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联邦议会。
最中心的演讲台上，沐恩将在意准备好的资料有条不紊地放出，将整件事从头开始做了个汇报。
短短两个月内，近半个联邦议会议员被调查，陆续查出包括通敌叛国，卖官鬻爵，钱权交易，接受巨额贿赂，参与走私等大大小小的罪名，理查德半点没留情面，手起刀落杀空了半个议院。
这举动说的严重点，那是会动摇国祚的。
从做出这个决定起，上门劝说他改变主意的人就没有断过，甚至是联邦议长都亲自走了一趟他的府邸，奈何理查德铁了心要处理这件事，任凭议长说破了嘴皮子，也改变不了这场大清洗。
这段时间以来，针对理查德的暗杀就没有停止过，幸而理查德也不是吃素的，来刺杀他的死的干净利落也就罢了，要是留下点马脚，被他顺藤摸瓜找出背后的主使……
“我当然体谅他们担心同伴的心情啦，但是我们作为联邦的官员，总是要以联邦为重嘛，既然他们这么担心，不如亲自进去问问好了。”理查德说完这话，颇为无辜地把议长家上好的红茶一饮而尽。
他这样铁血的手段直接颠覆了整个联邦对他的印象，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鸽派，和威斯特那种极端种族主义完全相反，结果，在官方确认威斯特死亡并发布消息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他就成功代替了威斯特，成为了联邦中最头铁的那只鹰。
此时的议院里，许多最近才从地方议院提拔上来的议员噤若寒蝉地看着坐在最前排的理查德，哪怕这个中年男人竭力摆出和善的表情。
在他们眼里，理查德看起来更像一头饮完了血的大白鲨。
“……以上就是我的汇报内容，诸位还有什么疑问。”
沐恩收起手里摊开的文件，目光冷淡地看向下方。
即是面对着此时联邦内最位高权重的一千人，他却没有半分紧张，姿态舒展，神情放松，安静等待的时候显得格外文雅秀气。
议员内鸦雀无声，就连小声讨论和翻动纸业的声音都停止了，沐恩也不急，又过了两分钟，终于有人按响了手边的铃。
“西斯特少校，”一位在联邦中德高望重的议员站了起来，神态平和地发问：“在我提问前，我能先确认一下，你的言行的皆是出自于你个人吗？”
沐恩神情不动：“当然不是，这份资料是联邦牺牲了近百名战士的性命才换来的，无数科研工作者和监察系统工作人员夜以继日地工作，就为了将它们汇总，我只是它的发言人而已。”
“那我没有问题了。”议员坐了下来，他的态度不吝于在说——既然你连你的言行都无法保证，别的就更没有讨论的意义了。
另一名议员站起身：“西斯特少校，我能请问一下，您做这份报告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做这份报告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对近期的军部行动做一个汇报和解释，”沐恩回答，“第二个，则是对军部接下来的行动做一个解释。”
他话音刚落，议院内顿时嘈杂一片，有人失声惊呼：“接下来的行动？军部还想做什么？杀了那么多人了还不够吗？”
“真是一群疯子！我看威斯特将军根本没有问题，这根本就是理查德的阴谋！完全是他夺取联邦权利的阴谋！”
理查德回头冲说话的人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那人本来就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这下更是冷汗如注，生怕自己被理查德这个疯子盯上。
理查德拍了拍桌子，不大的声响，却让整个议院为之一静。
“安静啊，有问题摇铃发言，有什么新想法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让大家都来讨论一下。”
又是一名议员站起身，直指理查德：“理查德将军，我有一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
理查德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讲。”
“针对前段时间的大清洗，您是否包含了私心？这是否是您摄取权利的一种手段？请您当着前联邦公民的面如实回答。”
理查德答的很轻松，没有半点犹豫：“当然不是，事实上，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我已经准备好退役了。”
他一指沐恩：“我连继承人都选定好了——对了，这就是军部下一步的行动，我们要推选继承人。”
议员脱口而出：“一个omega怎么可以作为联邦司令官的继承人？！您简直是在胡闹！”
“你的思维很奇怪，”理查德纳罕道，“既不想我这样冷血的alpha继续做联邦司令官，恨不得我明天就滚蛋，又不想要一个温和点的继承人。”
他态度极好地问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一个温和派的alpha？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吗？”
议员咬牙道：“omega每年都有一次发情期，我记得西斯特少校是s级omega，那么他每次发|情期会持续一个月，难道您想让联邦未来的司令官每年都有一个月时间处于联系不上的状态？”
说到最后，他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omega的发|情期是全无理智的，他们脑子里只会想着交|配，如果把国家交到他手里，而帝国又在他发|情期期间挑起战争，那么联邦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这话很残忍，但是也非常现实，这也是许多omega在被拒绝加入某项工作岗位时最常用的借口之一。
沐恩冷眼看着他们再次提起自己的性别问题，却并没有被羞辱后的愤怒，只是平静地反驳他：“罗斯议员有所不知，我的腺体已经在前段时间的审讯中彻底坏死了，您的担心并不存在。”
罗斯哑口无言，在场众人心知肚明，那场审讯就是理查德得以将半个议院连根拔起的那根藤，只是，他们以为理查德是大获全胜，倒是没想过沐恩还在那场审讯中受到了这么重的伤害。
罗斯突然反应过来，好似找到了支撑，表情很快从不知所措转为了冷酷：“那你就更不能成为联邦司令官的继承人了，失去了腺体的omega比废人都不如，你是准备躺在急救室内指挥联邦军人作战吗？”
一旁旁听的雷蒙站起身：“容我打断一下，罗斯议员，你所担心的问题已经不复存在了。”
罗斯皱眉看向他：“雷蒙教授？”
“这是我们研究室最新研发的成果，”雷蒙将手边的手提箱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整个议会厅中的人看。
那赫然是一瓶透明的溶剂，乍看上去和水差不多，但是既然雷蒙把它摆在了这里，就证明了它一定不是普通的水。
罗斯迟疑道：“这是？”
雷蒙一摆手，骄傲道：“这是人造腺体，注射后会帮助失去腺体的alpha或omega平衡体内的激素，让他们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罗斯讥讽道：“正常人，可是战争并不需要正常人，我们现在要的是一个天才领袖！”
“当然，所以我们还研发了这个，”雷蒙将第二个箱子打开，露出一管莹蓝色的药剂，“这种药剂可以帮助人在一定时间内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甚至足以匹敌s级alpha。”
闻言，四周的眼神顿时狂热起来，盯着那管针剂的眼神就如同饿狼盯着肥美的羔羊，罗斯连着咽了几口口水，才急迫道：“那这种药剂岂不是能够制造出批量的s级alpha？”
这话一出，议院内更是骚动的厉害，坐在后排的议员恨不得伸长了脖子来看。
对于这些a级alpha来说，成为s级alpha就像是海|洛|因对于重度瘾|君|子的诱惑，没有人可以阻挡这种诱惑！
雷蒙遗憾道：“虽然我也想，但是很抱歉，这是不可能的。”
罗斯眼珠都鼓了起来，质问道：“为什么？”
雷蒙挠了挠头：“具体原理我很难跟你们解释，简单来说这种药剂发挥的作用是建立在注射者原本的基因上的，也就是说，你要先是s级的alpha或者s级的omega，腺体受损后注射这种药剂，才能拥有s级alpha的战斗力。”
众人期望落空，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去，极为不善地盯着雷蒙。
“雷蒙教授，如果针对这种药剂做进一步研究，有可能研发出可以将a级alpha提升到s级alpha的功效吗？”最开始发言那位年长议员沉声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这款药剂是沐恩主持研发的，将来有什么扩展，你们得问他才行。”
众人的目光又回到了沐恩身上，一时间都有些五味杂陈。
他们成为s级alpha的机会竟然掌握在这个omega的手里，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成为联邦司令官？
“好了，是时候进行表决了，”理查德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还是一样的，半小时后进行记票。”
年长议员目光沉沉地看着理查德：“理查德·威廉斯特，这就是你的目的吗？逼迫我们将一个omega选为联邦司令官？”
“你可以这么理解，”理查德摊了摊手，微笑道：“alpha已经在联邦权利顶层坐了太久了，享有着最宽容的环境和最富裕的生活，结果就是滋养出了半个议院的蛀虫，甚至不惜为了个人利益出卖国家利益。”
“是时候让你们清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