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9章 (二更)
陈来庆打了骆阿香后,想到自己这几年的委屈,不打算将日子继续过下去了。
他是人,可不是骆阿香的奴隶。
明明他出了彩礼,彩礼比村里人家出的都多,却过着上门女婿的待遇。
这日子实在是太憋屈了。
陈来庆进屋,将自己的物品收拾了,再走出屋门时,没有看骆阿香一眼。
看到怀里的一个不大的小包,陈来庆心里满是委屈与不值。
和骆阿香成亲快二十年了,满屋都是骆阿香的物品,她的吃的,她的玩的,她的首饰和衣物。
而他只有三季的衣裳,每季还只有两套。
更寒酸的是,他的兜里只有五十来文钱。
饶是如此,骆阿香还想将这五十文钱也抢过去花掉。
陈来庆抱着包裹,走得不带一丝留恋,连夜回了自己村。
他家里还有老房子。
他决定,回家陪老娘,也不要跟骆阿香过了。
反正女儿已嫁,他了无牵挂。
陈老太看到他卷着行李回家,一脸颓败的样子,惊讶问道,“来庆,你这是怎么啦?”
“来家陪娘。”陈来庆将包裹一放,就干起了家务。
三间破旧的砖木混合房子,被他扫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又抹桌子抹柜子抹凳子,挑水砍柴烧凉茶,还抽空将坍塌了几年的后院墙给修补好了。
“这黑天半夜的,你忙个啥呢?”陈老太看不懂了。
陈老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一家住在她房子的对面,就隔了个小院子。
她原本是想和小儿子一起住的,这房子也是给小儿子盖的。
哪知小儿子娶了媳妇骆阿香没几天,媳妇嚷着在这里住不惯了,非要回娘家去住。
小儿子来庆无法,只得跟了去。
小儿媳妇的亲娘,也是个狠人,还将新房的家具物品全都搬走了。
儿媳也再没回来过,生了女儿也没有抱回来给她看,还是她走过去看的。
她明明是娶儿媳,却成了嫁儿子。
不对,嫁儿子得收彩礼啊,她却是反的,彩礼给了媳妇家。
不仅如此,骆家还对小儿子不好。
她上骆家看孙女,反被媳妇打。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小儿子忽然回来,莫不是跟媳妇闹了别扭,还是骆家人又怎么着了?
陈老太拿拐杖敲着桌子腿,焦急着问道,“你给我说实话!”
陈来庆知道,事情也是瞒不下去的,索性说了吧。
“娘,我不想跟骆阿香过了,我要休了她,从今天开始,我天天住家里陪娘。”
陈老太吓了一大跳,“什……什么?休……休了她?你要休妻?”
陈来庆恨恨说道,“我明明娶的是媳妇,可媳妇在家才住了十二天,就跑回娘再没回来,一天也没有孝敬娘,要她有什么用?再者说了,她今天还提刀追杀我,谋杀亲夫的罪,还不够休了她么?”
平时打打骂骂,他忍了。
骆阿香今天过分了,居然拿刀追砍他。
他的面子被丢了个干净!
这种女人,要了有什么用?
找气受?
陈老太呐呐说道,“骆家会同意?你那岳母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骆老太可不好惹。
“不同意就上衙门去!”陈来庆恨恨着道。
这一回,他豁出去了!
……
天已晚,陈来庆安顿好老娘睡下,他刚走到隔壁自己的厢房准备睡觉,屋子外头忽然闪来火把光。
跑来不少人。
还有人在说话,“大哥,我去敲门。”
“敲什么敲的,一脚踢开。”
“我去踢。”
陈来庆皱了皱眉,这是骆家三兄弟的声音。
找他来了?
哼,迟早要见他们的,他怕什么呢?
不等砸门,陈来庆开了门。
可不是么,门外,不仅有骆家的三兄弟,还有骆大贵的三个儿子。
他们的手里都提着棍子,一个个气势汹汹地看着陈来庆。
“什么事?”陈来庆不太客气地问道。
“什么事?呵呵,陈来庆,你把我妹妹打了,就这么跑了?你还是个爷们不?”骆大贵冷笑,“出来,有话跟你说道说道。”
陈来庆也不想让他们进屋,因为会吵着老娘。
他走出屋,随手关了屋门,离着屋子远些的地方站定了。
“她一早拿刀追着我砍,你们怎么不说?她打了人,把人家衣裳弄坏了,赔了钱,我就不能管教?男人管教败家的女人,怎么不对?值得你们大晚上的来问?”陈来庆将心里的不痛快,全都说了出来。
骆大贵叉着腰,怒道,“呸,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有脸打我妹妹?我妹妹弄坏衣裳关你什么事?她高兴随她的意,赔的钱又不是你的,你管什么闲事呢?”
陈来庆怒了,“我赚的钱被她全拿走了,我怎么不能管?倒底是谁吃谁的?那房子是我的盖,你们娘吃的用的,拿了我多少钱?你们妹妹田里活不干,家里活不干,你们居然说我吃你们家的?你们不讲理!对了,还有你们娘的田,也是我在种!”
“你赚的钱?在哪儿呢?呸,不要脸!大哥,跟他废话什么呢,直接教训便是!”骆二贵提起棍子,就往陈来庆的身上砸来。
他一动手,骆三贵也跟着动手。
骆大贵不想落下风被老娘骂,招呼着三个儿子也一起上,“给我教训他,看他下回还打不打你们大姑。”
陈来庆一个人,哪里打得过骆家六个男人?
身上被挨了好几棍子。
外面的打斗声,吵闹声,到底是惊醒了陈老娘。
她顾不上点灯,抹着黑哭着跑出来。
月色下,一群人打着她小儿子呢。
“都住手,都住手啊,有话好好说啊,再打会出人命啊!”她吓得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隔壁邻居们,和陈来庆的大哥家也都被惊醒了,纷纷在屋里燃起了灯。
骆大贵这才喊着两个弟弟和三个儿子们,“好了,回吧,便宜他了。”
“哼,看他下回还敢不敢!”
在邻居们到来时,骆家人提了棍子,已经扬长而去了。
陈来庆的大哥,最先跑出屋子门。
发现自己弟弟躺在地上直哼哼,吓了一大跳。
“娘,二弟,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打人?”又喊着自己娘子,“快掌灯来。”
“是骆家人,三兄弟,大房的三个儿子,六个人打你弟弟呢,哎哟,我这是结了门什么亲哟,老天不开眼呀,不收了那家人。”陈老太气得坐在地上,捶着大腿放声大哭。
陈来庆愧疚说道,“娘,大哥,对不起,我给家里惹麻烦了。”
陈老太哭道,“是我给你添了麻烦,要是当年我不听媒人的话,哪里就会娶骆家的姑娘?这是害了你啊。”
陈来庆大哥说道,“娘,这都二十年前的事了,您还说这些做什么?先看看二弟怎么样了。”
“啊,是是,我都老糊涂了。”陈老太抹着泪。
陈来庆大嫂端着油灯来照亮。
大家看到陈来庆一脸的青紫,额头也破了,手上皮也破了,嘴角流着血,心里不禁吸了口凉气。
这时候,已经有邻居走来围观了。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骆家人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打上门来。”
“快找他们村里正评理去,凭什么打人啦?”有人愤愤不平说道。
“先把人抬进屋再说吧,这伤得不轻呢。”陈来庆嫂嫂叹了口气。
评理?
只怕他们家无处说理去。
他们是响水村,整个村,只有五户人家姓陈。
是村里的小姓,还都是穷人,哪里斗得过有钱的骆家?
听说,那金山村的里正,还怕着骆家人呢。
邻居们是好意,陈家人只听着,却不敢这么做。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陈来庆扶进屋里。
陈家大哥请大夫去了,邻居们说了会儿话,就散了。
陈老太坐在屋里哭,一直哭到了天亮。
……
骆大贵回了家,先向骆老太汇报了情况。
“看他下回还敢不!哼,打我女儿,我饶不了他!”
“还有李娇娘和钟氏呢,大哥,不能放过她们!”骆阿香拍着床板骂道。
她的嘴巴被打破了,歪嘴说话吐词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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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气,就来收拾这一家子。
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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