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0 狂风骤雨前的宁静
“好说好说,不过我这兄弟的东西能不能在这儿放一下,实在是太重了。”
旅店老板一口答应,双手接过了吴向生的那个背包。
“这包您可要看好了,都是贵重物品,可千万不能弄丢了。”
宋清露一边小心叮嘱着,一边将那个背包递到老板的手边,而吴向生那万分小心且不舍的眼神,更加佐证了,这包里肯定是装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老板咧着一口大黄牙,望着那柜台上的百元大钞,两只眼睛满是贪婪的光芒,见他们一行三人正要出门去,搭在背包上那不安分的手指,一切都要迫不及待拉开拉链,一探究竟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疙瘩。
只是已经走到院子门口的三个男人,突然又来了个回马枪,不放心的折返回来,冲着柜台里的老板又是一阵千叮咛万嘱咐:
“包,那个包,老板你可一定要看好哦。”
旅店老板看着即将拉开拉链的背包,听见宋清露的这一嗓子,最终还是打算暂时放弃,等他们走远了一些,再打开看看也不迟。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对策,等他们回来取这个双肩包,就是说这里没监控,自己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便不见了。
只是老板还沉浸在自己想入非非的喜悦中,宋清露又一次地回到了店中,打断了他不切实际的遐想。
“那个,老板,我们还想拜托你一个事儿。”
说着,宋清露又拍了几张钞票在柜台上,眼神忽而变得十分暧昧。
“你看,我们这一次来都是男人,就想问问你们这一片有没有什么比较不错的活动……可以放松放松?”
话音刚落,宋清露脸上的笑容更加夸张了几分,挑着眉,咧着嘴,一个劲儿地冲着老板笑,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不得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旅店老板立刻会意,撸起袖子,舔着干裂的嘴唇,美滋滋地就领着他们往院子外头走,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还忍不住向他们介绍道:
“你们还真是问对人了,央首山这一带能够放松的地方,我都去过,什么样的货色都有,包你们几位满意,不过话说我也挺久没去的了。”
他越说越兴奋,两只贪婪的眼睛里冒着幽幽的绿光。
而他说话的全程,宋清露和吴向生都保持着冷漠的神情,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默不作声地听着旅店老板的陈述。
安静的躺在宋清露口袋的那一支录音笔,只是真正在一闪一烁的发出微弱的红色光芒,将旅店老板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吴向生面对病怏怏的何洛希,基本上都没了想要记仇的脾气。
何洛希有些难得地抬起头望着吴向生,忽然很委屈地哼唧了一声:
“我想吃鱼。”
这一句,使得吴向生原本发誓不想原谅她的决心开始动摇,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头,摆出一个负责任让小孩听话的老家长的姿态,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上网查了,你过敏,鱼虾都不能吃。”
“但我想吃。”
何洛希不依不饶,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你答应我了,会给我做鱼吃,你说话不算话。”
何洛希说完,因为症状没有完全缓解,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十分清楚,适时地服软放低姿态和撒娇,可以获取更多的利益,并将其最大化,何洛希对此,深谙其道。
吴向生见自己拗不过她,却也没有立即同意何洛希的胡闹,而是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艺术品似的,小心地扶着何洛希的胳膊,护送着她上楼。
“你见到何……律师了吗?”
何洛希差点说漏嘴,直接冒出何意山的名字。
而吴向生却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垂眸看着那个身前那小小的人,没有什么颜色的苍白嘴唇,轻轻地一张一合。
“我不知道姓什么,我放到前台就走了,就正好外派任务到那附近去。”
“外派?”
电梯恰到好处的提示音响起,何洛希走出来,疑惑地歪过头望着身侧的吴向生。
吴向生的拇指即将按到指纹感应的部位,听见何洛希的提问,又特意转过身来,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嗯,我们勘测组就经常会有这种任务,评估极端天气可能引发的自然灾害,对当地会有什么影响,做出一定预判,并且提前做好规避。”
何洛希听罢,撇着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意思,就是很重要的工作咯?”
“那也不是,只不过我不爱跟人打交道,所以外派也挺好。”
吴向生说完,转过头还想继续跟何洛希说点什么,但身后已然传来防盗门被带上的声响。○
他低下头,看着手上那个黑色塑料袋里,特意充了氧气带回来的活鱼,微不可闻地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对于她来说,终究还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吴向生在心里反复无常地,又继续决定不再原谅何洛希的满不在乎了。
…
回去在雇主面前汇报情况的那三个工人,看着宽大环形办公桌后,那拿着人物专访不苟言笑的黑色西装,大气都不敢出。
“送到了?”
张口就是漫不经心却又不怒自威的语气。
“送,送到了,交到那位小姐,哦,那位女士的手上了。”
“那就好。”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缓缓地从他高高的宝座上起身,随意地挥了挥右手,一旁站着的秘书立刻会意,领着那几个战战兢兢的工人,走出办公室。
随即,那在男人身边待了快四年精明能干的男秘书郭蔼,又十分贴心地给他递上一份需要签署的文件,轻声问他道:
“骆总,您对邱小姐的投资,明显要比那位刚认识的何医生要多很多啊,我想跟您请教一下,这在人际投资中,是有什么……讲究的吗?”
不得不说,这在骆新身边摸排滚打多年的郭蔼,的确是熟练掌握了说话的艺术,不仅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还顺带满足了骆新那一如既往的自大个性。
骆新嘴角的笑容,格外敷衍,望着桌台上那只某奢侈品品牌的金丝雀,眼神中又难掩得意:
“当然,她比那个何洛希……可要听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