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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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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的时间不长不短,却也足够让宫祁警告一遍整日想着谄上媚主的侍从,也足够让赫连琮交出完美的答卷。

    不,单论书面和完美毫不搭边,宫祁见惯了漂亮华丽的字体,突然看到幼儿园写字水平的奏疏很不习惯。

    好在虽然字形扭曲但排列整齐条理清晰,忽略粗细不一的笔划倒也不影响阅读。

    为了方便赫连琮收集证据,宫祁给他开放了不少权限,却故意隐去了一些关键的环节,若他调查的结果与枢密院一致,才算是过了第一关,之后的推论也就可靠几分。

    赫连琮也没有让他失望,一开始就完整还原了案件经过,无法断定的地方列出合理的猜想,与宫祁所了解的并无差异,后文逐条解释:

    “禽鸟在落英宫中来去自由,在院内水池的停留众人皆有目睹,被人利用情有可原,水中被加入的药物非草原所有,我以前从未见过,否则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使大猫发狂的草药沾在鹰群的羽毛和爪子上,但在林中捕猎几乎损耗尽了鹰爪上的残留,你喜欢抚摸它们的习惯也被幕后人所知,这才将药传到了你身上。

    而且与它们接触最多的是我,没有夏囯新努更可能遇难。

    那日野牛的情况已经调差清楚,它的族群就在后方的坡地上,所有长久生活的痕迹无法伪造,不可能是人为安排。

    至于花豹的出现也不可能是我引导,我从未出过你的后宫,也不与他人接触,没有任何布置的机会。”

    看到这宫祁已经信了大半,只要核实过他提到的记录就足以让赫连琮脱罪,他快速浏览到最后,结语却一改前文的严谨公正。

    “我身上有你亲自打下的印记,只要赫连族无法强大过你的夏国,我就会一直属于你,永远不会做任何反抗,更不会有谋逆之心。”

    赫连琮不是一次两次说这种话,宫祁却只当是投诚所用的官话,今日看到笔触认真的白纸黑字竟有些改变了想法。

    落英宫位于皇宫深处,周边鲜有人迹,就算住进了人也并不热闹。

    宫女们完成了早上的工作,百无聊赖的守在门口,春困渐渐袭来,微风拂面更是营造了极佳的睡眠环境,几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

    突然静谧的空气中响起一阵脚步声,步伐沉稳节奏有序。

    有人睁开惺忪的双眼,然后被近在眼前的正黑色吓到失声,待人走过才回过神的拍了拍同伴,结结巴巴的问:

    “刚才、刚才是皇上来、来了吗?”

    “你真是睡迷糊了,皇上怎么会是一个人,平日的仪仗哪次不是浩浩荡荡。”

    “可、可我看到了黑色,宫里还有谁敢穿这种颜色。”

    “不一定吧,上回赫连主子不就穿着陛下的衣服回来了。”

    宫祁难得没让任何人跟着,独自来见赫连琮,进了往常他喂鹰的正殿没看到人,倒是让宫人惊得跪了一地。

    这么大动静惊动了在书房的赫连琮,他连手都顾不上擦就出来接驾。

    “免礼”

    宫祁一眼就看到男人手上的墨渍,知道赫连琮在短时间学会华语定是耗了很大心力,他吩咐人拿来清水绢布,先让他处理干净。

    放进银盆的双手是惯于拉弓御马的,掌心关节处都结有颜色略深的茧,但这丝毫不影响整体的观赏性,宽大的掌心和有力的五指充满力量的美感。

    宫祁看着他揉捏指尖,突然注意到少了点什么:“朕给你的戒指呢?”

    倒不是他多在意一个小饰品,但赫连琮口口声声说什么印记却又言行不一,让他观感极差,专程独自过来的行为也变得有些愚蠢。

    没想到赫连琮反应更大,直接单膝跪在地上,差点把水盆撞翻,宫祁都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额角渗出的冷汗。

    “我练字时害怕弄脏了才暂时取下的,努赫若是生气,就给我身上多戴几个,保证不会再私自擅动。”

    宫祁不置可否只示意他起来,转身走向赫连琮的书房,男人心神领会的跟着,侍从更是非常自觉的退到门外,将空间留给皇帝和他的北原明珠。

    赫连琮在生活上被给了很大的自由,屋内的摆设和寻常宫殿很不相同,更倾向于胡人,中间留有大块空地,大件家具都围在墙边。

    门静静合住形成封闭的谈话环境,宫祁见男人有些紧张,便小小开了个玩笑。

    “赫连将军是将这红墙绿瓦当成了帐篷,准备随时拔营迁徙?”

    虽是说笑但也试探居多,赫连琮像是没听懂他的深意,认认真真解释道:“只是习惯这样罢了,但寝室没有改动过,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兴致”

    “你是在用这种方法降低朕的戒心?”

    宫祁盯着看似温顺的棕发男人,逐步逼近到离他不足一尺,恶劣的追问:“那若是朕要在这里做呢?”

    赫连琮听此真的开始思考合适的位置,环顾一圈后利落的解开外衣,言语仍是平静沉稳。

    “今日来不及了,我会尽快将摆饰复原。”

    “这架桌案足够宽大,可以将我放在上面,但你的腿相比它的高度过于长了,以我的柔韧度可能不太好配合。”

    “或者在椅子上,不过前提是你能允许我骑着你,那边的墙上的纹路很容易借力,站着也不会让你太辛苦。”

    “如果都不喜欢还有地毯,虽然有些硬,但只要力度不太大我还是能受住的。”

    宫祁没想到他竟是这种反应,一时有些怔愣,眼睛不自觉跟着他的话语去看那些地方,回头发现赫连琮已经脱得只剩里衣,无奈出声阻止。

    “朕只是一说,你莫要如此较真。”

    “……是”

    怎么感觉男人有些失望?宫祁被他一通打岔也不会忘了真正的目的,继续顺着现在的话题试探。

    “赫连将军看着不像会居于人下的,怎么对雌伏一事如此热切?”

    “只有你。”赫连琮唇角僵硬,语气略有急迫:“我只会雌伏于你,从未这样对待过其他人。”

    “哦?朕如何值得你特殊对待。”

    宫祁本以为赫连琮又要说那套战败臣服的理论,结果却出人意料。

    男人列举了他登基后的政绩,着重夸赞他的存在对华胡两族有何等好处,又反复强调他的个人魅力,总之是一番让宫祁都难以招架的吹捧。

    其实听到赫连琮原本就主张停战通商,还对两族合作有非常长远的认识,宫祁已经打消了戒心,耐心等男人说完便直接拿出了二品枢密使的腰牌。

    这也是他一人来此的原因,枢密院的成员只有皇帝才能完全知晓,他们互不相识全凭腰牌认人,执行任务时也听命于持有高阶腰牌者。

    二品已是现今枢密院的最高等级,正一品之下的官员都可任其发落。

    赫连琮察觉到突然严肃起来的氛围,似有所感的跪下。

    “赫连琮听命。”

    宫祁威势厚重:“朕赐你枢密领一职,代天执令,以刑止刑,为君之耳目枢而不宣,行君之所向密而不窃,往后吾剑锋所指,汝必怀死志趋之。”

    赫连琮郑重叩胸俯首:“夏皇所命,必誓死效忠。”

    宫祁看着只着里衣的男人,顺手将腰牌塞进人腰带里,扶他起来后本该说些鼓励或是吩咐的话,却有了奇怪的关注点。

    “你现在也是大夏的臣民,应当叫朕陛下。”

    赫连琮从善如流,认认真真再次行礼,心中的称呼却不会改变。

    “是,陛下。”是,努赫。

    ————

    自那日百花宴过后,京城中便开始流言四起。

    新皇在众人心中一直是强大而神秘的存在,有幸面见之人皆将那日的事翻来覆去的说,气场如何容貌如何已是听惯了的,难得的桃色新闻吸引了全部人的关注。

    虽无人敢当众议论,但有消息来源的人都将此作为谈资,还翻出了些大料,无数大不敬的对话密布大街小巷茶余饭后。

    卫太保升职飞速,灵犀宫中日夜操劳

    户部尚书天音阁弹奏凤求凰,龙纹令牌从不离身

    白将军归京,撑伞特权只为城楼调情

    被强抢进宫的北原明珠日常穿什么?薄纱红绳还是那位的玄黑袍服

    造办处被重用,大喊不要的谢管事功不可没

    …………

    御书房中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啪!

    宫祁合住折子,已经控制不住眼角的抽搐,第一次认识到古代的舆论也如此……富有想象力。

    他接过卫承泽沏好的热茶,突然似有所感的偏头,果然看到门口宫女的眼神分外灼热,紧盯着两人无意接触的指尖,心情不佳的皇帝忍无可忍的低斥。

    “放肆!”

    宫祁平日是不在意这些的,没必要为了些繁琐的规矩苛责下人,但今天确实有些火大,尤其是看到大概率既传谣也信谣的人。

    白子晋反应很快,瞬间跨步过去挡住宫女窥探的视线,长剑也是蓄势待发。

    但那个小宫女还不知收敛,甚至看着白子晋的目光也十分微妙,脸颊发红双目迷离明显是神游的状态,最后是李总管过去按着她跪地,尖细的嗓音也有了慌乱:

    “直视圣颜不守本分,还不快快请罪。”

    等终于反应过来的宫女被带下去,宫祁才感觉稍稍冷静了些,揉着额角开始思考解决办法。

    这种极度影响皇权和中央威信的谣言不可放任上次云亦轩和白子晋的绯闻是他杀鸡儆猴才成功制止。

    但这次的规模太大涉及高位者也多,还因为是非议圣上所以得更加谨慎不留把柄,用以前的法子极可能是火上浇油。

    毕竟官方急着为自己辟谣总会给人戳到真相的错觉,可惜夏国的政治体系从没有考虑过这方面,宫祁只得暂时将以前旗下传媒公司的内容搬过来。

    另一边,云亦轩接到传召时有些意外,他已经做好被冷处理一段时间的准备,宫祁竟现在就愿意单独见他,莫不是就这么想通了。

    他见到候在门外的李顺才意识到猜测有误,往日常挂笑脸的人满是愁苦紧张,接他进去前还低声提醒:

    “皇上心情很不好,云大人多注意些。”

    很不好?

    云亦轩一惊,宫祁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能让人看出来好与不好已是不易,这个很字让他也有些犯憷。

    没有召集百官显然不是要紧的国事,总不能真是他们的私事吧……

    他深呼吸几次才收拾好表情推门而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渴慕与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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