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林栖万万没想到，初选面试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她有没有一技之长。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好的工作岗位就是竞争激烈要求高。
她一时有些无措，思索半天才终于想出一个。
她看了眼屋子里的人，迟疑许久，不太确定开口：“我会暗杀……算吗？”
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唱歌跳舞的导演：“……？”他下意识问，“暗杀什么？”
林栖疑惑看了他一眼，说：“人。”
全场的工作人员：“？？？”
这是什么危险的反社会人格发言？
他们第一反应是开玩笑，但见少女站在那里，一脸认真目光陈恳，让人有点想报警。
好在她纤瘦漂亮的外形让他们很快冷静下来，又低头看了看她的年龄。
十八岁，很好，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些中二病是能够理解的。
副导演微笑着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好的，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你为什么会选择偶像这个职业呢？参加选秀是有什么梦想要实现吗？”
这个问题基本每个人来了都会问一遍。
像这种回答一般都是青春热血正能量，和梦想有关的东西总是振奋人心，非常适合他们的节目剪出来做宣传。
副导演有心想用这个问题，把话题转移到正能量的方向，让人忘记刚才的危险发言。
谁知林栖下一秒便回答：“想找工作。”
副导演：“……？”
猝不及防。
好在她工作多年临场反应极其优越，跟着问：“那这是你的理想工作吗？”
林栖如实摇头：“不是。”
“……”副导演已经放弃引导，反而发自内心好奇，“那什么才是你的理想工作？”
在场的其他人同样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奇不已。
究竟是什么职业，居然比当明星还要更吸引当代年轻人？
在一片好奇的目光中，林栖沉默一会儿，张嘴缓缓说了三个字：
“当保安。”
……
陈文馨在外头站了有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从里头面试完毕出来的林栖。
她连忙迎接上去：“怎么样了？还好吗？”
她在外头担心坏了，生怕林栖面试的时候不知所措遭遇冷落，或是导演问题刁钻让她无法回答。
林栖却平静说道：“挺好的，他们的问题都很好回答。”
旁边带她出来的工作人员也适时朝陈文馨说道：“通过了，一周后节目开始录制，地点我会发给你们。”
陈文馨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连忙向对方道谢。
只是在拉林栖离开后，她越品越觉得刚才那工作人员小姐姐的表情好像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应该是她的错觉。
不管怎么说，上节目是稳的了，陈文馨很高兴，接下来只需要在一个星期内，帮她抓紧准备一支舞蹈用于首秀。
俩人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阴沉沉的像是暴雨将至，到市中心的时候还直接堵了车。
眼看还要堵挺久，陈文馨干脆把车窗摇下来透气，接着就听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厅门口有人在骂骂咧咧：“我让你改，你听到没有？”
“你为什么要把她写死，你凭什么让她死啊，她已经过得那么难了就不能给她个好结局吗，啊？”少年赤红着眼睛，抓着一个胡子邋遢戴眼镜的男人怒吼，“我就让你改个剧情有那么难吗？”
对方不理会，他更急了，语气半威胁半哀求：“你说，要多少钱才肯改剧情？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只要你把她结局改了！”
男人一副被他纠缠怕了的样子，忙说道：“我已经发表上去了，不能改了，这就是她的结局，再说一个小说人物而已，你没必要这么当真吧？”
说完，趁着少年不注意，他立刻甩开他的手抱着电脑朝马路对面跑去。
这一幕被不少人注意到，四周已经有人拿出手机来录视频了。
毕竟少年优越的外貌和身材极为惹眼，他停在马路边的那辆车牌号四个七的限量级超跑更是格外引人注目，车主人是大家在网上都有所耳闻的。
京城知名的顶级富二代，言澈。
旁边有车主议论：“好像是他看了本小说，里面有个配角死了，他不高兴，就去找作者逼他改剧情。”
“现在有钱人都这么无聊的吗？他是吃饱了撑着闲得没事儿干？”
“不过那辆车是真的帅啊，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
陈文馨：“……”
她看着已经蹲在马路边，双目通红，仿佛遭受巨大打击的少年，忍不住啧了一声：“他这是怎么了？”
作为圈子里的人，陈文馨自然对这位二世祖也有所耳闻，毕竟言家在娱乐圈也有不小的产业，只是据她所知这位大少爷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嚣张无比。
她难以想象是什么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车子堵着堵着，还刚好下起了雨，陈文馨把车窗摇了起来，一扭头，就发现林栖在盯着言澈的方向看。
“你在看什么？”
林栖问：“你认识那个人？”
陈文馨说：“也不算认识吧，没说过话，不过知道他。”
林栖望着窗外，淋着雨蹲在路边的言澈，说了句：“他挺可怜。”
陈文馨：“？”
请不要随便对陌生人抱有同情，你这样很容易被骗啊妹妹。
她时刻担心自家艺人会被人骗财骗色，提醒道：“他家里富得流油，又是独生子，从小众星捧月，没什么好可怜的。”
这个时候，车子终于可以开动。
林栖却仍然望着后面的方向，视线落在对方的脑袋上，指尖轻轻动了动，莫名觉得少年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
淋了雨，变得湿漉漉的。
直到看不见人，她才收回了目光。
陈文馨说：“为了庆祝入选成功，我先带你去吃顿好的。”
其他艺人需要控制体重，但林栖不需要，她已经很瘦，想到她住的那个破旧偏僻的出租屋，陈文馨就觉得她可能家境不太好，更想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她们到餐厅的时候很晚，餐厅里没有多少人，落地窗外是灯火嘹亮城市喧嚣，独属于现代的夜景。
林栖坐在窗边欣赏了一会儿，陈文馨就把菜单推给了她让她随便点。
来到这个世界后，林栖还从未吃过除了泡面和中午公司饭堂以外的食物，对菜单图上花里胡哨的东西非常感兴趣，点了好几份，然后等菜上了后，慢吞吞挨个品尝。
陈文馨坐在她对面自己拿出手机来，打算搜一下关于《神选少女》的消息，了解下参加的练习生都有哪些，还有导师都是哪几位。
一点开微博，热搜上关于神选少女的就挂了七八条。
看到这热度，陈文馨很满意，看来节目宣发做的不错，还没播出就有这样的曝光度了，果然不愧是大节目。
而且她没想到节目组动作这么快，今天刚初选完，就放了小部分初选片段出来了炒了一波热度。
比如某个一线男星为师妹打call，或者是知名星二代参加神选少女初选。
陈文馨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在前排有个格格不入的词条混入其中：
当爱豆不如当保安
它夹在几条初选的热搜之间，宛如一个醒目的杠精。
陈文馨：“？”
很难不好奇这条热搜里讲的是什么。
她下意识点进去，发现原来是有个练习生在初选现场公然挑衅导演，扬言参加选秀当爱豆还不如去当保安，引发一众网友的共鸣和嘲笑。
陈文馨心想是什么人居然能想出如此大胆的发言，好奇的点进了那个最热门的，来自《神选少女》官博发出来的视频。
然后就看到了她熟悉的林栖出现在画面中……
陈文馨：“……”
吃瓜吃到自家艺人身上是种什么体验？
谢邀，人刚下宇宙飞船，已经懵了。
不仅如此，她一看才知道，原来八个选秀相关的热搜有三个都是林栖的。
另外两个分别是：初选中二少女、我会暗杀你要吗
原来在下午，林栖前脚刚出初选现场，节目组后脚就把她的视频完完整整发到了网上，连剪辑都省了。
从她进门开始就是全程高能。
弹幕上先是：
【卧槽这个可以，啊啊啊，好漂亮的妹妹！】
【这张脸到底是怎么长的快告诉我，我要转告我妈！】
【这就是女娲的惊世之作吗？捏我的时候但凡能有这百分之一的用心就好了！】
【仙女姐姐偷走了我的心！我要pink她！】
磕颜弹幕终止在了林栖说出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是暗杀的那一刻。
弹幕在几秒钟的安静过后，换成了满屏的：【？？？】
接着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整个节目组都沉默了，我感觉有一瞬间导演是想报警的。】
【这位妹妹是有些中二病在身上的哈哈哈哈】
【林老师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回答，教教我！】
【我老婆有点中二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楼上？？？】
视频播放到副导演转移话题，问她入行原因的时候，林栖的回答更是让全场爆笑。
【副导演试图救场，但是失败了，甚至话题偏到了外太空。】
【在前面那句暗杀后，他们居然还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正能量发言哈哈哈哈】
【别的爱豆：为了梦想，林栖：为了生活，同为打工人已经泪目了】
【导演：你是来选秀还是来砸场子的？】
【哈哈哈她说的是认真的吗？当保安？？】
【楼上，你很快会知道，她的确是认真的。】
只见视频里，在林栖回答当保安后，全场安静了片刻后，导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问她：“为什么是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