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同样是那间白色的实验室，只是，在这段录像中，艾克和艾伯特身边还多出了许多身穿防护服的人。
这些人在实验室中进进出出，陆续推进去什么器材，或是从里面带出一些多余的东西。泽维尔隐隐约约能猜到这些东西的用途，看得浑身发冷。
而艾伯特已经穿好了手术服，正躺在一张手术台上，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在那张苍老的脸上是藏不住的茫然和惶恐。
艾克拍了拍艾伯特的肩，像是嘱咐自己将要远行的老友，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又轻又缓，很容易让人放松心情。
“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这次实验成功率很高，我的老朋友，你实在不用担心。”
艾伯特腮帮子鼓了一下，强作镇定地开口：“当然，我相信你们。”
“对了，那个虫族的事怎么样了？”艾克想转移他注意力，免得他一直紧绷着，不利于手术开展，于是换了话题调侃道，“他不是想加入我们吗？怎么还没音信呢？”
“他？他就是个胆小鬼，说什么觉得技术不够成熟，想再等等，”艾伯特不屑道，“这也怕那也怕，虫族要是真交到这种孬种手里，我看它们离灭亡也不远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艾克语气温和地劝道，“你也知道，我们帝国有些特殊‘顾问’，他们口中的诺亚可不是这样的。”
……
听到诺亚的名字，泽维尔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身体紧绷地看着录像。
沐恩轻声问他：“他说的那些‘顾问’，就是你们虫族逃出去的那些？”
“应该是他们，”泽维尔郁闷道，“早知道他们这么麻烦，当初就该把他们全扔进母巢做养料。”
……
录像还在继续播放。
艾伯特显然没把艾克的话当一回事，他语重心长地说：“修斯先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贵国好像有些太过于看重那些虫子了。”
……
“修斯？”沐恩重复了一遍，“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名？”
两国互相给对方派间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间谍行走别国往往都会用假名，如果能够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那么很多事情都能事半功倍。
他当即把这个名字发给了瑞文，让他顺便查查这个人的具体资料。
……
那边，艾克……修斯对艾伯特说：“毕竟也算是“一家人”了，帝国对于有能之士向来看重。”
他的话充满了暗示意味，艾伯特知道，他这又是在催促自己彻底投靠帝国，也成为他们的“自己人”，当即大方的许诺：“只要实验成功，我们当然是‘自家人’。”
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沐恩定好回首都星的票，回头的时候看到泽维尔正坐在窗边发呆，便扬声叫他：“泽维尔，我们走了。”
“啊……哦，那林仲？”
沐恩扬了扬手机：“我给他办理了转院，明天就回转到首都星的医院去，我们得先回去了。”
泽维尔慢慢地走过来，拎起沐恩随身携带的装书的包，“那走吧。”
再次坐上星际航班，泽维尔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假寐，脑海内却乱成了一团。
就在几天前，他还和诺亚坐在一起前往首都星，这会儿诺亚却不知所踪。
他尝试过联系诺亚，那边始终无法接通。
“在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沐恩的问话，泽维尔静了一静才开口：“在想我大哥。”
沐恩只以为他是听到录像中那两人提到了诺亚，引发了泽维尔的情绪，安慰他：“别多想了。”
“我知道，只是……”
泽维尔闭上眼，恍惚又回到了几天前——在他和诺亚还被困在那个狭小的山洞中时。
泽维尔原本还在为见到了诺亚而惊喜，谁知下一秒，诺亚掏出一个黑匣子摆弄了一下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把两瓶药剂给艾克和林仲灌了下去。
泽维尔疑惑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诺亚扔了瓶子，拍拍身边的地面：“过来坐。”
泽维尔却站着没动，“你给他们喝了什么？”
“能让他们一直睡下去的东西，”诺亚说，“我们接下来的话，绝不能被任何人听见。”
泽维尔越发摸不着头脑，但是听说那药剂只是让他们陷入沉睡，也没有再纠结，走到诺亚身边坐下。
“大哥，你要说什么呀？”
诺亚舒出口气：“说秘密啊——人族到处都是监控，搞得老子天天都得装，说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这会儿终于没人盯着了，真他|妈不容易！”
“啊？”
“啊什么，听好了，把我说的话都给我记下来，知道吗？”
泽维尔郁闷道：“你说呗，只要是你脑子能记住的，我就能记住。”
诺亚直接扇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滚！”
“才不呢！”
“小弟，”诺亚整理了一下思绪，“从这里出去之后，我大概要‘叛变’了。”
泽维尔大惊：“你要给大嫂戴绿帽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叛变，我是说，我要叛出联邦了。”诺亚忍了又忍，才没又给他一下。
泽维尔不解：“为什么？联邦怎么了吗？再说这也不叫背叛吧，你本来也不是联邦的人啊。”
诺亚轻描淡写地说：“你还记得我们那些好舅舅吗？他们越狱了。”
泽维尔心头猛地一跳，“越狱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跑了，老二当时追去调查了，不出意外的话，也是跑到人族了。”诺亚伸出两个指头，“不是联邦就是帝国。”
“我已经把联邦找完了，还剩个帝国。”
“所以你要背叛联邦去帝国？”泽维尔积极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诺亚果断拒绝了他，“你得留下来，帮我查一件事。”
泽维尔失落道：“不帮，你又不带我玩。”
诺亚哭笑不得：“听着，我这不是在玩，而是……这么说吧，除了你我也没别人可信了，你要是不帮我，你哥我就腹背受敌了。”
“那……行吧，要我做什么？”泽维尔勉为其难道。
“我调查的动作太大了，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警惕，那些人如果想要杀了我，现在就是个好机会，不出所料的话，我们离开这里的路线已经被封死了，等外面那些联邦军队撤离，这颗星球就会爆炸，彻底把我们埋在这里。”
“那……这……”泽维尔险些跳起来，结巴了，“我们现在不该跑吗？”
“别急，”诺亚示意他稍安勿躁，“我手环里有一台sss级机甲，足够保证我们活下来了，我要你做的是另一件事——”
“你的身边有一个帝国的间谍，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确定了你的身份，这段时间不断地把你的资料传给了帝国那边。”
泽维尔瞠目结舌：“我身边？谁？”
诺亚眼神往旁边扫了一扫，泽维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林仲和艾克正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
想起诺亚来时，毫不犹豫先把他们彻底放到的动作，他试探道：“是艾克和林仲？不可能吧！”
“不确定，我只是觉得很大可能是他们，毕竟他们是这段时间离你最近的人，”诺亚眼神发冷，“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
“你留在联邦要做的，就是找出你身边那个间谍，控制住他……算了找出他身份就行了，然后联系你二哥，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如果真是这两人中的一个，那刚好一了百了，这颗星球就是他们的埋骨地，如果不是他们……”
泽维尔艰难道：“要……把他们留在这里吗？”
“难道你想带两个疑似间谍的人在身边吗？”诺亚横过一眼，语气冷酷。
泽维尔沉默了，从他的角度，确实不该带上这两人。
先别说间谍不间谍的，这颗星球马上就要爆炸了，他和诺亚跑不跑的出去还两说呢。
虽然诺亚有sss级机甲，但是谁知道一颗星球的爆炸会产生多大威力呢？
“大哥，”泽维尔轻声说，“不管他们是不是间谍，我都会带上他们的。”
见诺亚不赞同的神色，他继续说：“如果他是间谍，反正我们能逃出去，多带一个也不费多大的功夫，还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如果他不是……那他就是我的朋友，我们不该看着朋友就这么死去，不是吗？”
“那随意吧，”诺亚无所谓道，“待会儿b675星爆炸的时候要是扛不住了，就把他俩扔出去挡着。”
泽维尔立刻眉开眼笑，凑过去蹭了蹭诺亚，被诺亚嫌弃地用一根手指顶开了。
他从自己食指上褪下一枚戒指，戴在了艾克手上。
“这对戒指是我特意找人做的，里面各藏了一张芯片。”
诺亚举起手，示意了一下他另一只手上戴的那枚戒指。
“我在里面植入了一段视频，那间谍一直用假面示人，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干脆在每段视频里都用ai换成了不同的人的脸。”
“我离开的时候想办法给你留下一枚，你就装作是你捡到的，然后再引出艾克手上这枚，到时候把视频打开来看，要是谁的脸对不上，就是谁偷偷修改了视频，这个间谍自然就找出来了。”
“我手上这枚的脸是‘艾克’的，而艾克手上那枚……”
说到这，他停了半天，才继续说：“那一枚是瑞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