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男生清冽的嗓音顺着冷风钻进姜之榕的耳朵。
姜之榕给学霸小可怜整理围巾的动作颤了颤，抬眼看向他。
只见男生随意的靠着墙，一只手揣进兜里，一手垂下百无聊赖地轻点墙面。
隐约的灯光从远处照来，打在男生精致冷漠的面庞，下颌线性感，嘴唇略薄，鼻梁高挺，正低头看着姜之榕，还是个内双。
姜之榕自己也被以往的同学说是班草级草，但他清楚，面前的人比自己更胜一筹。
他记得精神小伙说他是校草。
名副其实。姜之榕暗暗想道。
姜之榕撒开双手，“那我要说什么嘛，我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大哥，我不罩着你他们就要打你的”说完还装模作样点了点头。
祁睢看着这人没了围巾保暖缩了缩脖子，又吸了吸鼻子，抬手又把围巾摘下丢到姜之榕手中，“嗯”了一声。
姜之榕觉得这个人说话太敷衍了，就一个字就把他打发了，不太高兴的撇嘴戴上了围巾。
不过他很快就抛之脑后，朝着对方弯了弯眼，笑道“对了，我叫姜之榕，食物的姜，树木的榕，刚搬到这里的”
“祁睢”顿了顿补充道“恣睢的睢”
姜之榕不是那么会问东问西的人，更何况他们还不熟，更不可能问人家为什么会被堵了。
只能换个话题。
“祁睢，你家是不是也在这里啊？我找不到家了，这儿的路太多了，我都分不清回去的是哪条了”
祁睢没有回答姜之榕的问题，直接问道“你家在哪”
看祁睢这淡定从容并且什么都知道的语气，姜之榕喜出望外，“502栋一单元六号”紧接着又说，“这里的楼都不按顺序排列，这也太容易迷路了”
祁睢闻言没说什么，弯腰将姜之榕扔在地上的刀捡起，示意姜之榕跟上，朝巷子口走去，随后又将姜之榕随手丢在墙边的东西带上，与刀具放在一起。
带着人往前走着，才缓缓说道“回家的路总该记得”
姜之榕无辜极了，带着感冒特有的鼻音，声音有点软“我也想记得啊，可是我才搬过来，还没有适应呢”尾音拉的有些长。
“要是我不迷路我都遇不到你呢”
这句话说完两人就都没有再说什么了，姜之榕感冒的原因有些无精打采，祁睢则是性格使然，不习惯与人交谈太多。
在祁睢的带领下，姜之榕看到了熟悉的夜市和楼层，感激的看向祁睢，“祁睢，太谢谢你了，之后的路我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回去吧”，祁睢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把手中提了一路的塑料袋递给对方，想不明白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嗯嗯，祁睢，你也快回家吧，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哦”说完便蹦蹦跳跳的朝着他家走去。
祁睢看了姜之榕背影一眼，转身走了。
不会随意袒露的是，没有人会为他担心，不过这没有跟一面之缘的人说的必要。
——
大年三十过去不久，烟花不要钱似的在天上乱飞，也只是绚丽一瞬，姜之榕觉得这短暂的美丽也很迷人。
店铺都关门回家回家过年了，家家阖家欢乐，可姜之榕的屋子仍是冷冷清清的。
再之后过了几天，店铺陆陆续续开业，不过街道依旧不如往日的热闹。
姜之榕经常转学，成绩并不是太好，读过两个四年级和两个初三，他当了十八年的乖宝宝，什么抽烟喝酒跟他都沾不上边。
姜之榕不想什么事都中规中矩的了，他曾经以为他乖些父母也许会回来看他一眼。那么些年了，要来早就来了。
他想和以前学校的同学一样翻墙出学校逃课，跟同学哥俩好的去大街上转悠，突然想到头发长了就走到理发店剪头发，要那种贼酷的发型。
饿了呢就去路边的面馆，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路过网吧被同学撺掇着进去看看，其实自己嘴上拒绝着，但心中真的很想知道里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姜之榕就这样漫无边际的想着。
想着想着就打算网吧走起，他前几个月刚成年了嘛，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住所离新学校挺近，网吧不都挺喜欢开在学校周围呢吗，那就先去学校周围的街上看看。
穿上他那到小腿的长袄，戴上围巾，说走就走。
街上零星几个人，姜之榕忽然想到网吧休息的可能有多大。
幸运的是，在一家小角落，他看到了一家“超正规网吧”
外表特别破旧，但进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混乱，他原以为会充斥着烟酒类呛鼻气息的网吧，里面却只是特别的吵闹，但并没有令人不适的味道。
姜之榕有点小满意，他来之前做了攻略，准备充分，十分了解进了网吧应该怎么做。
“到吧台的位置，开门见山，问网管一个小时多少钱”
回忆着百度上的内容，他迈着步伐走向吧台，深吸一口气，“你好，一个小时多少钱”
吧台前的是个中年男人，下巴上的胡茬应该好几天没打理，有点邋遢。
刷视频的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来错地儿了吧小孩儿”指了指门口，“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姜之榕被当小孩打发，特别气愤，“你都没有问我年龄呢你凭什么说我未成年，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呢”
经常有人把他的年龄看低，其实他比大多数同年级的人大一岁，这次来到网吧又被人戳到了痛处，他都已经成年了！
从口袋里把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啪”的一声放到吧台，吓得网管一震，
“我去年十一月都已经成年了，要不然我怎么敢跑来网吧！”
网管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小孩，好笑的说“五块一小时。”
姜之榕低头看了眼手机，晚上八点四十，“那我充五个小时”他觉得五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通过信息把密码发给他，在姜之榕临走前还嘴欠的问了句“小朋友你会不会开电脑啊，用不用叔叔帮你”
姜之榕只顾着走路，没理他。
看着小孩一个劲的前行，提醒道，“诶上二楼在二楼呢”
回给他的是姜之榕气冲冲往楼梯方向走的背影。
“小屁孩脾气还挺大”，网管兀自笑了笑。
到了二楼，姜之榕才发现他之前想错了，原以为这两天人都不会出来上网呢，哪能想到他们都搁这热火朝天呢。
姜之榕往里探了探头，同龄人还真不少，大多是初中生和高中生。那个大叔是骗他的吧，未成年他让进的，哼。
一个大嗓门嗷嗷叫的充满整个二楼。
“辅助你脑子被浆糊糊满了吗，你他妈跟我啊跟对抗路干什么”
“什么，你跟你对象是连体婴吧打个游戏都分不开”
“就你俩这战绩狗看了都摇头”
辅助和她对抗路的对象不知道对这人说了什么，他一甩键盘，
“我靠老子不干了，你俩是要秀恩爱吗，来，你俩来你俩来，整个王者峡谷都是你们的主场，秀，秀不死你们”
“别出来丢人了你俩鳖孙儿，回家种地去吧你”
姜之榕有些新奇，他就没打过游戏，找了个人相对较少的座位坐了过去。
坐了下来，然后呢。然后是要开电脑，然后呢，然后姜之榕发现他不会开。
他专门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早知道让那个大叔跟自己上来教他开电脑了，现在让他下去他又觉得丢人，不想去。
于是姜之榕默默将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大半边脸，去了初中生窝里，找了个跟小屁孩挨着的座位。
他觉得初中生们应该会帮他的，如果找同龄人，笑话他连网吧电脑都不会用该怎么办，太丢人了，他宁愿被小孩子嘲笑。
坐到一小胖子旁边，看小胖子玩儿的正开心呢，就准备等他打完那一局。
小胖子操纵的人物总是死，不仅这样，还总是甩锅给其他队友，他碰到的队友都是不好惹的，最后成了四个队友对小胖子的言语□□。
姜之榕想，这是不是就是玩家们说的又菜又爱玩呢？还是个典型。
一局结束，姜之榕看他可怜，眼里浸着泪，忍不住安慰，“别哭啊小胖，就算你买装备花了快五分钟了又怎么样呢，你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菜，反正我觉得你可厉害了”
小胖子被他吸引了注意，狐疑地发问“真的？你觉得我打游戏很厉害？”
姜之榕连连点头“真的啊，我连电脑都不会开呢”
哪成想话音刚落，一连串的笑声争先恐后钻进姜之榕的耳朵。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连个电脑都不会开你个小辣鸡，看着年龄比我大，连我家那不会下蛋的鸡随便啄啄嘴都能开电脑你不会开哈哈哈哈”
姜之榕看着刚刚耷拉着脑袋的小胖子抬起脑袋看乡巴佬似的指着自己嘲笑，声音大的招来很多的探究的目光，他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本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小胖子被夸受宠若惊之后做个顺水人情帮他开电脑，谁知道这人这么缺德。
别的人看热闹只是扭个脑袋，不那么明目张胆。身后不远处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直接站起来扭着身子朝这边张望。
“诶兄弟你成年了没有你就来网吧转悠，乖宝宝快听听，谁在底下吆喝呢，是不是你家里人叫你回家吃饭呢”声音的主人幸灾乐祸，完全没有自己是未成年的自觉。
姜之榕听声音认出来他就是那个跟情侣吵架的人。
他扭过头不理那个人，也就没看到之后的画面。
只见添油加醋那人身旁的男生不耐的摘下耳机，瞟了眼程柏燃，程柏燃吓得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坐到了座位上，旁坐的人这才朝姜之榕那边侧头望去。
这一看就顿住了，是姜之榕。
这边姜之榕认真侧耳听了听，哪有人在楼下吆喝，完全就是唬他呢，姜之榕更羞耻了。
没有搭理程柏燃，他站了起来，咬着牙从嘴里挤出声音来，对着小胖子，“有没有种可能刚刚就是因为你太菜所以才挨骂！”
“你打游戏真的是菜死了，你家那个不会下蛋的小鸡看了你的操作肯定能多吃好几只虫子，下饭！”
“我不会打游戏和你打游戏很菜比起来，明明就是半斤八两行不行，谁匹配到你谁倒霉，倒的发霉，你别出来丢人了小学生！”
姜之榕气的转身就要走，又忽然顿了顿，“还有，你个臭小孩打游戏就知道甩黑锅，怪这怪那就是不反思自己，难怪你赢不了”
“我听说未成年打游戏不是有防沉迷吗，你怎么没有，是不是偷用的你妈妈的，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就告诉你妈妈，你给我小心一点。”
“你，你你你”小胖子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姜之榕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他还要告诉他妈，他有点儿生气更多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