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初雪浅浅，仿佛只是为了宣告冬天来临，很快就没了踪迹。
佟婳把何群的海报和贴纸卷在一起递给吴静瑶，眼角眉梢都透着一个意思，“快夸我！”
吴静瑶展开一看，“哇！”
她太惊喜了，“婳婳，你在哪里找到的？”
“谢谢你！我今天回家就挂在床头！”吴静瑶激动到甚至站起身和佟婳拥抱了一下。
佟婳就笑，“你喜欢就好啦。”
吴静瑶连连点头，“我太喜欢了！”
拿到偶像的海报贴纸，吴静瑶心情很好，就连何洵挑拨她也没理对方，不和他一般见识！
只是她的好心情很快被李老师打碎，数学课下，李老师随口提了一句，“大家把东西都收拾收拾，下午自习课调整座位。”
佟婳瞪大了眼睛看向江河，江河也正看向她，两个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做学生当然是会调座位的，而且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挑选同桌的权利。
这是中午最后一堂课，江河和佟婳说，让她和林梦君、吴静瑶一起吃午饭，自己去老师办公室问一下调座位的情况。
佟婳牵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道，“我不想和别人做同桌。”
江河就笑，“好，我去和老师说。”
“嗯，那我给你带饭，你想吃什么？”佟婳本来觉得江河找老师的话，老师会不会看出点什么，可这种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和江河分开”，“被老师看出点什么”之间，当然还是选择“被老师看出点什么”！
“你看什么方便就带什么吧，我不挑。”江河心思不在吃饭上，他在想怎么和李老师说这件事，直接说他喜欢佟婳肯定不行，还是得从学习方面去说，他和佟婳的成绩这学期进步都很大，以此为切入点应该能有点把握！
佟婳有些忧愁地和吴静瑶、林梦君一起去吃饭。
吴静瑶扁扁嘴，“怎么突然又要调座位，太烦了！”
她拉住佟婳的手，“我舍不得你！”
佟婳想起来她们两个后来因为调座位都生疏了，也拉住她的手道，“我也舍不得你！”
林梦君莫名其妙地看向她们俩，“你们俩不还在一个班吗？下课一起玩就好啦！我都在外班，咱们关系也很好啊！”
好吧……
她们的离别愁绪被林梦君打碎成渣渣。
与此同时，江河正在初三老师办公室门口，他本来打算敲门，却被门内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就先站着……听墙角。
“真打算把江河和佟婳调开啊？”这是胡老师的声音。
江河想着这调座位竟然还是冲着他和佟婳来的？他顿感大事不妙，果然，就听见李老师叹了口气，“青春期的小孩子有些朦胧的好感和喜欢我倒是能理解，可就怕影响学习啊，我们班江河，可是个中考状元的好苗子。”
江河想着，这考得好还考出问题来了！他明白李老师的期待，也很感谢老师的看重，可是他不想和佟婳分开，正在心里完善自己的说辞，就听见胡老师道，“我觉得不会。”
“江河的成绩说句一骑绝尘也不为过，佟婳这学期进步也特别大，而且我觉得说不定他们之间小小的喜欢就是他们的动力。”
“男生嘛，肯定想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表现自己。江河加倍努力学习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呢！再说佟婳，她喜欢江河，肯定会以江河为目标，这不，学习成绩进步也很大。”
看李老师陷入沉思，胡老师接着道，“万一你给排开，这对初三小孩来说，不就和失恋似的，再给咱颓废上几天，忧郁上几天，你这不，得不偿失嘛！”
江河默默感谢胡老师这个大好人，想着等中考结束一定要给胡老师送份礼物，等他和佟婳……结婚的时候一定给胡老师发喜糖！
李老师似乎真在考虑，江河也不急着敲门了，隔了几秒，就听见李老师继续叹气，“你说的也是！可是你说，万一他俩真早恋了怎么办呀！我就怕他们戳破那层窗户纸直接在一起，你说他们这个年纪，啥都不懂又血气方刚的，就怕出事！”
江河脸都红了，李老师是……那个意思吗？是……吧！
胡老师笑了几声，“这就不好说了，不过这些孩子这个年纪，在古代都谈婚论嫁了，现在有个喜欢的人很正常！”
“你说的那事儿也不是咱们在学校里能管的事儿，就上届初三出的那事儿，不就是老师给隔开，人家两个反而更黏着了，咱都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
说着笑着八卦道，“我那时候因为谈恋爱不仅被调开，还被叫家长，我们俩还给老师写了检讨，但那时候就觉得老师和家长看得越严，嘿！我们就越得在一起，就是叛逆期和长辈作对的那种想法。”
“你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她连喜欢的人都没有，但她追了好几个男生，每次那些男生打算和她在一起，她就换个男生追，就是为了气她爸妈！”
说得李老师也一起笑起来，“她倒也聪明，不谈恋爱只追人！”
胡老师笑得停不下来，“她可聪明了，高中都不咋学习，还考了咱们省985名校呢，”说着又咂舌，“不过也可惜，她可是我们老师看重的清华北大的好苗子！经常做题想出来的方法比老师的还简单，有一次我们数学老师解题解了一黑板，人家上去，画几条辅助线，三步搞定！”
李老师就说，“那可太可惜了！你们老师估计想起来一次就得心梗一次！”
江河突然想起来他前世中考成绩出来后，李老师几乎把难过写在了脸上，“江河，人生是自己的，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不必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你的人生轨迹，老师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你中考成绩很不理想，但是没关系，以后的路还很长，只要你努力！高考能考好，中考这次就不算什么！”
等到他高考真的考得不错，去看望李老师的时候，李老师高兴得直拍他，“好小子！咱们市理科高考状元！省里排名十六！咱们市以前的高考状元可没这么靠前！”
还和师母说，“我就和你说，江河只要学，就是状元！脑子聪明！没办法！”
师母笑道，“可算是把人和名字对上号了，你们李老师总是提起你！”
江河有些惭愧，李老师在他前世的高中三年估计就是想起他一次就心梗一次吧！
胡老师还在继续说，“可不是！上次我回家碰到我们老师，我们老师还问呢，问我朋友现在干什么呢？说他教了一辈子书，那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孩子，脑子好使，就是不一样！”
李老师接话，“我这教了也有几十年书了，我和你说，江河，就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他脑子转得比老师还快！”
“我现在前怕狼后怕虎的，不就是怕我做得不对，再影响到孩子学习，想给他们俩调开吧，又怕调开……是吧……给我纠结的！”
胡老师就笑他，“你可别纠结了，未来的事谁能说准？现在他们俩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眼看着对学习还有积极作用，我的建议是按兵不动，没听过吗？一动不如一静。”
李老师的泡面泡好了，味道刚传到江河鼻子里，就听见李老师吸面的声音，“我是觉得江河这脑子以后肯定能为国家做贡献，说不定就是小钱学森呢！这不是就怕一颗好苗子砸我手上嘛！”
胡老师就笑，“江河确实聪明，不过你也别给孩子太大压力，顺其自然。”
李老师又吸了口面，“那是，我没和他说，捧得太高，小孩嘛，万一有一次失误，很容易被打击得爬不起来。”
又和胡老师说，“你真不吃泡面啊？我这还有几桶，你想吃哪个口味自己拿就行！”
胡老师摇头，“我不吃，早上十点才吃的早饭，吃得还多，一点儿不饿！”
楼下传来化学老师和语文老师的声音，应该是吃完饭回来了，江河很快离开，但李老师对他的期望让他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其实学生离开学校以后，和老师的联系几乎没有，可是老师依旧认真对待每一届学生，他们确认是祖国的园丁，平凡又伟大。
等佟婳带着好几样午餐回来的时候，江河就把他听到的对话和佟婳说了，佟婳很为他开心，低声道，“李老师真的好喜欢你，你加油，先拿市里的中考状元，再拿省里的高考状元，李老师估计得开心疯啦！”
中考以市级划分统一出卷，高考以省级划分统一出卷，佟婳觉得江河上辈子都那么牛，这辈子更努力会更牛的，所以她的语气非常肯定。
江河就笑，“好啊！我努力！”
又说，“我觉得老师可能不会调开我们，就没和他说。”
万一是画蛇添足怎么办？
佟婳点头，“我也觉得，感谢胡老师！”
说着双手合十，“胡老师，谢谢您！”
江河就看着她笑。
下午自习课调整座位，李老师果然没有将他们俩调开，只是调到更靠近中间的位置，老师更容易观察和监视到的地方。
为了大家都能看到黑板，李老师让中间两排并到一起，然后靠墙的两排往中间挪了几厘米。
佟婳现在有两个同桌，一边当然是江河，另一边是个叫马灵灵的女生。
马灵灵很自来熟，“这里视线真好！”
佟婳点头，又转头看向吴静瑶，吴静瑶和她隔了一排，课桌一并，她另一边是何洵。
吴静瑶给了佟婳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