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齐天误食血玉珠
正当齐天与蚊子作斗争的时候，听到有东西踩在杂草上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明显。
齐天的注意力从蚊子上移开，攀着半人高的岩石向响声的来源处看去，黑不隆咚的，什么也没有。
缩回脑袋，齐天不解地挠了挠头，又从岩石侧面看出去——
只见黑夜之中，一个黑影站在他们布下的阵法之间，借着惨淡的月光，齐天看到黑影双手是平举着的！
在不同方位的齐衡和战羿也看到了，齐衡大喊：“砍断绳子！”
三人同时挥刀砍断拉着天罗地网的绳索，巨大的法网在九太爷头顶上落下！
九太爷呵出一口尸气，意识到被人算计，飞身而去！却被隐藏在杂草和树叶之间蘸了鸡血的墨斗线，砰地一声火花四溅，弹回原地！天网瞬间罩下来！
与九太爷接触的网面一阵一阵散发红光，九太爷在天罗地网内奋力挣扎，吼声震天！
齐衡：“收网！”
齐衡攥着天罗地网两角的绳子，战羿和齐天各攥一处，向各自的方位一扯！天网顿时收缩！紧紧包裹着九太爷！
确定绳索已经绑紧在树干上后，齐衡手执黄符正要贴在九太爷额头，却不想九太爷突然张开口喷出一股尸气！
幸而齐衡有所防备赶忙退后，未伤及眼睛，只是脸上布满白霜，齐衡用手拨开，又用柚子叶擦脸，但脸上有些发痒。
齐天跑过来问：“爸，您没事吧？”
“无大碍，”齐衡说，“九太爷嘴里有血珠，咱们必须——”
话没说完，九太爷突然发难，利爪硬生将天网撕裂！
眼看九太爷就要飞走，战羿将墨斗绳甩向九太爷，正好绑住九太爷的双脚，战羿往下攥，九太爷从半空跌下来！
齐衡：“墨斗线支撑不了多久！小天！你把九太爷嘴里的血珠拿出来！”
九太爷听到要拿他的血玉珠，更是生气，再次飞身去攻击战羿！
战羿一脚踹向九太爷，九太爷倒地后又直挺挺地站立，战羿跳起就来一招追魂夺命剪刀腿，双脚绞着九太爷的脖子，一人一尸倒在地上，战羿喊道：“快！”
齐天扑上去，九太爷见此奋力转了个方向，与战羿换了位置，齐天刹不住车，嘴巴压在战羿的唇上！
显然战羿也愣了。
在一旁挠脸挠脖子的齐衡激动大喊：“我让你拿血珠！血珠！”
齐天立刻爬起来，羞愤难当：“我知道！”
战羿犹如旋风般倒立着一跃而起，从后面扑到正要逃跑的九太爷身上，九太爷被压制在下方，战羿使尽全力将九太爷紧贴在地面，九太爷的双手压在身下与泥地之间，无法抓伤人。
战羿双手抬起九太爷的下巴：“拿！”
齐天跪在九太爷面前，犹豫：“太、太爷的牙齿！”
战羿：“刀！”
“儿子！接着！”齐衡将手里的匕首扔过去。
匕首在夜空中泛出一道寒光，齐天伸手一抓，却握到刀刃！齐天来不及喊疼，用刀撬开九太爷的嘴巴！
一开始九太爷死活不愿意张嘴，但闻到血腥气之后，张嘴就要舔，尖牙一咬一合地，齐天看着犯悚，要是再被咬到，他身上的尸毒就很难清除了。
齐衡：“快点！”
齐天：“你行你来啊！”
齐衡：“你老子我现在浑身痒！”
齐天：“……”
许是齐天的血刺激到九太爷，九太爷猛地向前，把齐天压在身下！九太爷张嘴就要咬齐天的脖子！
战羿担心齐天被抓伤，将九太爷的双臂向后一掰！咔嚓！骨头脱臼的声音！战羿用墨斗绳勒在九太爷脖子上，往后拉扯，九太爷牙齿咬合时发出咯咯的声响，齐天将匕首横着卡在九太爷牙齿上，想用手指伸进去拿出血玉珠——
咕咚。
一个东西从九太爷嘴里掉出来，不偏不巧落进齐天的嘴巴里了！
齐天第一感觉是血珠，但当齐天想吐出来时，嘴里的血玉珠却融化了，一股带着血腥气息的冰水流进齐天的喉咙，进入肚子！
齐天意识到不对，一脚踹开九太爷，连战羿也一并踹了！
跪在地上，齐天用手指抠喉咙催吐，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战羿和九太爷还在打斗，齐衡在一旁心急如焚地全身都挠。
“儿子！拿到了吗！”齐衡看不清楚齐天在干什么，以为齐天拿到血玉珠了。
战羿被九太爷踹了一脚，倒退好几步，到了齐衡身边，扯下齐衡手里的黄符朝在想越过墨斗线的九太爷掷去，并将藏于草丛里的弓箭提在手上，弓箭拉满，瞄准，黄箭射出，势如破竹般贯穿黄符之后既准又稳地射中九太爷的后背！
“砰！”
火花炸裂！
九太爷从半空掉落在地，四肢抽搐，战羿把长弓扔回给齐衡，捏开九太爷的嘴巴，借助月光眯眼细瞧，里面什么都没有。
而此时，九太爷原本饱满的皮肤迅速出现皱褶，继而变干，与一般僵尸无异，这也证明血珠的确不在九太爷身上。
战羿松开手站起来，齐衡两只手都在身上挠啊挠啊地走过来，恨不得两只脚也能一起挠。
“可以了，是全尸，也好给七叔公一个交代。”齐衡说道。
战羿看齐衡：“你中了尸毒。”
“我这尸毒只是覆在表皮上的，回去用糯米水和柚子叶洗洗就可以了。”齐衡说。
齐天还在抠喉，齐衡走过去拍齐天的后背：“儿子？儿子？”
看到他爸来了，齐天双眼噙着泪：“爸……”
“血珠呢？”
齐天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吐出来。”
齐天摇头：“没了……”
“没了？！”齐衡拧眉，“什么叫没了？”
“血珠掉我嘴里，融化了！”
“那你有没有感觉不妥？！”齐衡捧着齐天的脸查看齐天的脸色。
齐天说：“血珠融化之后，就像水一样进了我的肚子，我、我可能会拉肚子吧……”
齐衡眼角抽抽：“希望仅是如此吧。”
齐天：“……”
以往万一，战羿用墨斗线将九太爷捆了个结实，没有血珠的能量，九太爷只是一具普通的僵尸，加上有齐衡的符纸压制，也动不了了。
齐衡用朱砂笔在九太爷眉间一点，九太爷立刻闭上眼睛。
僵尸十分沉重，三人合力将九太爷搬上板车，由战羿推着板车下山。
一路上，走在前面的齐衡一直挠，走在最后面的齐天在打冷颤，他觉得冷，那种冷不是来自四周的山林湿气，而是从体内散出的冷。
黑夜中，村民守在山道出口，大伙儿似乎隐约看到从山林间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齐淼听说齐衡他们上山了，大半夜赶过来，又不敢凑近，于是吩咐村民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黑影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大伙儿心跳加速，齐淼故作淡定地指挥：“大家准备！我数三二一就开灯！”
待影子穿过夜雾，距离山道口不足二十米时，齐淼下令：“开灯！”
哗地一下，八盏高亮大灯和两盏紫外线灯同时开启！
“六弟！是我们！”齐衡用手遮挡刺眼的光线，眼睛快瞎了！
“是五哥！是五哥！快关灯！关灯！”齐淼让大伙儿把灯关了，留下三个照明的小灯。
齐天遭遇短暂性的失明，一头撞在战羿背上，战羿回过头去，看到齐天一脸茫然，齐天眨了眨眼睛，整个人恍恍惚惚地，身上还发冷。
战羿盯着齐天的唇，齐天抬眼，推他一把：“走啊！”
村民们上前来接过战羿手里的板车，齐衡嘱咐大家不要拿掉太爷身上任何东西，一行人收拾东西往村子里走去。
齐衡跟着板车边上走，齐淼问他怎么捉到九太爷的，齐衡一五一十说了，齐淼像听书一样津津有味。
战羿和齐天走在后面，齐天又打了个冷颤。
九太爷的尸身再次被运回祠堂旁的屋子内停放，七叔公拄着拐杖进来了，看到躺在棺材里的九太爷疑惑道：“这……”
“是九太爷。”齐衡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七叔公问。
齐衡：“应该是没能吸到人血吧。”
这个说法七叔公接受了：“原来如此，那接下来的事全交给你了小五，辛苦了。”
“七叔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看管不力。”
“诶，”七叔公摆了摆手，“看管不力是他们说的，不是我说的，我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我只是年纪大，老了，而不是糊涂了。”
齐衡笑道：“谢谢七叔。”
七叔公拍了拍齐衡的肩膀：“找到九叔的尸体我也放心了，虽然过了下葬的日子，但好歹也算可以重新下葬。”
“七叔，明天也是黄道吉日，宜下葬，且不与太爷相冲，虽不及之前的好日子，可也不错。”齐衡说道。
“好好好，那就明天吧。”
齐衡送走七叔公后，支开村民，留齐淼、战羿、齐天在屋子里，立刻挠脸挠手：“不行不行，我要去泡糯米水，六弟你来帮我。”
“哦哦。”齐淼跟着齐衡去了里面的小房子里。
战羿看到齐天嘴唇哆嗦，问：“怎么。”
齐天搓身上的寒毛：“没什么。”
战羿抬手去碰齐天的脑门儿，齐天躲开。
齐衡沐浴更衣后为九太爷做法事，齐淼亲自为先祖剪指甲、整理衣衫，齐天被战羿提回去泡糯米水。
被脱得光溜溜的齐天坐进浴桶里，冷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山泉水好冷。”齐天小声嘀咕，双手抱着胳膊。
夜半三更，齐天躺在床上蜷缩成小虾米一样，大夏天的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还是觉得冷，起床去把电暖炉拖到床边，插电使用，依旧冷。
躺在罗汉榻上的战羿没睡着，齐天的奇怪举动被他归咎为中尸毒的后遗症，他查看过齐天的伤口，已经愈合一半，往后每天泡三次糯米水就可以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战羿眯了会儿，骤然睁开眼，看到齐天披着棉被站在他身边。
齐天弯下腰去脱战羿的衣服。
战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