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正我要退货
对付低等级的克兽，用破灭弹、磁暴弹这样的特殊弹就可以解决。
作为选拔考试的第一名、第二名，裴寒和许飞羽在飞行移动射击活动靶这一项上，成绩都是s+，清扫低等级克兽的任务，简直就是一场两人的飞行射击表演秀。
这对儿新人搭档在克兽出没的上空并行而飞，一路掠过建筑和道路的时候，不停扣动扳机，沿途的克兽便无一遗漏地被特殊弹击中，然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飞在他们身后的智能辅佐官早早就变换成了飞弹发射器模式辅助进攻，但往往智能系统打出的子弹还没到达，那两个少年就已经干掉了敌人。
快速、精准、致命危险。
街边两侧，能量罩保护下的大楼内，无数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然后忍不住为之惊叹，还有贴在玻璃窗上观战的热血青年激动的蹦了起来，恨不能拿着武器跟他们一起上。
这是许飞羽跟裴寒第一次在实战中配合，但两人就像是已经磨合过千百遍一般，默契天成。
两位少年都颇感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对刚刚上任的搭档感觉奇妙了起来。
突然，前面拐角出现了一只体型比刚刚那些大的多的克兽，它抖动着身体，巨大的腹部一瞬间就瘪了下去，然后无数像是章鱼又像是蜘蛛，背上还长着透明翅膀的小克兽便一股脑蜂拥而上，朝着两人扑了过来。
不说实际攻击力，光是这种密密麻麻的视觉效果就让人头皮发麻。
许飞羽朝裴寒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对着克兽群扔出了带有电属性伤害和僵直效果的磁暴脉冲炸弹，许飞羽的智能辅佐官0518早早接到了指令，在楼顶天合适的地方变形组合成了一架高能炮。
许飞羽借着刚刚那波后退趁机熄灭飞行背包轻盈落地，操纵着炮管对着克兽就是一发炮弹。
“砰！”一声巨响，半个街道都是克兽肢体烧焦的味道。
高能炮威力稍稍有些大，在克兽尸体虚化之前就烧光了对方，留下了刺鼻的气味儿。
除了这一点小小的瑕疵，许飞羽和裴寒的清理任务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智能辅佐官提供的扫描地图上，只剩下了最初由队长他们负责的那个大家伙，很快，那个大红点也消失了。
用来进行队内联络的耳麦里，队长林翼的声音紧跟着传了过来：“我们这边也结束了，最后巡视确定一下……”
他的话没说完，智能辅佐官便发出了警报：
“封锁区内发现了快速移动的新克兽！”
林翼和齐衡看了一眼电子地图上那只莫名冒出来的克兽的行动轨迹，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从西边一队的区域流窜过来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智能辅佐又追加了一条信息：“监控扫描发现克兽前进路线上有未能及时撤离的普通市民，请二队迅速前往救援！请二队迅速前往救援！”
最后还是变成了麻烦的事态，一队那群眼高手低的家伙！齐衡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林翼的情绪倒是很稳，沉静又快速地道：“飞羽、裴寒，你们两个离那边比较近，先过去拖住克兽，我跟齐衡随后就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裴寒早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窜了出去，许飞羽微微愣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飞在裴寒后面的许飞羽看着前方不顾后果把速度提到最高的队友，忍不住微微蹙眉：
裴寒的飞行背包的速度已经超过警戒线了，许飞羽都能看到他身后微微发红的背包外壳，裴寒身后的智能辅佐0517也发出了警告声，但全都被裴寒无视了，还继续加快了速度，拼了命地往前赶……
……
一个普通的白领正在街上夺命狂奔，因为一些意外，他没能及时进入带有能量防护罩的建筑。
原本他还心存侥幸：只要躲起来，这么大地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刚好撞见怪物。
结果就是有这么倒霉！
他的肺部像拉坏的风箱一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呼气声，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慢：他，他实在，实在是跑不动了。
而他身后，无数条带着倒钩的触手已经涌向他，眼看着就要抓住他。
看到这过于惊险的一幕，街边罩着防护的大楼内的许多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一旦被克兽抓到，受伤都是轻的，要是被寄生，那才是惨绝人寰。
冲在最前面的裴寒赶过来的时候，克兽身上的钩刺几乎已经碰到了那个男人被汗水湿透的衬衫后背。
白发少年金色的竖瞳猛然收缩成线，一个加速插进了克兽和已经无力逃跑的男人之间，同时激发了手表上的方形护盾——
“咣！”触手跟能量盾狠狠相撞！
裴寒趁机用机械臂抓住那个人的双肩，想要带着人逃离，但克兽的触手比他们的速度要快的多！
早就被裴寒过度使用已经不堪重负的飞行背包，突然又增加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飞行速度和动作灵活性骤降，成功躲避的可能性太小了。
“呀！”写字楼里观战的人群又忍不住发出了叫声。
就在克兽的触手要将面前的两人围死的时候，一条抓索突然从侧面飞出，一下抓住裴寒，连带拽着那个男人一起飞速远离了克兽。
他们跟克兽拉开距离的下一刻，磁暴脉冲炸弹划过一道流光窜进了群魔乱舞的触手中央，具有扩散性的电弧在克兽身上带起一路火光，不等僵直效果结束，威力比磁暴脉冲炸弹更大的烈焰弹又呼啸着坠落在克兽身上。
“轰隆！”烈焰蒸腾，巨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再加上克兽濒死时疯狂的挣扎和咆哮，让地面都震了几下。
爆炸之前，许飞羽及时把裴寒和那位白领一起拖到了墙角，裴寒的护盾已经用掉了，许飞羽的还没有，此时刚好用来抵挡爆炸的余波。
手表上的这个护盾只能维持10秒，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够用了。
不过能量盾的面积有限，此时三人靠的很近，几乎是人摞人叠在一起。
白领男人靠墙，裴寒在中间，许飞羽撑着护盾在最外侧。
在外面烈焰弹点燃的火光中，裴寒偏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许飞羽。现在这样的距离，真的是连睫毛都能数清。
他心里存着的全都是自己的目标，自己的理想，满脑子都是自己一步一步都要做什么，认识许飞羽之后也只关注了对方的战斗技术，然后又不得不被少年让人难以招架的放肆性格牵着鼻子走。
是以，他居然到现在才真正注意到，自己的这位搭档，有一双湛蓝的，宛若碧海晴空的漂亮猫眼，微微上扬的眼尾，天然就透出一种底气十足的骄傲来。
“谢谢你，许飞羽。”在剩余火焰哔哔剥剥的燃烧声中，裴寒轻声道，“刚刚帮大忙了。”
因为自身的特殊情况，裴寒在青训营从未拥有过真正的伙伴。就算是分组训练时不得不跟他一起行动的学员，对方能不因为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而故意使绊子，裴寒就谢天谢地了。
真正在他需要的时候，愿意伸出手帮他一把的同伴，一个都没有。
许飞羽还是第一个。
能够把刚刚那些感谢和赞美小伙伴的话说出口的机会，他也是第一次有。
而听到他话的许飞羽眉眼一扬，神色里尽是理所当然的自信：“不用谢，小意思！”
最后，当炸弹的烟尘散去，三个人都完好无损地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周围几栋大楼中很快响起了欢呼声。
刚刚看过那么一遭，大楼里的人也有一种跟着命悬一线的感觉，现在劫后余生，非常值得为这个死里逃生的陌生人说出一句祝贺。
“那些孩子可真小！”有观战的人感叹道。
“能进特殊对策部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跟年纪大小没关系。”旁边有人接话道，“年纪小才更说明厉害呢。”
也有对自身安全更关心的人在转身离开窗边前叹气：“幸亏特殊对策部的人来的及时，派的执行官也顶用，不然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儿？”
“安心啦~”他的同事安慰他，“特殊对策部年年都在招新，人手会越来越充足的，而且今年的新人看起来也很厉害，他们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
……
等到齐衡跟林翼过来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被两个新人解决完了，两位前辈从智能辅佐提供的监控投影中看到了危机解决的整个过程。
队长林翼上前一步，神情温和地拍了拍许飞羽和裴寒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赞扬道：“干的不错，你们都很出色。”可以说是他带过的，最出众的新人也不为过。
齐衡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刻意把目光定在许飞羽身上，抱着手臂懒洋洋地说：“也就马马虎虎吧，勉强有我当年风范的十分之一。”
正因为被哥哥夸了而高兴的许飞羽：(→_→)……
果然，是个好讨厌的npc。
几人说话的时候，在之前的夺路狂奔中已经耗尽了力气的白领男人，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了。
松了那口气，他便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跟裴寒、许飞羽他们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我……”
不停颤抖声音和手脚，也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刚刚生死时速的惊吓。
至此，所有的克兽都已经被消灭，警报解除，电子警察们从各个地方呼啸着冲出来，给受惊的男人递上热水、毛巾和巧克力糖果。
在这一点上，它们跟旧时代的警察没什么两样。不一样的地方是，电子警察们拿出了一个镶嵌着绿色能量石的怀表一样的东西贴在了那个市民的额头上，而男人也任由它们动作，没有丝毫反抗。
便携式精神净化仪——用来稳定人类的精神状况，能够一定程度上消除近距离接触克兽带来的精神污染。
当然，仅限于不严重的那种。
不光是受惊的普通市民要用，齐衡也把两个小型精神净化仪摁在了裴寒和许飞羽脑门上，取笑他们：“新人还是用一下，温室的花朵们可经不起造作。”
裴寒比较听话，自己接过净化仪放在额头上；许飞羽则是对齐衡的所有动作都本能般地发出抵抗。
林翼无奈地揽过挣扎的许飞羽，接替齐衡的手按住了那个小巧的净化仪，温声道，“这个是为你好，乖一点吧，飞羽。”
刚刚还警惕地要挠人的许飞羽见是林翼，迅速放下了四处挥舞的爪子，表现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收回手的齐衡：“……啧。”
莫名有种不爽的感觉，从哪方面来讲都是。
不过最后智能辅佐官们结算的队伍功绩点一下子就挽回了齐副队长的心情。
理所当然地，力挽狂澜的第二队，比带新人带出失误放跑了克兽，还差点导致不必要伤亡的一队，拿到的队伍功绩点要多的多，按功劳分到每个人头上的当然也多。
出任务之前，一队的副队长薄修明还在大言不惭地唱衰他们二队新招的两个优秀队员，现在怎么样？
可想而知，一队跟二队汇合的时候，齐衡在薄修明面前有多扬眉吐气，阴阳怪气，气死对方不偿命了，林翼都没拉得住他。
同样第一次出任务的蓝毛少年封宣，以及另一个犯了错的新人看起来都有些灰头土脸，这一次封宣没有再瞪许飞羽和裴寒，沉默地跟在薄修明身后走了。
赢了死对头一城，心情相当愉快的齐衡对许飞羽这个虽然不服管教，但本事很过关的队员还是有了那么一丝丝满意，就一丝丝。
不过很快，齐衡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晚上，为了庆祝许飞羽和裴寒加入第一队，且首战告捷，队长林翼请大家一起去吃饭。
到了地方，定的是刚好四人位的卡座。
这种时候，不管是出于默认的上下级落座规则，还是私人关系的远近，都应该是队长林翼跟副队长齐衡坐一边，新人许飞羽和裴寒坐另一边，这刚好也是两对儿搭档。
结果，许飞羽就跟个小尾巴一样紧挨着林翼坐下了，并且看起来丝毫没有挪动的打算。
只剩下一时大意慢了一步就被抢了位子的齐衡，和面对这个火药味儿莫名浓重的场面而不知所措的裴寒傻站在原地。
认识以来十多年，只要是两人同时出席的活动，齐衡从来都是跟林翼坐一起的，没有例外，没有！
被抢了位子、抢了好友的齐衡：呵呵。
千不该万不该，他当初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同意把许飞羽这个小兔崽子放进二队。
他要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