梦中的伤感中。卡洛琳紧紧抱住他痛哭的样子太让人心碎，即使托尼以龙为例子，他也难以转变心态。
“那是龙，不是人。我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如果希望落空怎么办？而且，就算空间传送没问题，万一这场战争要打很久呢？”
“你为什么不先想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这场战争，或者用不着卡洛琳回去呢？”
“托尼，小卡还是个孩子。如果我要追求她，就必须做好为她思考所有可能性的准备，我要对她负责任。”
史蒂夫当然可以无视这个梦，直接去追求她喜欢的女孩，他有预感卡洛琳会接受他的。但他不能这样做，只要有一丝让她悲伤哭泣的可能，史蒂夫都害怕看到她的眼泪。
托尼撇撇嘴：“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你们都还没有在一起，就先考虑上分别的事情了？就算以后不得已要分开，起码快乐过就行了。”
“你这种思想太随便了，我对小卡的感情和你对那些女朋友不一样。”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态度，熟悉的爹味和自以为
是，一下子勾起了托尼对霍华德的不愉快回忆。
不愧是父亲后半生念念不忘的好友啊，真是灵魂级别的同步。
托尼冷笑：“是，你的感情真可贵。从你被带出北冰洋到现在有多久？我谈一个女朋友还能谈三个月呢，你不是很快就忘记了卡特女士吗？还是你把卡洛琳当替代品？”
新欢旧爱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人的正常情感，何况卡特早就结婚生子，托尼明白史蒂夫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但既然他要拉踩自己，就别怪他反击了。
史蒂夫的脸迅速沉了下来：“佩吉有她自己的幸福，小卡是独一无二的。托尼，你不应该这样贬低我的感情。”
“搞清楚，是你先不尊重我的。”托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片区域的录音系统随时开着，要给你播放一遍复习吗？”
“好吧，我可以为我的不当言辞向你道歉。但也是你先表达对感情的不负责任态度，我才会那样说的。”
“我的感情态度你指手画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在这里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畏畏缩缩不敢表达，你这个态度就对了？”
史蒂夫刚苏醒的那段时间，其实托尼和他已经有矛盾的端倪，但托尼念在他信息脱节的份上暂时忍耐了。
托尼和史蒂夫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等到卡洛琳搬进来住之后，他们见面时总是三人组一起碰头。她每次都能不动声色地调和好他们的关系，照顾到两边的情绪。
但这些观念不合的问题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轻拿轻放。
而现在，卡洛琳上学去了。
史蒂夫本来就因为刚确认自己的心意，就被突如其来的梦境打击而感到很不愉快。他是来找托尼寻求开导的，没想到在他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人。
一直把托尼当成自己侄子看的史蒂夫很失望。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现场气氛冷冻成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卡成年前不谈恋爱，史蒂夫要单相思一整年，即将面对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个意思但卡洛琳觉得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
朋友。
卡洛琳：朋友之间贴贴怎么啦？疑惑jpg
（她没啥友情经验，更没谈过恋爱，毕竟她父亲母亲的恋爱都是直接走肾的）
支持史蒂夫表白请扣1，支持小卡醒悟主动扑倒请扣2。虽然有点早但我觉得可以先做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