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坑儿子
在白拂的统筹规划下,她的小仓库很快装满了各种耐储存的粮食。
罗锦和小亮还在空出来的那进院子折腾出一个冰窖,存放了一满窖的鲜肉。
小亮一脸兴奋。
“这样就不用担心吃不上鲜肉包了!”
“小亮公子你看这是什么?”小四儿拧着两只兔子进来,“我爹上山捡到两只冻死的兔子。”
今天小四儿他爹闲来无事上了趟山,并没走多远便有了这意外收获。
这场雪灾让人始料不及,山林的动物更是无措,出来寻吃食, 可怜被冻死在路边。
好久没吃到野味了,巴格接过兔子。
“我去清理好拿来冻着。”
“我再去看看米面有多少。”
罗锦收拾完冰窖就要去仓库,被小亮拉住,“要考试了,小白说让罗大哥专心读书,这些杂活儿有我们呢。”
白拂这次安排了不少活儿,但给罗锦的都是文书工作,很轻松, 就是怕耽误他读书影响开春考试, 但罗锦闲不住不时来帮忙。
罗锦看看院外厚厚积雪,“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今年春闱能不能如期举行。”
往年就有因为灾情延期考试的案例,若这场雪灾迟迟不恢复,怕是也会延期。
因为煤不够,白拂干脆让德天阁暂停营业,让语文他们都留在小溪村一心一意做酒精。
这样坚持了半个月,在家里的煤也用完的第三天,虎啸镖局的人终于风尘仆仆带着一车车煤回来了。
而且这次负责押送货物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写信来说年底会来却被大雪拦住的姚二哥。
“你小子”
久别重逢,姚二哥上前高兴拍白拂肩膀,“当初就说要和我谈生意,没想到是这样大生意!”
白拂冷不丁被他拍得一个踉跄,佯装吃痛。
“姚二哥,我给你们虎啸镖局送大生意,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还是这调皮样儿, 姚二哥给白拂一个少来的表情,“我这不是想验验你功夫有没有长进嘛”
说罢上下打量白拂。
“你这小身板好像没长壮,也没长个啊!”
刚才看到秦公子可是又长个了。
白拂呵呵笑。
“但是结实了,而且现在轻功比巴格大叔还厉害,不信你问他。”
姚二哥这才发现旁边白了一圈也胖了一圈的巴格,微微惊讶,“巴格长壮了啊。”
巴格看他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恢复在桃花坞时的高冷状,转身就走。
得,还是老样子。
“他怎么跟你出来了?”等巴格走远,姚二哥凑近小声问道。
白拂一笑。
“他们小族长出来了,他自然要出来保护。”
姚二哥瞪大眼睛,默了片刻,最后朝白拂竖了个白拂牌大拇指,“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厉害。”
当初将桃花坞年轻人送出山不说,还将人家小族长也拐出来了,不是厉害是什么。
白拂哈哈大笑,跟他大致讲讲分手后发生的事,当听到白拂和云旗合伙开铺子的事, 姚二哥一点都不意外。
“当初你信里说开食铺,我就想到我们大小姐,不过没想到你们这么快, 直接开了三家铺子。”
而且不仅仅是合作食铺。
当知道白拂搞到煤矿资源和他们镖局合作,他还挺意外。
毕竟当初在桃花坞白拂说自己无亲无故,出来没多久便无中生有搞出这么大摊子
可不知为何,他居然仅仅是觉得意外,接着好奇白拂是如何做到的,却不怀疑他能不能做到。
“主要是你们大小姐和当家的有魄力,直接拍了板。”
不然也赶不上这波需求爆发。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有人来找姚二哥。
“老大,大小姐说让我们送完煤先别走,等今日的蜂窝煤做出来直接送到镇上铺子里。”
黑宝石断货有些日子了。
白拂不敢耽误,让小四儿和巴格喊上村里有经验的壮汉,立马加班加点干活儿,终于赶在天黑前让姚二哥押了一批蜂窝煤走了。
几人回到家已经累趴,白拂饭都懒得吃,回屋洗了澡歇了会儿,晚上小思来的时候,才起床喝了点粥。
之前因为没煤,大家自觉挤到一起,小思则借口年纪最小,非要跑来白拂屋里挤。
小思爱极了白拂的屋子,跟她住过的任何一间屋子都不一样。
软到极致的床,高低合适的枕头,一划便开的衣橱,收纳得一丝不苟的物件,床下的收纳抽屉,大冬天可以赤脚踩的西域毯子。
还有墙角那用很多绵絮做成的据说叫懒人沙发的大布袋,都让她感觉新奇又温馨。
“小白,你一个女孩子,累坏了怎么办,那些脏活儿累活儿让男子们去干。”小思捧着脸在一旁看白拂狼吞虎咽,蹙眉说道。
白拂又喝一口粥。
“有道理,下次我尽量只动嘴不动手,像你一样做个小公主。”
小思撇撇嘴,“公主有什么好的,我爹爹说当公主其实也很身不由己,我们还是当小仙女儿好了。”
白拂忍俊不禁,“行吧,那就勉强当小仙女儿吧。”
小思也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得意道:
“我翡小姨今日来白麓镇了,给我补了压岁钱。”
白拂看了看,又是一千两,啧啧两声,“你们家亲戚都好有钱,我又羡慕了。”
小思将银票推给白拂,“都给你,给我赚分红。”
“好啊。”
白拂乐呵呵收下银子,拿出纸笔在小册子上又记下一笔,递给小思,“签个字”
“嗯好”小思脆生生应道。
“爹”
元韬冲进摄政王书房,也不管有没有打扰到谁,理直气壮问道:
“听说北边真的发生雪灾了,防御措施有按我说的在做吗?”
摄政王揉揉太阳穴。
有个能做梦预知未来的儿子好是好,就是有些费钱。
“年前已经给各州府下达了通知,也派了人去视察,放心。”
说着,摄政王撇儿子一眼,问起另一件还没准备好的事,“那什么痘疫,真的开春后会发生吗?”
元韬双手环胸,一脸胸有成竹转身走到一旁太师椅前,想像他爹一样风流倜傥地坐上去,可惜腿不够长,掂了掂才坐上去。
顿时气势就弱了几分。
不过气势不够,可以用声音来凑,他提高几分音量,“我何时骗过人?”
摄政王呵了一声。
“前几日你还骗皇帝皇后,说你爹有心上人了,还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
元韬:“那不一样。”
“都是骗人,怎么不一样了?”
摄政王饶有兴味地看儿子一眼,又道:
“昨日宫宴,有人牵线皇商乔家的女儿给本王,承诺陪嫁一大笔钱给本王应急,有了这笔钱,预防痘疫的事就不用愁了,你觉得本王该如何选择?”
元韬想都不想,跳下太师椅,“不行!我不同意!”
剧本里根本没有这一出!
“哦?为何?你不是说痘疫事关重大,不容闪失吗?”摄政王神色平静问道。
“可,可”
元韬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可他能说什么,说痘疫不重要吗?
不能。
“我不是给你很多钱了吗?不够?”他问道。
摄政王撩起眼皮看儿子一眼。
“十六万,十万用来找救命恩人,只剩六万,你觉得够?”
小世子哪里知道够不够,他对这个朝代的钱又没什么概念,但他明明记得爹爹看到账本时表情很惊讶。
敢情不是惊讶太多,是惊讶太少吗?
他想了想,问道:
“那还需要多少?”
那小语气,就好像摄政王想要多少,他就能弄来多少似的。
摄政王俊眉微挑,报了个数:
“一百万两吧。”
小世子听完哦了一声,掰着小手指,转着小眼珠,嘴里念念有词,走了。
目睹全程的丙大将与汤神医:“”
一百万两不是他们刚刚报上去需要筹备的兵部银两吗?
堂堂摄政王,这样忽悠自己的儿子可还行?
“王爷”
丙大将拿着刚从摄政王手里拿到的十六万两银票,神情犹豫,“这银票军饷要不再缓缓吧,毕竟痘疫事关重大。”
大业国每年税收那么多钱,也不知道都用到哪里去了。
皇帝整日喊国库空虚无力维持军队,摄政王便将自己的私库都拿去补贴军中,如今府里的吃喝还是靠着摄政王妃,不,沈十娘的嫁妆来补贴。
说起来也是够没面子的。
摄政王摆摆手。
“军饷不能再拖了。痘疫是痘疫,我再想法子,你找郭家拿的十万两,也先拿去应急吧,悬赏的事以后再说。”
原本年前打算公开悬赏,后来想想没有个合适名目,这笔钱便一直留着没动,想着若有机会再见便给那小子,现在情况紧急,只能先挪用了。
从书房出来,汤神医回头看了一眼。
丙大将古怪看他一眼,“看什么?”
汤神医缓缓道:“王爷是不是根本没打算找那个高手与那可能隐藏其后的王妃?”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欲言又止的。
丙大将意味深长看汤神医一眼:
“我劝你还是不要提这一茬,上次我多嘴问一句,王爷便要将王妃许给我”丙大将一脸嫌弃,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的嘿嘿笑了两声:
“不过你要是愿意娶,王爷说不定会感谢你。”
汤神医:“”
话说小世子从书房跑出来,又马不停蹄地出了王府。
出了门直奔冯老家。
冯老正谨遵医嘱在院子里饭后散步,听到小世子来了,以为是来给他送下一个疗程的药,乐呵呵迎了出去。
小世子却只口不提药的事,直接让人去书房将冯老最近练的字都拿了过来。
冯老又以为他是来检查疗效的,一脸坦然站在一旁任由小世子检查。
他现在头晕手抖的毛病好得差不多了,拿笔的感觉也慢慢恢复,字写得越来越好了呢。
小世子却嫌弃地开了口:“才这么点,不够一百万两吧。”
冯老胡子一抖。
小世子三个多月没来搜刮,他写了好些字,还有一些画作,按照之前三万一副的价格,怎么会不值得一百万!
“不是卖到三万两一幅吗?”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小世子眨眨眼,“啥?”
啥什么啥!
冯老一脸无语道:
“你之前拿走的那些,笔力不够也卖到三万两一幅,这些字画笔力更好的,怎么会不值一百万?”
小世子气汹汹从冯老家出来,直接去了沈尚书府上。
沈尚书还在外地,听说小世子来了,第三任尚书夫人宁氏亲自到门口来迎接。
宁氏是沈十娘的亲娘,长得花容月貌,端庄娴雅,身材保养得极佳,一身绫罗绸缎衬托出二品夫人应有的贵气。
看小世子一脸怒气,宁氏眸光微闪,笑着上前微微弯身亲热地牵起小世子的手,“谁惹我们宝贝世子不高兴了?”
自从小世子宣称沈十娘才是他娘后,宁氏就一直以小世子外祖母自居。
虽然不敢明目张胆这般说,但她是这么做的。
小世子板着脸将手挣脱开。
沈十娘是他娘,但这个尚书夫人才不是他的谁。
原著里宁氏只是将她女儿当做工具人,从小到大严苛训练,没有母亲该有的疼爱与怜惜。
甚至得知沈十娘落水下落不明后,也没有表现太多的悲伤。
具体原因书里没说,小世子也不想知道,此刻也不是来追究这个的,他只是来下通牒的:
“十日内,给我凑齐一百万两,不然就将之前拿走的字画全部还回来!”
宁氏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惊诧。
“什么一百万?”
小世子双手环胸,小脑袋快仰到天上去了:
“我查过,之前我给你们的字画,一幅值三万两,那么多字画,早超过一百万两了,你们却只用十六万两打发了我!”
宁氏一听这话,急了,哎哟一声。
“是哪个乱嚼舌根的瞎说?明明就一幅字卖到三万两,其它的也就一万两!”
小世子心算很厉害,立马反驳:
“去年你们拿走六十幅字画,一万两一幅也有六十万两,你不会算数吗?”
这哪里是会不会算数的问题,拿走六十幅字画又不代表卖了六十幅字画,物以稀为贵,他们不得慢慢卖嘛!
可惜小世子不懂这些,也不想听解释。
“我不管,反正十日内我要一百万两。”说着又拿出一摞字画,“这个也好好卖,年底我要拿到另外一百万两!”
宁氏:“”
这场大雪确实拦住了很多人,但也有些人有些事拦不住。
黄家的生意在大业国无处不在,这次北边遭了灾,黄家很多铺子也关门歇业,一些掌柜便趁此时机来白麓镇报年账,然后和东家商讨后续如何应对。
郑大掌柜便是其中一位,他负责黄家二老爷在肃州城的大小事务,掌管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铺子,肃州在大业国最北边,受的灾情最重,他是第一个出发前往饶州的。
虽然受了灾,大掌柜的去拜见东家也不能空着手,除了带上一整车精心准备的年礼,他还带了一个厨娘三个歌姬。
歌姬自不必说,貌美善舞,而厨娘做得一手好素斋,听说黄老夫人近年来信佛,喜好素食,郑大掌柜便将厨娘请了来。
这一路艰辛无比,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到白麓镇,郑大掌柜没有急着去黄家,而是找了家客栈洗漱修整一番,才带着礼物和人精神抖擞地去黄家登门。
“郑大掌柜这一路辛苦了。”
见了东家行了礼,黄二老爷命人上了茶,这才开口寒暄。
虽然这次是来卖惨的,但也不能见面就卖惨,郑大掌柜恭敬笑着应答,“这一路着实不太平。”
这些日子来报账的掌柜不少,黄二老爷已经知道大致情况,感叹宽慰了几句,便和郑大掌柜谈起了正事。
谈完已是饭点,郑大掌柜没留下来吃饭,只将舞姬和厨娘留下来,自己带着账房管事回了客栈。
黄家管事带着舞姬安顿下来,又厨娘去了离老夫人最近的灶房,“明日正好是老夫人吃素斋的日子,正好试试你的手艺。”
“是,奴必定好好做。”厨娘是个话少的,讷讷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