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毒
“中毒?”
“我们去看看。”
顾淮鱼怔愣一瞬,也顾不上吃东西了,要来了水,就扯着江廷前走。
城中百姓果真中毒的不少,而且一中毒就是一家人。
就在衙门旁就有一户人家,一家老少六口人全都倒下了。
“毒性并不强,只是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顾淮鱼检查过后,才道。
她和江廷前两人对视一眼,江廷前微微弯下身子,看着歪歪扭扭靠在椅子上上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你们吃了什么?”
“就……自家菜园子里的菜。”
男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家不富裕,吃的都是自家菜园子里的菜,不曾去外边买过菜食。
不只是他们家,这个时代的百姓都是自给自足的,就连江廷前住着的府衙后院,都有一片菜地,平常吃用都是从菜地摘的。
这样大批量的中毒,下毒的人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会去一个人一个人的下毒。
只可能是投毒,而且,针对的是全城百姓。
那么下毒的方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食物,要么是水源,总归是能入口的东西。
“你再想想,若是想到什么就去府衙回话。”
江廷前留下一句话,带着顾淮鱼离开了。
顾淮鱼看着男人眉头紧皱的样子,轻声安抚了江廷前一句。
“去别家问问,总能问出什么来的。”
想到先前他在客栈被人说是贪官,他亦神色不变的模样,顾淮鱼又替他心酸了。
不说别人,反正她认识江廷前这些日子,江廷前对他分内的事那是尽职尽责。
又问了几家,天色不早了,顾峎带着顾淮鱼先回家了。
沈淑君抱着顾淮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碎碎念着江廷前的坏话。
说江廷前不靠谱,带她出去却保护不了她之类的。
就连顾峎也被顾昼天痛骂了一顿,说他没用,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回来。
骂了之后,气不过又踢了两脚。
顾峎畏畏缩缩地受着顾昼天的拳打脚踢,一句话都不敢说。
还是顾淮鱼看着顾峎太可怜了,从沈淑君怀里退出来,拉着顾昼天。
“爹,不怪大哥,是敌人太狡猾了!”
顾昼天不忤逆女儿的意思,便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
“这群畜生,别让老子逮着他们,不然老子非活劈了他们!”
“嗯嗯!”
顾淮鱼煞有介事地点头,“到时候,爹你就拿着杀猪刀,一刀一个小畜生给女儿报仇!”
女儿的附和让顾昼天心里宽慰了些许,重重点头,“嗯”了一声,那架势像是要拿下巴把那些抓走他闺女的小畜生都磕死一样。
“爹,我饿了。”
顾淮鱼揉揉肚子,从被抓到现在,她就下午在街上买了两个包子囫囵吃了,忙活了一下午,早就消化完了。
“饿了?爹现在就去做饭,你先坐着哈!”
说完,顾昼天转身就往厨房跑。
顾淮鱼看着这一院子关心地红了眼睛的目光,心底熨帖,暗道:
我会替你好好活着的,就算只为了这些难得的家人。
顾淮鱼才在家里吃晚饭,衙门就来人找她了。
不是江廷前亲自来的,这事儿让顾淮鱼心头略有些古怪。
她拉着顾峎跟她一起去衙门走一趟。
到那儿才发现,江廷前不是不想自己去找她,而是情况不允许。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会中毒的?”
看江廷前现在的德行,可不就和今天城里中毒的百姓们的情况相差无几嘛。
若是说区别,那就是他中毒时间尚短,情况还不算严重。
“你晚上吃了什么?”顾淮鱼皱着眉头问。
也只能是晚上,下午他们一起吃的东西,她都没问题,江廷前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我……”
江廷前斜靠在床上,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都是府衙的厨房做的饭菜,没什么啊。”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边上响起。
顾淮鱼这才发现,屋里竟然还有一个算不上熟人的熟人,孙梦柔。
顾淮鱼一挑没,决定先声夺人。
“你一个姑娘家,在男子的房间,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你!”孙梦柔瞪圆了眼睛,纤细的手指指着顾淮鱼的鼻子。
“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姑娘你大半夜的不回去休息,赖在男子的房间不肯走,到底是谁不要脸啊!”
顾淮鱼说着,还满脸不屑地“呵呵”两声,看着孙梦柔的眼神满是嘲讽。
孙梦柔被顾淮鱼这态度弄得俏脸通红,想走,又不敢走。
生怕自己走了,她没能成的事儿,就让顾淮鱼趁机成了。
真要那样,她还怎么嫁给江哥哥了!
“你就不是姑娘了,让我走你不走吗?那你一个人留在男子的房间,就不是孤男寡女了?你又成何体统?”
顾淮鱼又“呵呵”两声,伸手将顾峎拉出来,“这位,瞧见了吗?我大哥!”
言外之意,你说我大哥还在这儿呢,怎么能算是孤男寡女呢?
孙梦柔说不过顾淮鱼,气得直喘粗气。
“还不走,是要留下来给你江哥哥侍寝?”
顾淮鱼这会儿担心江廷前的状况,对上孙梦柔就没什么好脾气了。
孙梦柔一跺脚,指着顾淮鱼的鼻子骂了一声“无耻!”抬脚就跑了。
孙梦柔走了,顾淮鱼才开始关心江廷前询问道。
“你吃过的饭菜,都撤下去了?”
“撤了,这会儿应该在厨房里头。”
“有劳了。”
江廷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朝着顾峎点点头感谢。
顾峎本就是江廷前的属下,点头应下,带着顾淮鱼往后厨去了。
厨房的厨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动作利落,一看就是正经干活的。
“这是从江大人房中拿出来的吗?”顾淮鱼指着一桶看上去菜色不错的泔水问。
“这是孙小姐的,那边那桶是大人房中送出来的。”
顾淮鱼笑了一声:“这孙小姐吃的还怪好。”
“可不是,”厨娘也跟着笑着说。
“听说是大户人家来的,吃用的东西将就着呢,连饭菜肉食都是自己带的。”
“自己带的?”顾淮鱼闻言,扭头看向厨娘,“不是府上的东西?”
“哪能啊,大人清正廉洁着呢,咱们府上哪吃得起那些精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