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往调查身份
林翼等身上的伤好了个大概, 就开始跟齐衡商量启程去调查许飞羽的事情。
齐衡很想劝他再养养，又很快放弃。以林翼对许飞羽超乎寻常的在意程度，没有查清这件事情之前, 林翼估计很难安心养伤。
正好, 他也一样。
这几日, 许飞羽不要命一般扑进他们怀里的画面和黎明之子那些人做的事情不停在他脑中交替闪过，让齐衡分外心烦。
心情烦躁之下, 齐衡烟都拿在了手里, 却因为顾忌林翼这个伤员, 又把没点燃的烟塞回了盒子里，点头同意了行程计划。
“好，我先订票，我们明天就去调查……”
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齐衡后面的话, 楚郁那张倦怠且苍白的脸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把医院当家住的楚郁是来探病的, 但此刻他的兴趣完全被另一件事情勾起来了, “咳咳~”
他用那双洞彻人心的眼睛盯住病床上的好友, 尾音微微上扬“你们要去调查什么？”
……
许飞羽正在给林翼挑礼物, 水果、营养餐之前几天都送过了，今天他选了花束。
金盏花、勿忘我再衬上满天星, 据花店的姐姐说，这是代表感情永存的意思。
许飞羽抱着花进了特殊对策部的医疗课。因为黎明之子之前大闹一场, 最近住院的执行官和搜查官很多, 电梯里也挤满了人。
许飞羽歪头看了眼拥挤的电梯, 又看了看怀里娇嫩的花朵, 果断选择走楼梯。他可不想专门送给的哥哥花失去了最美丽的模样。
一想到林翼看他时关切又温柔的目光, 少年就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楼梯, 直奔林翼的病房而去。
“林队！”许飞羽推开房门，然而这间单人病房的病床上坐着的并不是林翼，而是一位许飞羽从未见过的黑发碧眼的执行官。
对方看了不敲门就闯进来的许飞羽一眼，微微挑眉，可没等他说什么，许飞羽就又一步退回门外，扭头去看门牌。
房间号没错，但房间号码下的名字早已经换成了“执行课三队队长汲南”。
能住单人病房的，自然跟林翼职位相当。
许飞羽转身就拉住了路过的护士“之前住在这里的执行课二队队长林翼呢？”
“啊，林队长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护士还真知道，“他已经办理完手续出院了。”
许飞羽一懵，他每天都来医疗课探望林翼，却从来没听林翼或者齐衡他们说过打算今天出院的事情。
“他去哪里了？”许飞羽本能地追问。
护士闻言脸色微变，眼中带上了少许警惕之色，一字一句都带着提醒的意味“队长级执行官的行踪，那可是机密。”
换言之，许飞羽这个实习执行官根本没有探听林翼行踪的权限。
如果不是许飞羽穿着执行官的制服、戴着二队的队标，又因为天天往医疗课跑，在这些医护人员面前混了个眼熟，护士小姐说不定会举报他探听机密、行迹可疑。
许飞羽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直接掏出执行终端拨号给快捷键设置的第一联系人——林翼。
“对方处于信号外，联络失败，请您稍后重新再试……”
许飞羽一连拨了三次，都是同样的提示音。
为什么……
被闯了房间的三队队长汲南此时盘坐在病床上，手肘撑着膝盖，隔着房门托腮看戏。
他认出许飞羽了。
一进执行课就不停犯纪律写检讨的小孩，还是实习执行官就救下了自家队长和副队长，那可太有名气了，连他这个隔壁队的队长都有所耳闻。
甚至他还用小号混在底下低级执行官们拉的小群里，刷到了许飞羽一口气连过十几位中级执行官闯进教堂的小视频。
汲南抖了抖被子，放好枕头舒舒服服地靠了上去光见面这几分钟，他已经看出来许飞羽是个极其不守规矩、不服管教，对身份地位高于自己的人也毫无敬畏感……这点跟传闻中的一样。
但是，传闻还说二队队长林翼十分偏爱这个新人，如今看来就只是传闻而已，真的偏爱能出院离开都不知会对方一声？林翼可不是什么粗枝大叶到会在这种事情上疏忽的人。
显然许飞羽并不这么想。
他觉得，这应该是什么新剧情，大概要找到正确的nc，触发对话，才能知道哥哥林翼的下落。
于是，占据了林翼病房的汲南就成了他的第二个询问对象“你知道林队长去哪里了吗？”
汲南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唔，谁知道呢，也许……”
许飞羽才不会听完一个nc故弄玄虚的无效对话，确定他不是正确的触发条件后转身就走。
还想借机逗弄一下小孩子结果再次被无视了的汲南……
这性子也太自我了。
……
一整个下午，许飞羽都在医疗课到处询问林翼的去向，最终除了他人的警惕和白眼外，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少年才意识到，许飞羽跟林翼说是亲兄弟，但他们之间除了工作上的联系之外，再无其他。
当林翼不在特殊对策部，不接通工作终端的时候，他跟林翼就失去了所有沟通的渠道。
哥哥现在住在哪里？都认识些什么人？平时会去什么地方？会做些什么？……这些，他全都不知道。
做完今日份全身检查的楚郁一出检查室的大门就撞见了角落里捧着蔫哒哒花束的同样蔫哒哒的猫眼少年。
经过一下午的奔波，之前还被许飞羽相当爱惜的花束早就没了精神，就跟被抛弃的小猫崽一样。
“咳咳，你怎么……”楚郁的话没问完，就通过自己过人的观察力知晓了前因后果，“林翼他，居然没有告诉你他的去向吗？”
终于遇到了熟悉的角色，一下午失望了无数次的许飞羽猛然抬起头来，原本清亮的少年音已经因为数小时不停地询问变得干涩沙哑，但那双蓝色的猫眼在说起林翼时依旧像是点亮了傍晚黄昏的走廊“你知道林队去哪里了吗？”
他又问出了这个已经问过上百次的问题。
果然。楚郁在心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林翼他们要调查的事情，绝对跟许飞羽有关。
否则，友人那样温柔体贴的性格，根本不可能逃避般地绕开许飞羽，让小孩在这里到处找他。
不过，许飞羽的性格也是够执拗的。正常人再喜欢自己的上司，会到找不着人就不罢休的地步吗？除非……
楚郁无奈地弯下腰看着抱花的少年，给自己的好友打补丁“林翼啊，他跟齐衡一起去其他星球养病度假了，走得有点急，所以才没来得及通知你。”
“星际飞船上一般是无法联络的，再等等吧，等他到了地方会回你消息的。”
楚郁都这么说了，许飞羽也只能接受哥哥出院却忘记通知他的事实，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医疗课的大楼。
走到楼下的时候，许飞羽看了眼自己怀里早就被蹂躏得不成模样的花，将它理了理，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垃圾桶的正上方。
不把花扔进去，是他最后的倔强。
然而许飞羽一走，周围的环卫机器人便“唰”一下溜了过来，用机械臂将外面的玻璃纸和花朵分开，将花塞进了“厨余垃圾”的箱子里粉碎。
……
林翼和齐衡此时确实在星际飞船上，关于他们这次出行的目的，两人并没有告诉楚郁。
一来是为了保护许飞羽，在没有确定他有问题之前，知道少年拥有超凡能力的人越少越好；二来也是为了保护楚郁，毕竟他们知情不报的事情，一旦被审查课的人知道就成了把柄。
许飞羽救的是林翼和齐衡，怀疑许飞羽的也是林翼和齐衡，没必要把好友也卷进来。
再说楚郁那个身体，也经不起星际旅行的奔波劳累，知道这件事对于楚郁来说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所以即使楚郁问了，林翼和齐衡也把话岔了过去，没有透露相关信息。
如今两人的目的地就是资料上推荐许飞羽来首都星的星球——海蓝星。
许飞羽能够成功进入首都星中心城治安总署特对部执行官选拔的面试，他的身份资料肯定已经通过了审查，至少光从纸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林翼和齐衡在对许飞羽生疑之后也调阅过他的档案，意料之中地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破绽。
就算用星际视频通讯询问海蓝星特对部青训营分部的负责人，依旧存在信息造假的风险，万一负责人已经被收买了，他们反倒会打草惊蛇。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林翼和齐衡再三考虑过后，决定亲自去一趟海蓝星。
纸质档案和星网上的资料可以被篡改，负责人可以被收买，但一个人从小到大不知道要接触多少人、留下多少存在的痕迹，造假也造不了这么大范围。
只要他们亲自去一趟海蓝星，就能知道许飞羽究竟是不是从小在那个地方长大？还是说，他所有的履历都只是凭空捏造，“许飞羽”这个名字下，全都是虚假？
……
要说林翼和齐衡对自己的审视和试探，许飞羽真的一无所觉，那也是谎话。
他对大多数nc都不上心，但不代表许飞羽是一个非常迟钝的人。
当初裴寒一点细微的态度转变，许飞羽可是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并且把小伙伴堵在墙角质问了一通。
后来裴寒的态度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许飞羽至今也不知道他那段时间抽的是什么风。
但是哥哥他们……到底为什么啊？明明刚从爆炸中逃脱的时候哥哥还很紧张他、关心他的，为什么突然间就变得很冷淡？
不，应该说是表面和往常一样，但实际上变得很有距离感。
林翼的演技可比裴寒好多了，可人对于在意之人的直觉根本是不讲道理的，而许飞羽偏偏是一个会毫不犹豫相信自己感觉的人。
但是……一起经历过生死，难道不应该感情更进一步，开启甜甜甜的相处模式吗？
猫眼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而他最近低落的情绪，别说是一直关注着他的搭档裴寒，就连赵星洲都注意到了。
“喂，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赵星洲觉得自己真是闲得慌，许飞羽挑事儿的时候他被气个半死，现在许飞羽蔫了吧唧的，他又忍不住想问怎么了。
总之就是，有什么事情不在掌控范围内的暴躁感他很受不了就对了！
许飞羽闻言，倒没跟平常一样跳起来怼赵星洲。他接住搭档裴寒贴心递过来的温开水喝了一口，少见地表现出了不自信的模样
“到底，什么情况下才会突然就被人讨厌了呢？”他问。
赵星洲“……哈？”
是他听错了吗？那个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恨不得把“你们怎么想，爷才不在乎”写在脸上的许飞羽，居然有一天也会问出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