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子 第七十二章 薄皇后
不过数日,天子刘启的两道诏书便由长安发往汉境各郡县与诸侯国。
其一,自然是太皇太后殡天,要天下皆哀,各郡县太守县丞一接到诏书,便立即召来所属之属官亭长,将天子之意下传百姓。
其二,便是令各诸侯王入长安奔丧。
诸王刚刚入长安参拜天子不过数月,如今又要到长安而去,自然是不愿之。特别是楚王刘戊、赵王刘遂、胶西王刘卬以及淮南王刘安。
此时对朝廷之不满简直是与日俱增。
胶西王刘卬竟然也学那吴王刘濞已般称病,只派一使者入长安而来。楚王与赵王等可没有这样的胆子。
只得在其国中交代一番后,便不情不愿的乘车驾往长安而去……………………
而在长安中五百石以上之所有官员,便在太皇太后薄姬殡天后第二日入皇宫灵堂哭丧。
而此时整个皇宫之中,上至天子皇后,下至宫婢侍从,进皆是一身白色孝袍,头戴白色孝布。整个皇宫尽是一片白色。使得这本就显得苍劲古朴的汉家皇宫显得更加浑厚…………
清晨,刘荣便也是换上孝袍孝布,早早的来到灵堂之中哭丧。
灵堂之中,到的最早果然还是皇后薄氏与其薄氏宗族之人,一入灵堂刘荣便向薄皇后行一礼,道:“儿臣问母后无恙”。
皇后乃是天子正妻,且为诸皇子之嫡母,平日见到自然是要行礼问安。
薄皇后见到刘荣凑到身旁行礼,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刘荣,张开几近苍白的嘴唇言道:“免礼”。
随后,后宫中的诸多姬妾皇子与刘荣的老爹天子尽皆到来。
近万人嚎哭之声立时便在这皇宫大殿中响起……………………
自太皇太后过世,天子已下明诏汉家天下上至官员下至黎民尽皆不得食肉饮酒。
待哭丧完毕,一回到寝宫之中,王声便立即端上来一碗粟米粥与一碟素菜。此时之饭食本就单调,天子又下诏,不得食肉饮酒。整日食粟米搞得刘荣都有些头晕脑胀。
手里端着这碗粟米粥,完全是没有一丝食欲。
但想到此时之庶民却是心生感慨,那些个平民百姓整日忙于劳作,还是难以果腹度日。古时之百姓要求实在是不高,应该说是近乎于卑微。
要是每日可吃的上这粟米粥,任谁忽悠之下也不会再有什么所谓农民起义,只会对朝廷对天子感恩戴德………………
此时之百姓,家中数口人要种数百亩之田地,汉家之天子起余草莽,怎会不知百姓之苦,自高皇帝时便是十五税一。
到刘荣之祖父孝文皇帝更是行三十税一,每过数年便要在下诏免去全国各郡县之田赋一年。
然百姓还是不能家家有余粮,若是家中有一人重病,更是耗尽家中钱财也难以救治……
且从春秋战国伊始,厚葬之风大盛,时至秦汉便更为盛行。史记记载,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
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
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这是何等奢华之陵寝。
至汉时, 除了文帝之霸陵,历代皇帝之陵寝皆是极尽奢华,天子如此,诸侯王列侯自然也是如此,而下层之平民也是尽皆效仿。汉时之人甚爱金玉,无论家中是否富贵,下葬之时尽皆要以金陪葬之。如今更是相互攀比成风,若是不以重金葬其家人,必要遭乡间之人嘲讽。
固此,清贫之家更是雪上加霜……
想到此处,刘荣顿觉手中这粟米粥似乎变得无比香甜可口,一口便将手中之粥尽皆喝下。
心中确实又yy起来,若有一日待我做了天子,定要先想写办法增加田地产量,上田亩产才只有数十石粮,接下来便是派人远渡重洋去寻那土豆番薯,那可是解决百姓粮食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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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后,一众诸侯王终于陆续到了长安城中,天子刘启自然是早早便命人在长安成外等候。
诸侯王们尽皆于长安城外换上孝袍孝布,进入皇宫。天子刘启听闻后便立即于宣室殿中召见了诸侯王。
天子刘启感慨道:“太皇太后殡天,朕心中甚是悲痛,今日诸位同宗兄弟到来,朕心中便有所倚重”。
各诸侯王自然知道天子此何意,齐王刘将闾立即言道:“臣等谢过陛下,太皇太后殡天此乃是举国大哀之事。但陛下乃是天下之主,还望陛下节哀,这才是天下臣民之福……”。
齐王刘将闾此人是齐王刘肥之庶子,因齐国势大,文帝将齐国一分为七,其中便将刘将闾风为齐王,在齐地诸王中也是实力最强之诸侯国。
此人是吴楚七国之乱中唯一没有参与的齐地诸侯王,但此人意志不定,其余诸王在胶西王刘卬策反之下尽皆反叛,唯有刘将闾响应之后却按兵不动,导致刘卬怕刘将闾从背后偷袭便率军猛攻齐都临淄。
见刘卬势大却又打算投诚,派人出城和谈。
一场叛乱下来,是既要帮朝廷,又想要助吴楚,其余反叛诸王要么是兵败自刎,要么是兵败被擒。只有这位奇葩齐王刘将闾是因害怕朝廷治罪,在其王宫之中拔剑自刎。
刘将闾生前过得是窝窝囊囊,不过身死之后竟然捞到了一个齐孝王的谥号。
要知道汉代对于诸侯王之谥号评定可是非常之严格,连刘将闾之父刘肥也只得了个齐哀王的谥号。
也只有梁王刘武与其一样,谥号中有一孝字,那还是刘荣老爹天子刘启看在窦太后的面子之上,才将刘武封为梁孝王……
接着天子刘启与各诸侯王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之后,便命诸王到灵堂中一番拜祭之后,回其府中休息,明日清晨入宫哭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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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再次哭丧之时,灵堂之中便挤满这些个诸侯王与其使者,刘荣这些个皇子平日哭丧之时本就排的靠后,如今这些个宗室叔伯一来,自然是排的更加靠后
这些个诸侯王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一个一个皆是哭的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搞的刘荣与其诸位兄弟也是嚎啕大哭,只是一次哭丧竟然把嗓子都要哭哑了
而薄皇后听闻灵堂之中如此大之哭声,更是悲从中来,一声哀嚎之后竟然晕了过去,一旁的宫婢自然是连忙上前搀扶,只见天子刘启皱着眉头有些厌烦道:“将皇后搀扶回椒房殿中去”。
宫婢立即低头行礼后将薄黄后往殿外搀扶,而此刻之刘荣竟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便要从地上爬起,向老爹天子刘启处行去,其身旁之刘德不知刘荣何意,但见刘荣要起身便伸出一手拉住刘荣,哭丧之时起身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这才要拉刘荣。
刘荣转身朝刘德一笑便也伸手,拉开了刘德之手,弓着身子踱步朝老爹天子刘启而去,从前排这一个个诸侯王面前经过,诸侯王是尽皆侧目,皆是心道:这小子要作何?
天子刘启自然也注意到了刘荣的举动,但此时又不能出声训斥,只得任由其走到身旁,刘荣一拱手言道:“父皇,母后昏倒,儿子可否到其宫中看望”。
天子刘启皱着眉头望了一眼刘荣,语气有些冰冷,道:“可”。
于是刘蓉便又行一礼后缓步从灵堂之中离去
天子刘启身后不远处的栗姬自然是听到了刘荣的言论,不想其竟然要去看望昏倒的薄黄后,栗姬气的是火冒三丈,若不是此时身在灵堂之中便要起身大骂刘荣,只得以一种近乎怨恨的眼神望着走出灵堂的刘荣。
一出灵堂,刘荣便往椒房殿而去,一想起老爹那冰冷的语气,便心道:不知我如此行事到底是对是错
刘荣一苦笑便加快脚步往薄皇后寝宫椒房殿而去,待到了殿外,恰巧遇到了来椒房殿为薄皇后诊治之御医。
御医见刘荣来此也是有些奇异,一行礼道:“殿下至此是”。
“乃是父皇派我至此看望母后”,如此刘荣便与御医一同进入椒房殿内。椒房殿中之宫婢见御医可算是到来,忙令御医为皇后诊治。但也是见到了刘荣一并进来,这些宫婢自然是与御医一般惊奇,不过还是忙行礼道:“奴婢见过殿下”。
“免礼,父皇派我至此看望母后,母后如今如何?”。
薄皇后之贴身宫婢闻言立即言道:“皇后娘娘还未清醒,奴婢这才差人去寻御医来,不想御医竟与殿下一同到来”。
一刻过后,御医言道::“皇后此是悲伤过度所致,此时之脉象有些紊乱,只要服下一剂汤药便无妨”。
言毕拿出随身之药囊取出几味药草交于那宫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