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 169 章
白秀珠闭着眼睛拱了拱他:“怎么一大早上就讲情话?嘴上是沾了蜜糖吗?”
金鹴华的手指穿进了白秀珠的头发里面低声道:“起来了?”
白秀珠摇了摇头:“我好想继续睡觉。”
金鹴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轻声哄他道:“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该起来了。睡得太多了会头疼的。”
白秀珠把被子蒙到了头上装死,金鹴华从床上爬了起来。把人抱了起来, 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白秀珠感觉到了有一点冷,终于清醒了过来。还没出声,金鹴华就把一件外套披在了白秀珠身上。
然后他自己去换衣裳了。
去换衣裳了。
白秀珠看到金鹴华大大咧咧地在那里脱衣裳,只见男人肌理分明, 身材挺拔。腰腹上没有一点儿赘肉,脊背直得如同松树。
白秀珠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她还没有看多久, 金鹴华酒已经换好了衣裳了。白秀珠有些不好意思,也隐隐地有一些遗憾。
遗憾什么?
白秀珠猛然惊醒, 遗憾什么?遗憾四哥的美色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金鹴华在白秀珠捶自己脑袋的时候走过去, 拿手背蹭了蹭金鹴华的脸侧,然后对白秀珠道:“清醒了, 我摇铃让格林夫人送来些水洗漱。”
他拉了屋子里面的绳子, 楼下的铃铛响了起来。下面听到了铃铛声,格林夫人雇佣的一个女仆, 一个脸红红的维京女仆从楼上跑了上来。敲开了门后, 金鹴华走了过去, 探出来头后对外面的那姑娘道:“女士, 我们需要一些温水。”
这位叫做玛丽的年轻维京姑娘听到这位年轻的华夏男士张口便是一口流利的挪威语,是有些惊讶的。玛丽昨天请了假,并没有见识到这位来自华夏的先生的流利挪威语。现在听了, 自然有些惊讶。
这中北日耳曼语支并不是广泛通行,被人使用的语言。但金鹴华当年在欧陆铺开自己的生意的时候,金鹴华系统地学习了一些欧陆上的语言。虽不精通,但是普通的日常交流还是可以的。经过这么多年持续不断的学习, 还算没有扔下当初学习到的东西。
白秀珠对他小声道:“我也要换衣裳了。”
金鹴华会意,把门给反锁了。白秀珠换好衣裳没过多久,那位维京姑娘就提着水来到了楼上。
听到那维京姑娘的敲门声之后,金鹴华把门锁打开了,接过了她手中的水桶,对她道:“谢谢。”
“不用谢,先生。”那位维京姑娘说完之后问金鹴华道:“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请让厨房的大娘为我们做一些吃的,麻烦你了。”
玛丽道:“好的,我这就去。”
玛丽走了之后金鹴华把水桶提了进来,往房间内的洗脸架上面的洗脸盆里面倒了水,两个人洗了脸之后走到了楼下,等了一会儿之后格林夫人为他们端上了早餐。
燕麦面包,蔬菜汤,咖啡和煎蛋。这里只是挪威的偏僻小镇,并没有什么稀奇精细的吃食。面包有些粗糙,但是还是能够忍受的。蔬菜汤味道很好,咖啡豆虽然不是什么名品,但是也还算很醇香。
金鹴华和白秀珠吃完了早餐后,一起走了出去。雨后天晴空气十分清新,这两个人出去溜达了一会儿,买了一些当地的手工艺品。这些手工艺品别有一番北欧风味,很有一些独特风情。
他们在格林夫人的旅馆里面住得很舒服。外面高大的松树和翠柏十分青翠,拥有着一中冷透的青翠颜色。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舒坦地很。
过了一些日子,市政厅的人终于派了工人过来修理公路。这条路很快被工人们修理好了,金鹴华开着他的车带着白秀珠回到了这座小镇所属的郡城。金鹴华把东西卖了后买了两张回挪威首都奥斯陆的火车车票。在经历漫长的车程之后,两个人回到了挪威首府奥斯陆。
他们在之前的那些其他的国家的大都市里面买了很多东西,在他们自驾去小山村后便把松溪寄存在了奥斯陆的一家大酒店里面。他们回到奥斯陆后又一次住到了一家酒店里面,这里是他们这场为期不短的旅行中的最后一站。
跟来的管事之前被金鹴华安置在了奥斯陆,金鹴华给他们安排了一场公费旅行,他们在找了几个通译后在这里玩得还算开心。在金鹴华和白秀珠回到了奥斯陆之后他们的度假便结束了。
其实也好,这几个人在这些天里已经把奥斯陆逛了个遍。为了方便金鹴华和白秀珠回来之后找他们,他们根本不能够离开市区。
因此到了他们度假的后期,除了窝在酒店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干。若是混日子的人有这样的悠闲时光大概是很高兴的。但是金鹴华这次带出来的人是沈六培养出来的,平常都忙得很,现在突然间闲了下来,便有些不大适应。
该回程了。
登船的那天,天气晴好。阳光从湛蓝而清透的天空上,穿过层层叠叠的云彩照射下来,笼罩在碧波之上。巨大的圣玛利亚号停泊在渡口边上,金鹴华带着白秀珠入住了头等舱里。跟着的几个侍从去了二等舱。
头等舱自然是处处奢华的,二等舱四个人住在一间船舱里面,有两张上下铺,还布置着桌子绿植,还算舒适。
坐着船远渡重洋,也怪无趣。金鹴华和白秀珠两人却觉得待在一处是去为无穷无尽的,恨不得腻在一起,不理会这世间所有人。
这两个人除了窝在船舱里边儿赌书泼茶、谈笑画眉外,便是出去和同船的华夏人一起打牌——金鹴华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打牌的。有那么几个人气量忒小,输了几个钱便耷拉下了眉眼,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的。他不愿理会,也不愿意和那些人交际。
夏虫不可语冰,怪没意思的。输不起就不要出来玩吗。偏偏喜欢得紧,还半点输不起。只想着赢。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中东西岂是能够爱得放不下的?
白秀珠倒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金鹴华听他的小妻子讲过她新认识的朋友罗太太。那位罗太□□籍在荥阳,后来家里搬到了沪上。娘家是做茶叶生意的,嫁的婆家是松江人,距离沪上很近。
婆家就是罗家了,是松江的一户地主,家里也有不少良田,是一户耕读人家。家里唯有一个儿子,便是这位去法兰西留学的罗先生了。他听秀珠讲过,罗太太去法兰西是为了照顾那位罗先生的生活的。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儿子,养在了松江的老太太和老夫人膝下承欢。
“想来这位罗太太过得还算不错。”金鹴华对白秀珠道:“娘家和婆家都很富足,夫君出息,也有子息。她和他丈夫回国之后是要在沪上定居吗?如果是的话,你还能够和她一起出去玩。”
白秀珠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徐姐姐她平素也很温和大方、眉目舒展,但我总是觉得她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的。我和她很聊得来,我很喜欢她。我觉得我能够从她身上学到很多,听她说话,无论是处理事情还是管家,都有条理得很。简直就是北平的那些夫人们最喜欢的冢妇的模样。”
金鹴华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喜欢她就和她一起玩,但是没必要那么辛苦地把自己活成那副样子。我要的是小太太,又不是小管家婆。我又不是长子,你也没必要去当什么冢妇。”
“我喜欢你去学习物理,不喜欢你去学习那些众人喜欢女孩子学习的绘画,国文。不是对学科有所偏见,而是我喜欢你学习你所喜欢的,而不是为了我,活成世家太太的模板。”
白秀珠听到她的先生对她谆谆教诲道:“你是白秀珠,而不是族谱里边儿简简单单的金白氏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