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他话一出口，台下一片躁动。
其他导师都不禁看了他一眼。
这话听着像是无心之举，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挑明林栖的练习时长，只会让她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可他和林栖没有什么过节吧？难道是无意的？
靳子睿更是直皱眉头，他不相信桑席林一个在圈里待了这么久的人，会不明白自己说的话将给这个选手带来多大影响。
只是镜头面前，桑席林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打断。
林栖清楚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恶意。
她沉默片刻，目光平静的望着镜头：“是的。”
俩人简短的对话，像炸弹投入水面，现场的练习生们一片哗然。
练习时长只有一个星期？？这是不是意味着林栖当练习生就一周而已，一周的训练成果，她居然敢来参加选秀？？
在场多少人都是从大公司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没点底子根本不敢来参加这种大节目。
林栖作为热门选手之一，很多人都把她当成了强劲对手，以为会是实力很强。
结果现在却被告知只训练了一周，是个半吊子的练习生。
不少人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当然也有的人暗中松了一口气。
桑席林笑了起来，用开玩笑的轻松语气：“那你来参加《神选》，一定是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吧？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哦。”
这话在这个时候听起来，简直是明晃晃的讽刺和捧杀。
弹幕上果然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不是吧？？练习时长只有一个星期？？震惊我全家！这应该是全场练习时长最短的练习生了吧！】
【粉丝这下还能洗吗？这算被导师实锤花瓶了吧？】
【说是素人都可以了，果然是资本捧出来的花瓶？亏我还报了点期望，以为能有反转……】
【还说有人黑她呢，这锤够狠了吧？】
【我要是她我就直接下台退赛了，这么多人看着简直社死】
【可惜了，她没带手机，估计还不知道自己老底都被人爆到网络上了】
屏幕前，盯着那些弹幕的陈文馨脸色发白，自责得不行。
她本在知道林栖的基础后，就没想过让她在节目出道了，但却仍然因为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把她送了进去。
初衷只是想让她去积攒人气，让她以后的路好走一些。
谁知道现在却害了她。
林栖年纪还小，若是刚入行就遭遇了大规模的网暴，恐怕会留下心理阴影甚至是抑郁。
眼看着表演要开始了，她没忍心再看接下来的弹幕，忙不迭的低头用手机和公关团队沟通，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准备。
不管怎么样，得把对林栖的影响降到最低才可以。
舞台中灯光暗下，音乐响起，是一首经典的《月鸿》。
【她是打算跳古典舞吗？】
【居然是《月鸿》，她该不会要跳国家一级艺术家蒋风兰的舞吧？哈哈哈】
【我已经提前准备好扣脚指头了，接受预定，三房一厅还是迪士尼城堡都有】
随着前奏中一个重拍，一束灯光从顶端落下，照在林栖身上。
舞台中的她侧躺在地上，目光沉静，面容绝美，在灯光下她脸庞白得几近透明，几缕发丝贴在耳畔随着舞台的风轻轻摇曳，连带着睫毛轻轻颤动。
像是穿越时空，踏月而来的神明。
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弹幕不自觉安静了下去。
现场的观众和导师们，也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像是怕惊扰了这画面。
紧跟着，伴奏的古筝传来一声轻响，林栖脚尖轻点，从地上翻跃而起，动作又轻又绝，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人。
刚才还安静美好如同壁画的少女，这一刻像是活了起来。
伴随着乐曲，她一身白裙在台上翩翩起舞，刚柔并济，行云流水。
每个动作每个点都卡得恰到好处。
不管是力道还是柔韧度，都刚刚好。
舞蹈和武术本就有共通之处，林栖自幼学武，她的武功在大瑜算佼佼者之一，学起舞蹈自然不难，前世培训时她便很快掌握了这一技能。
加上武术基础和性格原因，她跳舞时并没有寻常舞姬那么柔媚，更多了一股力量。
弹幕都已经傻了，从她跳舞开始，就只剩下了满屏的【卧槽】。
当她做了连续几个后空翻时，弹幕：
【卧槽！！卧槽！！卧槽！她是会飞吗？】
她一个高难度劈叉，弹幕：【卧槽，绝了啊，啊啊啊啊！】
【牛啊！】
【她是会轻功吗？这他妈是人能做得出来的？】
【这个柔韧度，她是不是没长骨头】
【这个甩袖！！！阿伟死了！！】
当然更多的是：【卧槽好美】【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我看哭了太美了啊啊啊】……
隔着屏幕的观众尚且如此，现场观看的人更能感受到那种震撼。
全部人都不自觉沉浸在了其中。
连导师都不例外，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看着林栖的每一个动作。
一直到表演结束，最后一个音落下。
全场安静了几秒，才爆发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导师们也不自觉鼓起掌来，镜头很识相的往导师的方向挪去，把他们此刻被惊艳到了的表情记录下来。
看到导师们的脸，弹幕上的观众们，这会儿才猛然回神。
【林栖好美啊啊啊啊啊】
【看什么导师，镜头快给林栖，摄影师懂不懂事啊！我要看仙女！】
【是谁说她不会跳舞的？？我差点信了你们的邪！】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只练习一个星期了，因为人家压根不需要练习！】
【确实，就这本事，还训练的话其他练习生怎么活？[狗头]】
【这实力，我说吊打全场没人有意见吧？？】
【我就说林栖不是那种人，她一看就有种大佬气质，怎么可能是花瓶】
【刚才还骂她花瓶的人呢？出来挨打！】
也有喷子还嘴硬，说：【这能怪我们？她资料写着成为练习生时长是一个星期没错吧？导师都实锤了，而且微博的跳舞视频也是她。】
此番言论立刻遭到围攻：【练习一星期能吊打全场，你可以吗？酸鸡闭嘴。】
【你管她当了多久的练习生，又强又美就完事儿了！】
【喷子滚出去，别影响我看美女】
节目组也没有想到，一个被喷花瓶，还实锤了是刚签约的新人，居然有这样的实力。
他们要的也只是热度，这样的结果自然乐见其成，当即都把镜头给了林栖，还抽空拍了几下台下练习生们的反应，把气氛营造得更好。
导师们也是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的，毫无例外，都给了林栖a，艾雪凡更是神情激动的夸奖了林栖好一会儿。
而桑席林这边，自从林栖开始跳舞，他面色便全程僵硬着，直到看到镜头扫过来，他才立刻恢复平静。
也拿起话筒象征性的夸了两句，然后低头给林栖评了一个a。
陈文馨这边刚和公关团队聊完待会儿撤热搜的事情，公司已经同意拨款，毕竟林栖可以说是除了桑席林外最让他们看到希望的。
她为了压热度忙得焦头烂额。
中途等对方团队回消息的时候，她才终于有空重新打开节目看直播。
打开前，她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
心中又不免难过想着，她一个成年人尚且有些害怕看到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论，何况是林栖？等晚上她拿到手机看到该多难受？
结果点进去，发现表演结束了，林栖拿了全a？？
弹幕更是一片和谐，不是磕颜值就是直接喊老婆，或者说一些【仙女下凡辛苦了】、【这是什么又美又强的人设，怪不得一脸高冷】、【女鹅呜呜呜呜，我就说你是大佬他们还不信！】
这会儿测评已经全部结束，是靳子睿在台上公布即将开启的投票通道，还有后续的比赛流程。
虽然是他在讲话，但镜头仍时不时切到台下的林栖，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没了那身少女甜美的装扮压住，她看起来便是清冷有距离感的，眉宇间是冰冷，还带了点神秘。
但每次一切过去，弹幕就是一片嗷嗷叫。
【摄影师懂事点，加鸡腿】
【漂亮妹妹请收下我的膝盖】
【是林栖啊啊啊啊】
上一秒还在努力公关的陈文馨：“？？？”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再傻也知道情况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了，尤其看着节目的投票页面开启后，林栖短时间内已经冲上了第二名，眼看要超过第一名的乐贝妮。
她人都傻眼了。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正好响起，她切出去，就看到了刚刚沟通的公关团队发来消息：
【……要不，你先去看看热搜再决定撤不撤？】
陈文馨晕乎乎的点进了热搜，关于首秀测评的就有好几个，挂前排的仍然是白天那个黑林栖是花瓶的。
但在下面已经有个热搜逐渐攀登上来：林栖实力
或许是因为表演刚结束，热度还没太高，但飙升速度极快。
她点进去，第一条就是某个营销号发的文案：白天被嘲花瓶的林栖在《神选少女》大放异彩，惊现专业级的古典舞，拿下a级，吊打全场。
评论区更是一片好评，夸着什么神仙舞蹈，教科书级压轴表演。
陈文馨：“？”这和我知道的林栖是一个人？
她甚至怀疑节目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同名同姓的林栖。
抱着疑惑她打开了视频，是别人录的一段直播录像，正是林栖表演的那段。
一分钟后：“……”
这就是她所谓的略懂？？？
望着屏幕上秀着各种超高难度技巧的少女，陈文馨在原地沉默了好几秒钟，深刻怀疑林栖是不是在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