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菲利克斯说完，艾伦脸色骤变，转身就想跑，可是……
a级雄虫怎么可能跑的过泽维尔？
艾伦刚跑出去没两步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如同一块破抹布，直直往前飞了二十米，才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整张脸磕在了地上，猩红的血瞬间从鼻腔涌了出来，大脑一片空白了好几秒才缓慢地开始运转，剧痛从全身传递到大脑，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头时，泽维尔已经到了面前。
他侧脸擦破了皮，从眼角到下巴血淋淋的一片，看起来狰狞可怖，但是那张脸却比不上他眼里的情绪更狰狞，充斥着怨毒和憎恨。
“泽维尔，你助纣为虐！菲利克斯恶意囚禁母亲，谋夺女皇的位置，你竟然还帮助他！亏的母亲从前那么宠爱你！”
泽维尔没说话，他美艳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垂下的浓密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弯下腰把艾伦从地上拎起来，递给了跟上来的雄虫。
刚刚艾伦转身跑得太快，菲利克斯身后跟随的雄虫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艾伦就被泽维尔踹飞了出去，此时赶过来连忙接过艾伦。
双手被重力环锁住，上百公斤的重量压在手腕上，艾伦直接被扯得都往下坠了坠，勉强站稳了，还挣扎着扭头去怒瞪泽维尔。
菲利克斯冷声道：“还等什么，押回去。”
等雄虫们将艾伦带走，泽维尔才看向菲利克斯，眼神极其复杂，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二哥，妈妈她……”
菲利克斯语气冷酷：“还活着，不过你可以当她已经死了。”
泽维尔顾不得心底那点小小的开心，急切地追问，“什么叫当她已经死了？”
“意思就是你以后不会再见到她，她也不会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菲利克斯云淡风轻，“她还活着，只是指她还能喘气，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有了。”
比起生理性的死亡，更残酷的是社会性死亡。菲利克斯现在做的，就是让枫丹彻底社会性死亡。
“……”
“行了，别站在这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菲利克斯见泽维尔久久不能回神，拍了拍他肩膀，把他叫回神之后，自顾自转身走在了前面。
泽维尔连忙跟上，望着菲利克斯的背影，眼神复杂。
一向可靠又亲近的兄长和慈爱宠溺的母亲闹到这个地步，到底该怎么办呢？
虫族禁地。
泽维尔走在湿润的泥土上，感觉脚下暗红色的土壤里隐隐有腥气在往上蒸腾，就像是进入了一间屠宰场，他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他进入这座山，好像连天空都变成了暗红色，道路两旁的树越来越稀疏，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地。
只有满山的暗红色土壤，看起来阴沉又瘆人。
“二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泽维尔到底没憋住，小声问菲利克斯。
“母巢。”
“母巢？”泽维尔瞪大了眼，“那不是禁地吗？”
虫族的母巢是母巢雄虫诞生的地方，除了虫族女皇，没有任何虫族有资格踏足母巢。
就连那些出生于母巢的雄虫，因为刚出生就必须离开母巢的缘故，也没有任何雄虫能记住母巢的模样。
这个地方对于虫族来说就是个谜。
或者说，禁忌一样的地方。
“听过一句话吗？规矩都是用来束缚讲规矩的笨蛋的。”
菲利克斯绕过一块巨石，巨石后方隐藏着一扇石门，菲利克斯弯下腰，随手把门推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地道，毫不犹豫地向下走去。
从他熟练的动作来看，这个地方对于他而言大概就是个后花园。
泽维尔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地道：“……”
这禁地是不是过于寒酸了？
地道往下越发潮湿，通过菲利克斯打开的照明工具，能看到两旁的青石壁上有着明显的水痕，越到后面，地道顶端都开始有水滴滴下，打湿了他的头发。
联邦首都星那场爆炸后，这种阴暗的地道给泽维尔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尤其是四周还冷不丁会有一滴冰冷的水珠掉落在脖颈或头顶，心里越发不安。
不由得有些嘀咕，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建地道，有什么是不能敞开来说的？做人做虫敞亮点不好吗？地道什么的烦死了！
他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跟菲利克斯跟得更紧了。
菲利克斯看着腰间那只白嫩嫩的爪子，一阵无语：“你去一趟人族还返老还童了？拽着我干嘛？”
泽维尔讪讪：“这地，那个什么，有点滑……”
菲利克斯嗤笑一声，不再理他，径直朝前走去。
两人走了小半个小时，狭窄的地道逐渐变宽，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暗。
“终于快到了。”泽维尔心说。
又过了五分钟，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微弱的光芒，远远望去，能隐约看到一个简陋的台子，连接着一扇高达十米的巨门，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古老的遗迹。
“这就是……母巢的门？”
“以前是没有门的，后来前几任女皇从人族的建筑里得到的灵感，专门修了这扇门，叫做‘阿不勒斯’，是虫族古语中‘母亲’的意思。”
菲利克斯推开门，十米高的巨门在他手中恍如没有重量，看得泽维尔咽了口口水。
“怎么了？”菲利克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泽维尔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总不能说他突然想起以前被菲利克斯暴揍时的悲惨回忆了吧，现在菲利克斯要是再揍他，可没有诺亚在一旁拦着了。
巨门大开，泽维尔看清了门后的事物，当即愣在了原地。
数十米高的山洞中，满山遍野都是血红色肉膜组织。山壁顶端不断有红色液体滴下，无数近似于水泡的半透明虫卵浸泡在浅浅的红色液体中。
从虫卵的缝隙中，能够看到还有无数大同小异的虫卵被压在底下，这些虫卵就像是叠积木一样，一层叠着一层，各种各样的幼年虫族在虫卵中若隐若现。
这些虫族实在是太小了，有些模糊着只能看到一点隐约的轮廓，有的却可以清晰地分辨出种族。
“这……”
“很恶心是吗？”菲利克斯语气淡淡。
“倒也没有。”泽维尔摸了摸头，“我一直以为，母巢是类似于……emmmm，子|宫那样的存在。”
可眼前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除了格外的高和大，洞壁会往外渗像血一样的水，也没有什么特殊了，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创造生命”这样的作用？
“你要这样想其实也没错，”菲利克斯抬头看着山东顶端那些往下渗透的红色液体，“不过不是‘子|宫’，而是‘人造子|宫’。”
“人造子|宫？”泽维尔重复。
“人造子宫是理想中的繁衍装置，它可以通过模拟哺乳动物子宫和卵生动物卵的条件，使受精卵在人造环境下发育，从而摆脱对母体的需求，使动物远缘杂交成为可能。”
“换而言之，它只有供给虫卵营养的作用，却没有创造生命的作用。”
泽维尔看向那些明显已经完成了“受精”的虫卵，迟疑着问道：“那这些，还有，母巢雄虫……”
如果母巢没有孕育生命的作用，那么这些虫卵是从哪来的？
“还记得从前那只把你抓走的幽灵蝎雄虫吗？”菲利克斯话音一转，突然提起了陈年往事。
“记得的，”在第一次去首都星的时候，诺亚和他说起过那只雄虫，也就是当初掳走泽维尔，险些毁了菲利克斯嗓子的那只雄虫，他问，“幽灵蝎怎么了？”
“那只幽灵蝎后来被母亲扔进了母巢，作为孕育下一批母巢雄虫的养料。”
“我知道的，大哥和我说过。”泽维尔小声说。
“喏，就是那种养料。”菲利克斯伸手指了指从洞壁上源源不断地往下滴落的红色液体。
泽维尔这下是真被吓了一跳，他顺着菲利克斯手指看过去，山洞顶端，一滴红色液体刚刚挣脱张力，从洞顶滴落下来，汇入底下的红色液体池子中，在水面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而池子中，层层叠叠的虫卵浸泡在池子中，整个营养池深不见底。
“这个，是……是……”泽维尔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在加速。
他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总觉得菲利克斯接下来将要告诉他的事情，会非常的可怕。
“就是雄虫的血。”菲利克斯说，“通过特殊的方法提炼过后，做成这样的营养液，用来养育下一批母巢雄虫。”
他走到池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血池中的一颗虫卵，修长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就像是沾了满手的血。
泽维尔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这……得多少雄虫的血才够啊。”
“数不清。”菲利克斯勾了勾唇，“母亲这些年生下的，级别低于b的雄虫都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