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林栖的苦却无人能懂。
她本就不擅长与人沟通相处，尤其是面对他人的夸赞时更是不知所措，更何况是被这么多人围着还有摄像机，她已经每个细胞都写满了要跑。
顾佳佳早就在旁边笑到宛如公鸡打鸣：“我还以为你对她们会换句台词，没想到哈哈哈哈……”
林栖：“……”
好不容易逃离餐厅，到了没有镜头拍摄的地方，她才终于得以解脱。
紧绷的面容略微放松，紧跟着，就接到了陈文馨的电话。
“你看到热搜了吗？”
林栖摇头：“没看，不过我知道了。”她已经从那群同事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
陈文馨沉默一会儿，才问出了从下午到现在最想问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跳《月鸿》的？”
下午看到那个热搜的时候，她直接原地刷了三四遍她的舞蹈视频，都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还没来得及发消息问她，后面又发生了蒋风兰的事件带来的暴击，为了应对她突然暴涨的人气，陈文馨忙到现在才有空打电话。
林栖如实回答：“刚学的。”
“？？？”
陈文馨第一反应是她在开玩笑，紧跟着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在昨晚说完要在首秀舞台表演古典舞后，林栖有用她的平板看了几遍《月鸿》的视频……
她震惊：“所以你是看了那几遍视频你就学会了？”
“嗯。”林栖应完后，听到那边沉默的呼吸声，许是意识到了给陈文馨带来的冲击，又体贴解释，“我有一些基础的。”
陈文馨：“……”
她觉得她需要静一静。
当时她以为林栖只是随便看看找找感觉，哪怕在看了她的表演后她都没往这一快去想，只以为她是从小就会，跟她藏拙呢。
结果现在告诉她，这支舞居然是那个时候现学的？？？
她是捡了个天才回来吗？？
实际上林栖很多基础都在大瑜学会了，要扒下一支舞来并不难，况且：“我觉得我并没有跳得很好。”
再给她一些时间，她应该可以更完善一些。
陈文馨：“……”你可闭嘴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几秒才平复了心情：“你知道蒋风兰说可以收你为徒的事情吗？”
起先陈文馨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但后来蒋风兰又关注了林栖，她才猜测对方是有抛出橄榄枝的意思，可见林栖确实优秀。
“我知道。”
陈文馨问：“你怎么看的？”
林栖疑惑：“我已经有工作了。”
“她可是蒋风兰。”
以林栖在古典舞这一块的天赋，若是去专业领域，肯定会有更高的造诣。
何况愿意带她的老师是蒋风兰，所有舞者的梦想！
连她在看到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激动了一下，她不相信林栖这样热爱舞蹈的人不会心动！
看她在舞蹈室学新舞蹈时那样艰难，都跳出了月鸿这种舞蹈！可见以前下了多大的工夫！
“合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当舞蹈演员和艺人不冲突。”
林栖想也不想的摇头：“还是算了。”
她上一世的舞蹈也是跟着大瑜最知名的舞姬练出来的，对什么大师并不心动。
再来，她并没有在这方面发展的打算。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甚至不想跳舞。
林栖：只想摆烂，勿扰。
“行吧，那我先帮你拒绝她。”
陈文馨不禁心酸叹了口气：果然是家里从小太穷导致的，连追求自己热爱的东西都不敢，一心只能想着赚钱。
小小年纪就肩负了生活的重担。
林栖真是太不容易了。
以免林栖过于难过，陈文馨跳过了这个话题：“对了，你这次被黑的事情是公司里有人搞的鬼，已经在查了，结果出来告诉你。”
“真正操控这事儿的应该是节目某个练习生背后的资本，对方已经盯上你了，你在里面小心一点。”
林栖才刚在初选火，对方就下了手，可见有多忌惮林栖。
只是选秀人员那么多，出道位也有七个，为什么只针对林栖？
除非，对方想要的是c位，而且是想断层出道那种，才会怕林栖抢了风头。
不过让她小心了也没用，对方想动手肯定还会找机会黑她的，只是她现在势头大，又有蒋风兰好感度在，对方短时间内如果没有抓到她致命的把柄应该不会再动手。
林栖自然应下。
她对自己火了的事儿没有太大感触，除了回到镜头底下时，四周练习生投来的视线让她倍感不适应以外，她没有任何感觉。
在用完餐后，节目组号召大家到楼下放行李的地方集合，给她们按照首秀测评的分班，安排好了宿舍。
只不过她们的行李需要自己搬上去，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
这也是导演组特地搞的节目效果的一环，每一届搬行李都是一个看点。
练习生们在这个时候开始感受到了艰难，为了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镜头前，她们每个人都带了一堆东西，大包小包，一个人根本扛不动。
她们只好选择分批次拿。
而她们辛苦搬行李的狼狈样子，也都被节目组的摄像机记录下来。
弹幕上果然是一片心疼：
【当女孩子真不容易】
【为什么不能派几个工作人员给她们啊？妹妹们本来拍摄了一天就很累了】
【节目组真狠啊，卢子月之前还草大力美少女的人设，现在直接原地翻车】
突然里面夹带了一条弹幕：【集美们快去看林栖的视角！笑死我了！】
林栖上热搜后，她的视角一直都是热门。
只见画面里，她在一群大包小包的练习生中，从存放行李的地方，轻轻松松拎出了一个中老年人用的那种老式碎花行李包，提着就往楼上走。
悠闲的姿态，和四周搬行李累到失去表情管理的练习生形成鲜明对比。
诡异的画面让弹幕爆笑如雷。
【她是来春游的吗？？哈哈哈哈】
【和其他人对比起来，画面真是倍感舒适】
【这个包和我奶奶家的怎么那么像？】
【像极了隔壁家老奶奶出门去买菜的样子，哈哈哈哈】
【这么土的包居然给她背出了一种大牌的感觉】
【什么土，楼上会不会说话啊，仙女背这叫复古！[狗头/]】
这包是陈文馨带她去附近的超市买的，林栖一眼相中，完全没有看到陈文馨当时复杂的表情，当然，看到了她也不会在意。
她背着包往楼上走，走到一半，才觉得不对劲。
一回头，发现和自己同行的顾佳佳不见了，她又往下退了点，才看到在下面擦汗歇息的顾佳佳。
顾佳佳累得差点厥过去，抬头就看到林栖折回来站在自己面前。
并且把包递给了她：“你帮我拿着。”
她愣愣的接过了那个奶奶款碎花包。
然后就见林栖弯腰下去，露出白皙纤细的后脖颈，接着把她的行李箱扛起来放肩膀上，转头就往楼上走。
林栖过于瘦弱，那行李箱仿佛有她两个那么大，她像是被资本家强行剥削的劳动人民，随时要被压垮。
而她就是那个万恶资本家。
顾佳佳：“……”
她连忙追上去：“你等等，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结果她拎着那个奶奶包都追不上林栖的脚步，林栖一口气扛到四楼，放在了她宿舍门口。
接着说：“我下去了。”
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跑上来的顾佳佳：“……”她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好、好的，您请。”
【哈哈哈哈哈，居然连语气都尊敬了起来。】
【顾佳佳的表情就是我本人】
【卧槽，林栖牛啊！她那么瘦到底是怎么扛起来的？】
【可能是那个行李箱看着大其实比较轻？但是也不对，顾佳佳好像抗得很累】
【传下去，顾佳佳不行哈哈哈哈】
练习生们的宿舍分为六层楼，按照a到f班排，从下往上依次递增，面积是一样大的，但是因为人数不同，a班一共也就两间宿舍，极为宽敞。
林栖分到的是一个四人间。
她推门进去，就看到极具少女心的一间房，墙壁染成了粉红色，家具则是粉白相间。
因为宽，家具设施也很齐全，甚至每张床之间都有很远间隔，丝毫没有普通宿舍的窘迫。
她到的时候还没人来，她便擅自选了靠窗的位置，因为这位置离其他床较远。
林栖不习惯与人同室而眠，前世她习惯孤独一人，警惕性又极高，除了养的那只小狗外无法接受其他会动的和自己待在一起。
现下别无选择，为了生活她只能低头。
另外三个室友很快都搬着东西上来了，分别叫朱诗意和王昕彤，还有首秀舞台让林栖有过深刻印象的左灵。
大家都是a班的学员，对彼此稍微有些印象，且都有自己的骄傲，对突然大火的林栖并不过分吹捧。
几人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商业互吹了一下，便瘫在沙发上喘气，抱怨节目组不当人。
王昕彤是个貌美张扬的女生，实力不凡，穿着都是潮人辣妹风，谈吐也很自信。
据另外俩人的说法，她身上都是大牌，应该是家境不错过来混圈玩的富家小姐。
不过就算出身好，也一样要自己搬东西，关键是她带的东西还不少，所以一番折腾下来，骂节目组最狠的就是她。
朱诗意则是娇小可爱挂的，扎着两个双马尾，说话嗲里嗲气，一直在活跃气氛。哪怕是看起来安静不爱说话的左灵也有在配合她们聊天。
像这种日常环节都是吸粉的关键，大家都知道要表现。
林栖却没有这种意识，社恐如她，完全不适应集体生活，和她们打完招呼后，她进浴室换上了陈文馨给她买的休闲装，就坐在旁边琢磨手机。
在她的理解里，回到宿舍就是自己的下班时间了，可以做想做的事情。
然而她琢磨一半抬头，发现自己两个室友都出门了。
只剩下个刚打算出门的朱诗意，用她惯有的软嗲嗓音问她：“林栖，我们要去舞蹈室扒主题曲，你要不要一起？”
在第一轮测评结束的时候，靳子睿已经公布了第二轮测评的标准，是要让她们在三天内学会主题曲的唱跳。
第二轮测评会淘汰人，许多练习生这个时候早已赶往舞蹈室争分夺秒。
其他宿舍里也有少部分太累没有去的，但能进a班的练习生，无一不是努力勤奋的，可以说是练习生里的卷中之王，每个人基本都是回到宿舍休息下后，换了衣服就走。
朱诗意还没走就是想等林栖一起有个伴儿。
林栖却摇头：“你们去吧。”
朱诗意愣了一下：“你确定不去？”
林栖不解对方为何非要坚持让自己加班，她记得节目组并没有硬性规定：“我可以不去的吧？”
“……当然可以。”
林栖当即道：“那我不去。”
朱诗意一个人离开时，脸上还带着几分恍惚。
她本以为林栖跳出那样惊艳高难度的舞蹈，应该比她们更加刻苦努力可谓卷王中的卷王，还想着和她一个宿舍的自己肯定压力山大。
谁知道，她居然第一天就想咸鱼？
导演组那边看到林栖直接原地躺下，也是懵了：“她怎么不去舞蹈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