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怕
刚踏进校门，江执追着前面的身影跑去。
“余妄，早啊。”江执停在沈余妄的身侧，目光注视着她。
“早啊，小江少爷。”沈余妄侧头看他。
江执抱着胳膊，一脸不情愿，“你也调侃我。”
“哪有。”她轻笑的看他。
早上的阳光淡淡的，随着冷风吹过，他乖巧的头发都凌乱了起来。
阳光型少年，看着就温暖，笑起来人畜无害。
上了楼，沈余妄照常趴桌睡觉。
温郁川还没有来，周渠靠着窗，透着书的缝隙去看她。
周渠盯了半天，确定她睡着了，拿出书包里的牛奶，一盒洗好的草莓，还有一封半指厚的信封。
接着环顾四周，都在补作业，没有打闹能注意到他的。
周渠同桌笑着，撇他一眼，“自找没趣。”
周渠一脸瞧不起，扭头哼声，“你懂什么，这样的女的，就得让我先玩。”
同桌没在理他，手里动着笔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周渠起身，准备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她桌子上的那一刻。
牛奶被夺走了。
周渠气愤抬头。
“孝敬她的”温郁川冷声，眸色凛然，笼着一圈阴寒。
温郁川一手插着兜，肩膀挂着书包，皮质手套正摩挲着周渠的那盒牛奶。
周渠抬头看他，手伸着，不知该放不该放，“啊，那个，那个川哥，我。”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温郁川突然轻笑一下，微微侧了侧身，手里的牛奶放到她的桌上。
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笑话。
“给吧。”
周渠闻声，把东西放下，跑回了座位。
周渠的同桌咬着笔帽，撑头笑看着他。
“你的东西，吃不进她肚子里。”
周渠不解，“我都给了，怎么不能！”
同桌没在吭声，唇角一直勾着。
温郁川坐在位置上，较轻的书包往桌上一甩。
沈余妄眯着眼起身看他。
“怎么了”她声音小小的。
温郁川插兜的那只手拿了出来，一盒牛奶落在她的桌上。
“喝哪个。”温郁川垂着眸看她。
“啊”沈余妄揉了揉胀痛的眼睛，看了眼前面的东西。
转而唇角扬起，声音还是那份撩人，“谁送的我只喝川哥的奶，真不懂事！”
温郁川轻哼，把手里的牛奶推到她跟前。
沈余妄接过，温温热热的。
“下次不送了，给你捂了一路，结果我都排不上号。”温郁川的声音有些委屈又傲娇。
沈余妄笑着看他，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署名。
周·永爱永追女神的·渠。
她笑容凝固，拿过草莓，把信封搭在上面，牛奶摞好，递给他，“随川哥处置。”
温郁川头都没转，接过东西直接像身后一抛。
准确无误的掉进了垃圾桶里。
声音较沉闷，周围的同学都转头往后看。
一道道视线落下，温郁川眉目冷沉，眼神焦躁不耐烦，手里转着笔，视线聚在沈余妄给他批注过的习题上。
言语聚冷，压的低沉，“看你妈呢都，周渠再有一次，我让你爬着出教室。”
周围的人都急忙转身低下头。
沈余妄被张则鑫叫了出去，临走扯了扯温郁川的衣袖。
她踏出门，周渠死死盯着垃圾桶。
突然站起身，朝着温郁川喊到，“我就是喜欢她，我就要给她送怎么了！”
“别忘了你也曾被我打在地上生不如死。”
“克死人的灾星。”
“我就得追她。”
“我就要她跟我在一起。”
周渠一句句叫嚣着，身边的人都不敢回头，有的胆小的缩了缩身。
“吧嗒。”一声。
他手里的笔碎了。
温郁川冷哼的抬起头，眼里充满了不屑，“你算什么东西。”
周渠不依不饶接着说：“我，周渠就是要追她，要她做我的女人。”
“她没有爸没有妈，不然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吗她这种女人要不是有张脸，我会想玩她才怪。”
温郁川站起身，眉角突突直跳，手上的青筋直起，他按了按皮手套的银扣，向周渠的方向走过去。
“彭。”
沉重的碰撞玻璃的声音，闻声的人都回头看着。
周渠被压在玻璃上，温郁川死死叩着他的脖子。
“找死。”一拳拳的打在周渠的身上。
“你还有脸跟我提，我好心放过你，你得寸进尺了”
温郁川声音低的嘶哑，接着说，“饶你一回，这次你就跟我作死是吧”
“嗯”
随着声音，周渠被甩到了后墙上。
温郁川一脚踹在周渠的腹部，“我，你动了，我放你一次，我的人你也要动你算什么东西，她能看上你吗”
一脚接着一脚，周渠侧着头，身体贴在墙上。
“那天，你也这么打我的，记得吗”
“我的人你也要，痴心妄想。”
周渠抓着身边的扫帚就往他身上抡。
温郁川一手挡过，薅起他的头发，逼迫他起身。
“看着我。”
“疼吗”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欠我的我始终得还给你。”
“那天怎么打的我踹的我头吧，还是哪里”
温郁川指着他的腹部，“是这”又移到他的脸上，“还是这”
沈余妄进了后门。
入眼，一个高大的男人拽着另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的头发，死死的压在墙上。
沈余妄向前，伸手环住他拧着青筋的手臂，轻轻安抚。
“温郁川，不打了。”
“手疼不疼不打了。”
她一下下的顺着他的胳膊，手轻轻握在掐周渠的那只手上。
温郁川松了手，眉角气的发疼。
周渠顺势坐倒在地上。
温郁川大手反握她的手，踹了周渠最后一脚，就拉着她回了座位。
他刚落座，看戏的人都被吓的回过头，没有敢吭声，上前的。
“疼吗手才刚好多久啊，就打架。”沈余妄看着他的手，确保着没有什么大碍。
又拿着湿巾给他一点点擦着。
等她擦好，温郁川大手抬起，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喝奶吧。”
江执刚从教师办公室回来，看着倒在墙后的男人。
“怎么了，川哥。”他低声问着。
“嘴贱。”
江执大概明白，跟温郁川有关，也跟沈余妄有关。
江执掏出手机，在门口打了个电话，又回来拽着周渠的衣领拖走，半天没回来上课。
有江执的背景在，学校并没有插手这件事。
下午，江执回来的时候手是被纱布包着的。
沈余妄询问，江执只说摔的。
“下节课怎么又上物理啊。”前座的几个人在那哀嚎。
“我真的不想上杨志军的课，我看着他就恶心。”
“猥琐油腻男，听说没有，他好像奸过女学生。”
“是真的吗，谣传吧，他要是真做过怎么会还在学校里待着。”
“家里有点关系呗，而且那家庭本来就好几个孩子，还是外来的打工的，那个女生死了，赔点钱就解决了。”
“是吗，那真是太……”
话音未落，杨志军拿着一摞教案进了教室。
沈余妄抬头看了一眼，往墙边缩了缩继续趴桌睡觉。
大半节课过，沈余妄才从桌上抬起头，额头被压的红红的。
她喝了口水，看着讲台上推着眼镜，一脸色相的男人。
杨志军的视线聚在她身上，她不禁想到那只油腻肥胖的手，触在她身上的感觉。
浑身颤栗，低头打开课本翻了翻。
一天还算普通的度过。
第二天一早。
周渠回来了，鼻青脸肿，坐着轮椅。
一见着温郁川跟江执就低头，两手滑动轮子快速挪走，一天缩在角落里没出声。
午休前，沈余妄被李明毅叫了出去。
“杨主任说今天看见你打耳钉，要你今天回家，不用上了。”李明毅的语气还是很好的，他也很烦那个主任，只是被迫没有办法，必须要传话。
“凭什么，九年义务教育，他说赶我就赶我”沈余妄气恼。
“我打耳钉，我用刘海遮着了，而且今天我门都没出，后门也锁着，也没他课，监控坏着，他拿什么看的我”
李明毅拍拍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消消气，“余妄别气，今天下午没什么课，回去休息吧，这不也没有办法。”
李明毅塞给她一张假条。
沈余妄气的拿着书包就走。
午休铃正好响起。
沈余妄提前出了校门，骑车单车回家。
一路带着气，闯着红灯，没注意身边，直直的往家骑着。
到了停车点，她锁上车，付好钱。
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
沈余妄浑身一紧，脱身回头。
杨志军跟着她的脚步也往前挪了两步。
杨志军笑得猥琐，细窄的方框眼睛被肉挤压着，脸上跟鼻子上全是大的明显的毛孔，与坑洼，“现在不是放学时间，我让你回家了，我就得保障你的安全。”
“去死。”她往后退步，语气透着嫌恶。
杨志军的脸上噙着笑，跟着她的脚步一步步向前。
沈余妄拔腿就跑。
杨志军在后面喊道：“我是老师，能不知道学生的家吗”
庆幸这几天都有跟温郁川跑步，她才能快速不停歇的跑上楼。
手抖的掏着钥匙去开温郁川家的门。
反锁，进到卧室，躲在阳台的角落。
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腿间发抖。
这样的骚扰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女学生都知道杨志军的德行，所以都是离得越远越好，男学生反而瞧不起，觉得女生被害妄想。
在学生会的时候，送单子，女生走的早，男生不愿意，总能找到理由，包括张则鑫。
她便揽下这个活，抱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想，自己扛着。
最开始的摸手，后来的碰碰背，摸摸腰。
之前最严重的一回，杨志军把门反锁，把她扣在那，要去抱她。
肥腻的嘴唇想去触碰她的身体，还好是不知道谁的敲门，让她得已逃跑。
沈余妄拿着手机按开机。
门外出了声音。
“杨老师，你怎么在这”男人声音轻佻，似乎是带着答案问问题。
“啊，我来关心一下同学，没什么事。”杨志军紧张的摸摸手，便准备转头走。
温郁川在学校的事迹他知道，第一他怕挨自己身上，九年义务教育开除不了，他无能为力。
第二温郁川为学校赢得不少奖项，他惹不得。
温郁川站在门口确定他下了楼，再去开自己家的门。
环视四周，都没有人，他走到卧室，撇到了卧室跟阳台连接处的窗帘，在抖动。
温郁川抬腿走过去，看着埋头抱着自己的沈余妄，他伸手，将她整个抱起。
放在床上，轻声的说道：“别怕，有我在呢，他们欺负不了你。”
沈余妄哭着抱着他的胳膊。
“我们余姐这么能耐要学会反击。”
“他那么胖，都能压死我。”
“那就由我保护你。”
温郁川轻声哄着，给她盖好被。
她睡前，提醒他下午一定要回去上课，不能因为她，赶不上复习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