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来自番国的毒
那里，就是她和付礼先前发现李铁匠尸体的地方，墙上都被溅了不少血液，这会儿血液干涸，发黑，看上去还有点惊悚。
“原本遮挡着尸体的茅草，应该在这边。”顾淮鱼指着的位置，地上还有残留的茅草，墙壁上因为经常堆积茅草，有点发潮泛黑。
显然，那堆茅草，就是凶手为了遮掩李铁匠的尸体，专门搬运过来的。
“现在能得到的消息，大概就这么多了。”依照小楼的个头和脚印的大小，推断出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已经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的侏儒。
其次，也找到了案发现场。
现在看来，可能细节并没有那么多，还不足以真相大白。
“接下来，就找附近的百姓调查一下吧。”
对于这一点，顾淮鱼和江廷前一拍即合，江廷前带着小楼，顾淮鱼和顾峎一起出去找附近的百姓询问李铁匠的事情。
让捕快将李铁匠的尸体运回衙门，又让人将整个铁匠铺都封锁起来。
大家分头行动，速度到是很快。
等到傍晚时分，在衙门汇合的时候，顾淮鱼和江廷前都得到了一些信息。
“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李铁匠之前接了一笔大单子。”顾淮鱼将自己的小本子拿出来，那上面正是她今天得到的消息。
“这一个月以来，李铁匠都在加紧赶工，听他的邻居说，这笔生意很大，雇主是李铁匠不敢得罪的人，因此，他时常夜以继日的赶工。”
“但这笔生意的雇主究竟是谁，我这里没有得到消息，再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消息了。”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也没必要现在拿出来说。
顾淮鱼将本子放下来，转头看向江廷前。
江廷前也拿出了自己的本子，“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笔生意，应该就是朝廷的生意。”
“朝廷？”顾淮鱼愣了一下。
江廷前点头，“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之前看到有生人进了李铁匠家里，那人年过四十，面白无须，我猜测，应该是阉人。”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李铁匠家里才开始忙起来的，他忙的应该就是你说的那笔生意。”
末了，江廷前又补充了一句：“只是猜测，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
“不过我打听到，李铁匠有一个徒弟，名叫陈安，但半个月之前，陈安的父亲过世，给他送来消息，他回乡去了。”
“若是能找到陈安，或许也能得到一些消息。”江廷前说完，又道：“我已经让人去找这个陈安了，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人了。”
顾淮鱼明白江廷前的意思，他是担心，对方有备而来，既然杀了李铁匠，会不会将整件事情的知情人都杀了。
这个陈安离开，到底是真的父亲病故，还是已经遇害。
又或者，他平安回到家之后，凶手有没有找上门去，这都还是个未知数。
两人又整理了一下现有的信息。
一个月前，李铁匠接到了一笔朝廷要的武器的订单，他加班加点锻造这批兵器。
半个月之前，陈安因为父亲病故，返乡离开，至今未归。
“不对！”顾淮鱼猛地反应过来，“我在李铁匠家里，没有发现任何兵器的影子。”
江廷前带人过去之前，她已经将整个铁匠铺的角角落落都搜了一遍，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已经锻造好的兵器。
整个铁匠铺的铁制品，也就只有堆在院子里，差点绊了顾淮鱼一跤的那堆废铁块了。
“也就是说，凶手不仅杀了李铁匠，还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将铁匠铺里已经打造成的兵器都给偷走了？”江廷前面露惊疑，这得是多大的能量，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顾淮鱼也有些怀疑，李铁匠死亡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在她和付礼过去之前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里，凶手是怎么做到将那么多的兵器都运走的呢？
“有没有可能，他是先将兵器运走了，之后才杀了李铁匠？”顾峎问了一句。
“但那么大一批兵器，要运走也需要时间，附近的百姓不可能连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奇怪的店就在这里，附近的百姓都说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如此，那就不好说了。”顾峎也皱了下眉头。
正当此时，付礼从外边冲进来，“我找到了！”
“这药，是番国的药。”付礼手上还捧着一个小碟子。
正是之前顾淮鱼从赵龙的尸体上取出来的样本。
“这其中有一位毒龙草，生长在番国历崖山。”
“只有历崖山有？别的地方都没有？”顾淮鱼又问了一句。
“不错。”付礼点头，“毒龙草生长的环境极其苛刻，只有番国历崖山一代才能生长。”
“而且，一旦采摘下来，在两个时辰之后，药效就会彻底丧失，只有在两个时辰之内，将这毒龙草入药，才能避免药效丧失。”
江廷前若有所思道：“所以，这药只能出自番国。”
“不错。”付礼笃定道：“毒龙草毒性极强，若非医术精湛的大夫，是不敢轻易将其入药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自伤。”
顾淮鱼就在这个时候开口，“那要医术精湛到什么程度？你这样的行吗？”
付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可以尝试，但我更擅长的是治病，并非制毒，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他说的倒是实话，虽说医毒不分家，但总要有个偏向的。
让付礼去解毒，他能做到，但让他制毒，这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
顾淮鱼点点头，表示了然。
江廷前眉头却紧紧蹙起来。
本以为是一场寻常的人命官司，却没想到，竟然还将番国牵扯进来了。
但番国的毒药，为何会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城镇，还是用来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难道这赵龙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江廷前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询问顾淮鱼，“你觉得，这两件案子，有什么瓜葛吗？”
“这个不好说。”顾淮鱼摇头，“我之前初步检查了李铁匠的尸体，他的尸体，应该也有问题，但今天天色已晚，明日再看吧。”
若是放在现代，随便点个灯，就能营造出白天一样的效果。
但在这个时代，那油灯的灯光如豆，就算是他将李铁匠的尸体解剖了，也未必看得清楚。
江廷前知道顾淮鱼的意思，也没有勉强，“明日你早点过来。”
顾淮鱼点头。
次日一早天刚亮，顾淮鱼就出门了。
江廷前到衙门的时候，顾淮鱼已经将李铁匠的尸体解剖过了。
此时李铁匠正开膛破肚地摆在院子里。
江廷前进了院子，看到这样一幕，还吓得后退了半步。
不是尸体吓人，而是顾淮鱼一个小姑娘，此时手上带着手套，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另一只手上好像是个镊子一样的东西，在李铁匠开膛破肚的肚子里东翻翻，西找找。
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这样的场景映入眼帘，饶是江廷前见多识广，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不是没见过顾淮鱼解剖，但这样的场景，对视觉冲击还是太大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朝着顾淮鱼走过去。
顾淮鱼一门心思放在李铁匠的尸体上，到是没有注意到江廷前的失态，这会儿见到江廷前朝着她走过来，她才朝着江廷前招手，“江大人，你快来。”
江廷前又加快了脚步，人还没到，就先开口询问：“怎么了？”
“你看，我就说李铁匠的尸体也有问题吧。”他指着李铁匠的肺部，“你看，正常人的肺是红色的，他这个已经是黑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