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耳坠
次日醒来已接近正午，乔雀揉着额头起身。一夜尽是噩梦，从被塞支票打发到国外，到被顾家小姐开车撞飞，她像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后终于复活。
备忘录的闹钟响起，乔雀看了一眼后脸色更差。要不是管家打来内线提醒她，说昨日准备的便当已经做好，她就睡回笼觉去了。
为了岑渊的刷存在感，乔雀每周总有那么几日要去送爱心便当。甚至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自己的敷衍，她每次都是抽签决定星期几去，以维持那点新鲜感。
化妆掩盖苍白的脸色，乔雀戴上前几日送到的g家新品耳环，没有过多繁复的工艺，透亮的钻石仿佛给美人渡上一层星光。
乔雀拎着便当到岑氏顶层，秘书们都见怪不怪，李特助迎上来带她进办公室。
“乔小姐来得正巧，今日总裁的午餐正好还未定。想比总裁看见您一定会很开心。”
李特助说得一本正经，要不是乔雀跟了岑渊两年，这种话已经听了无数遍，早就知道这个总裁办的餐食都是前一日就定下的，怕真以为是自己来的那般巧。
办公桌上散落着几份文件，却不见人影。
李特助大步上前收拾文件，解释到：“总裁还在开会，请乔小姐稍等片刻。”
乔雀自然是笑着答应，但心底却在想刚刚瞥见的文件。
虽然只是一眼，但那个“顾”字她看得一清二楚。
岑渊自从和顾家小姐订婚后，岑氏和顾氏的合作便接连不断。她虽没有门路打听到种种细节，却也在充当花瓶时听到过，两家最近的项目正是关键期，关系到未来几年的发展。如此重要的时期，又怎会开展一个新项目。
忆起昨日的事，乔雀心中担子更重。向妙意说得怕是没错，顾家小姐真的快回来了。
乔雀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她真是十全十美、道德认知高、思想素养好的当代青年，也不至于当来岑渊的金丝雀。可要说她罪大恶极，她也觉得不至如此。
合约是岑渊提出的，就算没有她乔雀，也会有王雀、张雀。相比自己，她倒是觉得岑渊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未婚妻了还找情人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脑中思绪纷飞，岑渊推门进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请脆的声响，一张俊脸上阴雨绵绵，看见乔雀后勉强雨转多云。
“用过了？”岑渊坐在皮质椅上，右手松了松领带。
乔雀上前按着男人的太阳穴，语气轻柔：“还没，等你一起呢。”
“饿吗？”男人声音沙哑。
“不饿。”乔雀的手从乌黑发间向下滑，“起的晚，出门才用过。”
乔雀从休息室的床上起来时，忍不住扶了扶腰。也不知今日是谁惹了这男人，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便当什么时候不能送，真真是亏大了。
走出休息室，李特助正好将热好的饭菜送进来，看见乔雀后没有半点停顿，摆好饭菜后淡定退出。
乔雀摸着脖子落座，有点后悔出门时没戴条丝巾。
岑渊推来一个小盒子：“应该是你喜欢的款，看看？”
许是得到了满足，男人亲手帮她打开盒子，动作轻柔地围上。里面是d家新款的丝巾，繁复的花纹和尖角处镶坠的宝石将乔雀衬得像油画里精致美貌的少女。
乔雀看着镜子，突然撩起头发：“耳环怎么掉了一只？”
镜中，小巧精致的耳朵上只有一个小到难以发觉的细孔，之前坠在其中的耳环失去了踪影。
岑渊皱眉，像是看见宝贵的摆件上出现一处蹭破漆的瑕疵。
“我让李特助送一对来。”
“没事。”乔雀按住男人的手，将另一边的耳环取下，“反正等会也要去做spa，不带也行。”
“不行。”
岑渊语气坚决，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木制盒子颜色深沉，花纹繁复，每一处都彰显着其珍贵与历史感。盒子打开，一对园形的墨绿玉石耳坠静静躺在天鹅绒上。
乔雀见过这对耳坠，在之前拍卖会给的单子上，纸质的详单仅仅表达出耳坠的十分之一美。
“昨天刚到的，正好给你。”
岑渊拍拍腿，乔雀柔顺地坐上去，任由对方的气息将自己完全包围。倚靠在身后滚烫且坚硬的肌肉上，像是完全信任主人的猫咪和主人贴贴。
“阿渊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男人捏着一只耳坠撩开头发，乔雀把玩着另一只，似是被其绚丽的光彩迷住。
“管家说你看过册子。”
岑渊手很稳，乔雀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耳坠戴好后，岑渊手扶着乔雀的后脑，让美人的脸完全露在自己眼前。欣赏一阵后，满意地点点头。
“以后让管家给你换一批首饰。”
乔雀听出了他对自己那些大牌首饰的不满，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轻轻蹭蹭对方的脸颊和脖颈：“各种有各种的好看，都是这样的首饰我也不好搭衣服。”
墙角的落地钟正好报时，岑渊拍拍乔雀的腰：“随你。”
这是答应的意思。
乔雀漾出甜甜的笑意，毫不吝啬地给岑渊一个吻，随后拎起包欢快的走出办公室。
刚出办公室，就遇见一个熟人。
向妙意一身ol打扮，拿着文件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见到乔雀，脸上温柔羞涩的笑意消失殆尽，像是被炸毛的猫一般，压低声音质问：“乔雀？你来公司干嘛？你耽误渊哥哥工作，就不怕……”
乔雀知道向氏一直有想和岑氏联姻的打算，只是之前有顾家千金，现在有她，以至于并未明说。但见向妙意的行为，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几分。
“自然是来送午饭的。”乔雀打断对方的话，“向小姐的模特事业进展不顺？怎么来岑氏工作了？”
向妙意一听更气了，要不是眼前这只心黑的金丝雀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爷爷，她也不至于连夜被模特公司雪藏。甚至爷爷都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不能在一个月内让岑渊同意和她结婚，就要被安排和别人联姻。
想到这，向妙意眼中浮现水光，声音中都带了几份哭腔，走上来就扯乔雀的丝巾：“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公司雪藏。”
乔雀和这位大小姐斗了两年，还是第一次见对方伤心成这样，以至于对方把她的丝巾扯下大半才回过神来。
“你！”向妙意指着乔雀的脖子，支支吾吾半天，只红着脸喊出一句，“你不要脸！”
乔雀不用镜子也猜到对方看见了什么，刚才那句已经将秘书处大半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她不欲与这位大小姐过多纠缠，草草将丝巾重新围上。
“向妙意。”声音从身后办公室传来，“嫌岑氏庙小就回去。”
“渊哥哥……”向妙意瞪大眼睛。
乔雀心中叹息，她总算知道今天岑渊心情不好的原因了，任谁被一只苍蝇缠上都不好受。只是她才将男人安抚好，这下晚上只怕又要受罪了。
岑渊走来重新系好丝巾，乔雀看着之前坠着宝石的地方空了，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渊哥哥。”向妙意伸手要拉岑渊的袖子，“我错了，你不要赶我回去好不好？”
岑渊避开，眉目间笼上阴霾：“向小姐，你是来工作的，请遵守公司规章制度，不要在工作时间做其他事。另外，公司只有同事和上下级关系。”
向妙意死死瞪乔雀一眼，才不情不愿抿着唇垂下头：“我知道了，岑总。”
说罢，便抱着文件跑远，只留下两声啜泣声。
乔雀瞥了眼大小姐跑远的背影，默默祈祷那不是一份重要的文件。
转身抱住岑渊的手臂，乔雀伸手揉平男人皱起的眉：“别生气，我不吃醋行了吧。”
柔声细语让岑渊脸上的阴霾散开，顺着乔雀的秀发道：“晚上有聚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乔雀露出练过千百遍的笑：“那我煮小混饨等你回来，司机就不用了，你今天晚上要喝酒，就让司机接送你吧，我逛完街打车回家。”
常跟岑渊的司机正好休假了，最近都是李特助开车，但岑渊去聚会时一般不带人在身边。
见岑渊沉默着不说话，乔雀又道：“就去往常那几个地方逛逛。”
这般一说，岑渊才勉强同意。
离开岑氏，乔雀照常来到常去的spa馆。她是这儿的常客，自有常用的人来招待。靠在按摩椅上拿出一对耳坠，正是带出门的那对。
闪亮的钻石在美人指尖闪闪发光，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充满着吸引力。
“乔小姐，有新货了？”梅安进门便看见那对钻石，笑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