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蓝曦臣“哈哈”眯眼笑了两声，没想到江澄竟然看呆了去，待前面的童声喊“快跟上来哇！”江澄才回过神，“啧”了一声眼神瞥向了别的地方道“你想听故事么”
那羊抬起头“咩”了一声，江澄坐在羊背上开始滔滔不绝讲着故事，蓝曦臣就边听边牵着羊往前赶，直到找到一片阴凉之地后，蓝曦臣伸出手将江澄抱了下来，带到一块岩石上并坐了下来……
“早知道魏无羡会死，当初我就该带狗去”
“大哥哥们在聊什么呐～”那小女娃蹦蹦跳跳拿着水壶跑过来，并将水壶递给江澄“讲口渴了吧，喝点水～”
江澄道了声谢后将水壶拿在手里“射日之征，听过么？”
那小女娃摇了摇头“太阳也能射？是后羿么？据说他射下来九只太阳呢！”
江澄看着那娃，抬起手揉了揉那娃的头“那些羊，就这么放着？”
小女娃转过头看着那些吃草的羊“是啊，等它们吃完，有牧羊犬帮我赶，那几只狗狗可听话了，也可厉害了！”
一只牧羊犬来到小女娃身边，蹲坐下摇了摇尾巴，江澄见了爱狗之心瞬间爆发，抬手就摸了摸那犬的头，那只牧羊犬尾巴摇的更快……
蓝曦臣则是很久没有吱声了，就那么呆呆望着远处的羊堆出神，江澄用胳膊撞了撞蓝曦臣“怎么？想起来了？”
蓝曦臣眨了眨眼，淡淡一笑“听晚吟说完，受益匪浅。只是射日之征岐山温氏覆灭……”蓝曦臣垂下眸，碰巧一片树叶落到手上，指尖捻起道“魏公子做的是对的，晚吟也并没有错……”
“若你是我呢，你会不会保护那些温氏余党？”
——这些温氏该如何处置？
——二哥放心，待到询问出此次他们并未参与杀伐之事，我便将他们送往穷奇道，给予粮食与水源，让他们过完此生……
——大公子，近日岐山温氏余党杀害大半……
——……他自有他的道理，由他去吧……我相信他
“叮铃铃”一阵铃铛脆响，蓝曦臣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脑海中不断闪出的片段代表着什么，陌生又熟悉，就好像做了梦一场，闭眸将手里的树叶慢慢放到地上“我不知道……我相信他，可……不知为何，我又不相信他”
江澄抓住字眼一般双手摁着蓝曦臣的双肩“相信谁？！”
蓝曦臣仿佛如梦初醒，摇了摇头，吃痛地抬起手握着江澄的手“我不知道……只是有个人告诉我，会好好安置他们，让他们……过完此生。这也是我的选择”
微风吹拂过，带动着草尖不断起伏。那小娃拨弄着江澄腰间的铃铛使那铃铛“铃铃”作响，江澄许久才听到那铃声……江澄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蓝曦臣
心魔……
“明明在屋里躺床上的时候怎么也不响，还以为是坏掉了哈哈哈”那小女娃咯咯笑了两声后，江澄一把握住那拨弄铃铛的手，直接解开拿下了清心铃道“喜欢这个声音？”
小女娃使劲点头，江澄将那清心铃放小女孩手里，小女娃拨弄了几下却听不到铃音后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澄“大哥哥它是不是坏啦？！”
“这其实是个有法力的铃铛，这铃只有好人即将要变成坏人的时候才会响”
“嗯？那娃娃不是坏人”
“那它就不会响”江澄一脸正经哄娃，蓝曦臣看在眼里一脸欣慰
那小女娃拿着它，一脸疑惑“那刚刚在大哥哥身上的时候它就响了，大哥哥要变成坏人了么？！”
江澄往小女娃那边挪了挪，离蓝曦臣远一点再次拿起那个清心铃，小女娃拨弄了两下“不响了哇，大哥哥不是坏人”那小女娃开心笑，连忙拍手开心笑“好神奇好神奇”
说着赶紧来到蓝曦臣身边，只消被风一吹，那铃音悠长
“诶？！”小女娃有些懵“娃娃要变坏人了嘛！”顿时两眼汪汪要哭出来一般，江澄见了连忙将女娃拉到身边，清心铃音消失
“嗯？！”小女娃眨巴眨巴眼睛“是漂亮哥哥吗？！漂亮哥哥要做坏人？！”
蓝曦臣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江澄一本正经道“是啊，你漂亮哥哥要变成坏人，你想让他变成坏人么？！”
那小女娃使劲摇头“娃娃不要漂亮哥哥变成坏人！”
“那这个铃铛也有镇压作用，只要戴在要变成坏人的好人身上，好人就会恢复成好人了”
“真的？！”小女娃开心直接喊了出来“那……那大哥哥能把它给漂亮哥哥嘛！”
江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小女娃开心地跑到蓝曦臣身边，蹲下身摸在了蓝曦臣腰间，摸索出能挂的地方后笨拙地挂了上去，为了防止掉了，还打了个死结……
“……”蓝曦臣看着那忙碌的小手打的死结，温柔一笑
“我要漂亮哥哥永远是好人～”
“你叫娃娃？”蓝曦臣抬起手揉了揉小女娃的头，小女娃使劲点头“嗯嗯，阿姊给我起的名字，阿姊说我们终是要嫁人的，名字要不得，只要知道别人是在叫你就可以啦”
蓝曦臣眯眼笑“娃娃也很好～只是太阳要下山了”
“？！”小女娃立马意识到马上要黑天了，“啊！”叫了一声起身就跑“大哥哥们等我一下！我给你们牵羊！”
蓝曦臣看着那跑远的娃娃，用手拨弄了一下腰间的铃铛“晚吟认为……涣是坏人？”
江澄“啧”了一声，转过头看向蓝曦臣时，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是觉得那眸间血色浅淡了些许，不再是那轮血月下，那暗淡眸间无光的神色……
江澄笑了“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哦？那晚吟如何觉得，这铃能镇压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说着便起身，弯下腰强迫看着自己的眼睛“嗯？”
江澄偏过脸脸上浮现了几朵红云干咳一声“你也真是，不是哄小孩子嘛”
“哄小孩子啊……”说着便蹲下身抄膝抱起江澄，江澄下意识搂上了蓝曦臣的脖颈，蓝曦臣笑了一声便朝牵羊的小女孩走去
一路上，蓝曦臣一只手牵了两只羊，听着江澄在后面跟并齐的羊讲故事，偶尔跑掉的羊，也被几只牧羊犬的追逐下跟上了队伍。直到快到村落时，那浓烟升起让蓝曦臣心跳慢了半拍
……才……一天啊……
“快看！阿姊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了！！！”小女娃高兴的指给江澄看，江澄也意识到不对后，就见蓝曦臣放下了绳子，来到小女娃边抱起小女娃转而放到江澄那只羊身上，那只羊抗议的“咩”了一声
“晚吟……”
江澄看着那有些凄凉的眸子道“是不是出事了？！”
“晚吟，你伤还没好，就不要去了……涣答应你，涣会跟江澄再见到的”
“蓝曦臣！你做什么傻事！要面对我们一起……”
“晚吟……他会让我杀了你的……涣不想……”
小女娃看着那两个哥哥“怎么了？”
蓝曦臣揉了揉小女娃的头“娃娃乖，以后跟着你身后的大哥哥，他是个好人”说着，拿出一张不知为何会有的传送符便贴在了娃娃身上
“蓝曦臣！你不会反抗么！杀出去啊！！！”江澄焦急地要下来，蓝曦臣摁着江澄“如果莽撞，里面的人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晚吟，相信我……”
江澄看着蓝曦臣一把松开转而抱紧娃娃“我会回来的！把你接回来！”
“我等你……”
说完，传送符亮起，瞬间抽走蓝曦臣身上四成灵力直接传送回云深不知处，蓝曦臣踉跄了两步，看着那羊群与牧羊犬，深吸了一口气伴着风吹响的铃声，回了那个村落
村里，一些树妖拍掉了身上的火星，带着阿姊来到墨幽冥面前，至使她跪了下去，其余的人都指使“是她，她救了两个人，一白一紫，还有一个黑衣人不知道在不在这里，只是送完白衣人就不在了”
墨幽冥淡淡瞥了一眼那些人“哦，原来是她？”拿起身边的剑慢慢走到阿姊面前，抬起阿姊的下巴“藏了我的泽芜君？嗯……那其余的人就没什么用了”
那树妖仿佛领了命一般，直接杀了那些人后回来，阿姊倔强地甩开他的手看着那流淌了一地鲜血的人“你……不是人！！！你就是个恶魔！！！”
墨幽冥直起身笑了“我是恶魔，也是被这种人逼出来的恶魔……他们都指认你，只要把你供出去，他们就不用死了……你不觉得他们才该死么？”
“他们只想活着！有什么错？！”
“你不想活？”墨幽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忽然听到一阵铃响后，抬头寻那声音看到一白衣后笑“我的泽芜君，可算回来了”
蓝曦臣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无视地走了过去拱手“家主”
墨幽冥看着那随风乱响的清心铃，愣了一会儿笑“看来，泽芜是遇到江宗主了啊”
蓝曦臣没有回答，墨幽冥来到蓝曦臣身边，抽出手里的剑直接砍掉了那清心铃的绳子，再一劈随着一声脆响清心铃碎裂，墨幽冥凑到蓝曦臣耳边“我嫌太吵了，泽芜可是心疼了”
蓝曦臣依然没有说话，墨幽冥顿时笑了起来离开，转而将剑插入鞘中递给蓝曦臣“你的……蓦阑”
蓝曦臣抬起头，看着墨幽冥那瘆人的笑容，两手平摊从那手上接过。墨幽冥眯了眯眼“我这个人喜欢成人之美，刚刚这个姑娘说她不想活，泽芜——帮我杀了吧”
阿姊听了，大喊“有本事你自己来杀了我！让外人去杀你算什么本事！”
“泽芜是我手下，你想死还管我怎么杀了你么？！！！”墨幽冥有些不耐烦，瞪大了双眼看着阿姊，蓝曦臣见了，挡在了阿姊面前拱手“家主……她——救过我，能否放了她？”
“哈哈……”墨幽冥笑了几声来到蓝曦臣身边，拍了拍蓝曦臣的肩膀“几天不见，你会思考了，我很欣慰……可有三天？”身体微微前倾只是蓝曦臣的双眸“来……告诉我——你是谁？”
蓝曦臣不知为何看着那双眼睛内心突然感觉道害怕，偏过头喘了口气又被墨幽冥用手强迫蓝曦臣再次对上了那双眼睛，只是那双眼睛不再平静，仿佛摄心一般使蓝曦臣那本有些浅淡的红眸再次变回暗沉，蓝曦臣后退了一步，随即拱手“泽芜”
墨幽冥那手停至在空中，拍了拍手“那就杀了她”
“是”蓝曦臣抽出手上的蓦阑，阿姊跪在地上抿了抿唇轻声唤“蓝曦臣……”蓝曦臣看着她，抬起蓦阑对着阿姊左侧心脏的位置刺了下去……
回到墨家，无相与薛常恩出来迎接，待见到身后跟着的蓝曦臣时，薛常恩一脸震惊“你还没死？！”
墨幽冥用着和善的眼神看着薛常恩“欸？怎么总盼着我们泽芜君死呢？下不为例！”
薛常恩吓得连忙拱手，这时一些侍女走了过来，拱手“家主”
“带泽芜去休息，无相随我来”
那些侍女再一次拱手，无相转了转头后便跟了上去，直到来到会议厅墨幽冥严肃道“被强化催出来的心魔可还有被消灭的危险？”
“有很多因素是可以的……可是泽芜出什么事了？”
“他会思考了……好像要摆脱了”墨幽冥有心事一般沉重“……他跟江宗主多久，就可以达到如此效果……传令下去，再遇江宗主，杀”
无相拱手“是！”
“怀桑和赤峰敛芳还未归？”
“回禀家主，怀桑到莲花坞查看情况去了，确是未归”
墨幽冥点了点头“怀桑不习刀法剑术，光走路一两天也未必回得来，随他去吧”
“家主真当信得过聂怀桑？”
“赤峰敛芳与他一同，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对了穹凤山那些小辈杀了没有？”
无相拱手“回禀家主，据探子来报：夷陵老祖与含光君已赶到，有些棘手，故还请家主宽限几天”
“也不是近日了，一头凶兽，一天杀不死几个孩子……还真是没用！传令下去，三长老薛常恩不日与泽芜一同前去，将那金家家主的人头！带来给我！！！我现在！只要金家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