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设宴
刘荣之言可是令天子刘启与刘德两人当场侧目而视之。
天子刘启也是一愣神,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如此直言相告……
“竖子尔敢如此言之!梁王乃是朕之手足兄弟,尔等之王叔,更是此次平定吴楚叛乱之大功者!怎能令你诋毁之!”。
见到老爹“震怒”,刘荣忙不迭的叩头,言道:“父皇命儿子言之,儿子自然要以实言相告,不敢有所藏私。
若是父皇以为儿子所言有误,还望父皇惩处!”。
原在刘荣身旁跪坐的刘德,见到父皇转眼之间便脸色大便,亦是忙跪地道:“父皇,大兄绝无诋毁梁王叔之意,还望父皇恕罪”。
天子刘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一声呵斥道:“住口!退下!”。
刘荣是一行礼便转身而走,刘德原还想为刘荣求情,却见刘荣竟先跑了,只得也朝老爹行了个礼,出殿而去。
在刘德看来,大兄此次触怒父皇,定是满脸惊慌之神色,正要上前安慰之,却不想跑到刘荣近前,竟见刘荣是面不改色。
刘荣看到一旁之刘德如此慌张,便笑道:“二弟如此慌张作甚?”。
“大兄,难道就不怕父皇惩处?”,刘荣的淡定俨然超出了刘德的想象。
“无妨无妨,二弟定还未用晚膳吧,为兄亦未用之,不若到我寝宫之中一同食之?”。
言毕,也不等刘德有所反应,拉起刘德便往下台阶而去…………
刘荣敢如此说,自然是看透了老爹的想法,老爹亲自问之,不论心中答案为何,都要说出来,若是模棱两可,说的似是而非定会遭老爹之不喜。
且在刘荣看来,老爹怎会不知道梁王何意?
如此还不如直言相告!
两人走后,麒麟殿中只剩下天子刘启立于殿中,不过片刻,刘启竟在殿中放声大笑。
看来朕未看错人!
听道天子大笑,站在大殿两侧的宫婢,心中皆是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
不过数日,梁王刘武的车驾,便到了内史京畿之地,按条陈,刘武当在此派人入长安请奏天子之后,得天子准许之后,才可入长安。
一接到梁王之奏报,王仡便向天子刘启问道:“陛下梁王已至内史之地,上奏请入长安,按惯例当有使者出长安接引梁王车驾,此次不知派何人去为好?”。
前几日那谒者便是因奏梁王之事,触怒了天子,如今又向天子禀报梁王之事,自然是要万分小心……
天子刘启闻言,一阵思索后,言道:“你前去传诏,令刘荣明日清晨出长安去接引刘武,告知刘荣,梁王之车驾亦可随其入长安”。
“诺”,言毕王仡便转身出殿,往刘荣寝宫而去。
而此次刘荣并未再到宫外去之,却是在寝宫之外练剑,自平叛伊始,因心忧战事,刘荣近两月未练剑。
此时诸事已平,便提起长剑,在殿外舞之。
王仡行至此时,刘荣正舞的尽兴,提剑转身之际却见到王仡到此,立即便停了下来。
将长剑收入剑鞘,
接过王声递过来之绢布一擦汗,便言道:“不知王公到此何事?”。
王仡笑道:“殿下,陛下有诏,明日清晨命您出长安接引梁王入长安”。
闻此,刘荣也是满脑子问号?接引诸侯王入朝,一向不都是谒者便是内史前去,什么时候轮到皇子去了……
就在刘荣愣神之际,王仡却又开口道:“殿下,陛下有言,您去迎接梁王之车驾之时,亦要告知梁王,其可乘车驾入长安”。
听到王仡这句话,刘荣才算是知道老爹要他前去是何意。
刘武所用之车驾、旌旗为何物?那可是天子所用之物。
若是令他乘此车入长安,不用说,必会掀起轩然大波,这便是赤裸裸的捧杀!今日将你捧得越高,明日便要摔的越惨…………
“看来老爹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刘荣暗道。
翌日天刚蒙蒙亮,刘荣早早便起身,策马领着数名谒者侍往长安西门而出。
行了一个多时辰,离得好远便见到了梁王刘武之随行车驾。
行至近前,更是令刘荣惊讶不已,这排场比起老爹出行可气派多了…………
一见到刘荣等人靠近,便有人上前询问,听到是天子所派之人,便忙不迭的去禀报刘武。
待刘武至前,见到竟是刘荣也是一惊。
天子派刘荣来是何意……
见到刘武至此,刘荣下马一拱手道:“侄儿见过梁王叔,父皇命小侄至此迎接王叔入长安!
父皇有言,王叔入长安可坐乘车驾而入之”。
原本还有些愣神的刘武,闻此却是欣喜万分,准寡人乘车驾入宫,看来天子还未忘寡人之功也!
如此,刘武是哈哈一笑:“陛下竟亲命皇子至此迎接寡人,当真是令寡人受宠若惊。
寡人这便随皇侄入长安”。
看着转身便要上车驾的刘武,刘荣是心道:这哪儿里有一丝受宠若惊之姿态。
见其如此,刘荣也不多言,上得马来,便引着刘武之车驾入长安而去。
长安城中之百姓自然是见过天子之车驾,固此,刘武之车驾入长安之时,可是将长安之百姓吓了一跳。
天子车驾出行,数里范围之内可是要净街的。
当年文帝时,便有谓桥惊马一事,一次文帝之车驾至中渭桥时,突然从桥下窜出一个人,把文帝的御马吓得时又叫又跳。文帝大怒,把这人交给廷尉张释之治罪。
最终在张释之据理力争之下,才判此人罚金以偿其罪……
如此,长安之百姓见到天子车驾怎会不惊之。
只见一人道:“天子要出行,定会提起派士卒清道,怎会无缘无故便出现在此”。
这人一旁之人言道:“还不快走!扰天子之驾,可是死罪”。
如此这街道上之人便乱乱哄哄的四散而去。
见此,刘荣骑在马背上之上转身望了一眼刘武之车驾。
这便是老爹要的结果,想来不出几日这长安城中便是人尽皆知,梁王刘武乘着天子銮驾,在长安城中,任意横行。
说不得到时参奏刘武之奏疏,便要堆得像山一样高……
……
如此,到了司马门外,刘武才下得车驾,与刘荣一道往未央宫去拜见天子。
一入麒麟殿中,待两人一行礼,天子刘启便起身,行至刘武之近前言道:“快快免礼,朕多时不见梁王,可是对梁王甚是想念。
前些时日朕收到奏报梁国告急,然朕之手中已无兵可调之,朕曾下诏命太尉救之,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朕亦无能为力矣”。
果不其然,天子刘启仍是保持了自己的一贯作风——甩锅!有意无意之间便把不驰援梁国的锅甩到了周亚夫身上。
刘荣也是无奈,在如此之天子手下为臣,随时都要做好准备当背锅侠……
一言道平叛之事,刘武便立即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天子刘启讲述自己在平叛抵御吴楚叛军之时的艰辛。
“吴楚数日猛攻睢阳,睢阳城险些被攻破,然臣弟怎会不知梁国之后,便是关中,若叛军破梁而入关中,长安便危矣。
固此,臣弟每每想起陛下与母亲,便是宁死也不可令吴楚攻破梁国,然我梁军寡不敌众,臣弟只得亲率士卒与叛军激战,才保梁国不失之”。
一旁的刘荣哪里不知,吴楚猛攻梁国,让梁王刘武支撑下来的哪儿里是他老娘与兄长,只会是那其欲求得知之皇太弟!
刘荣一看老爹,只见老爹此时已是“热泪盈眶”,叹息道:“梁王之功,朕怎会不知,不日,朕便赏赐之!”。
闻天子刘启此言,刘武心中可是欣喜若狂。
看来这皇太弟还是寡人的!
当即,天子刘启便又对刘武说道:“朕今日还未到太后处问安,梁王同朕一同前去如何?”。
“臣弟敢不从命”。
如此,天子刘启便伸手拉起刘武往长乐宫长信殿而去……
麒麟殿中,只剩下全程插不进一句话的刘荣, 只见刘荣脑门上挤出一条黑线道:“看来我的演技比起老爹来还是要逊色太多………………”。
两人一入长信殿,窦太后便听出到此而来之人为何人,猛的从床榻之上起身道:“可是阿武来了”。
刘武当即一拱手,笑道:“娘,是儿子来了,是儿子来了”。
窦太后忙不迭的伸出手便拉住了梁王刘武之手,两人四手紧握,只听窦太后言道:“哀家听闻,吴楚曾进攻梁国,我儿可还好”。
听到老娘问起,刘武便是添油加醋的将适才与天子刘启说的一通话,又对窦太后其说了一遍。
闻言,太后窦漪房更是与刘武相拥而泣,言道:“当真是苦了我儿矣”。
过了一阵,待两人情绪稍定,天子刘启开口道:“母亲,朕欲设宴以庆贺梁王入京,母亲以为如何?”。
窦漪房闻言,自然大喜之,“陛下此言大善,今夜便在宫中设宴!”。
如此,天子刘启便将王仡召至身旁,言道:“速去传诏,今夜在未央宫中设宴,令少府速速准备。
再去令三公九卿之臣,今夜皆到未央宫中”。
天子刘启说完,只见窦太后又说道:“阿武多时不来长安,不若将后宫中之妃嫔皇子一同召来,陛下以为如何?”。
刘启呵呵一笑::“那便依母亲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