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学渣被保送
斯星燃空洞的眼神傻盯着模拟考试的卷子，除了能读懂题目，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遇事不慌是每个学渣面对考试历练出来的技能。
他习惯性的啃咬自己的指甲，手肘杵在桌上，做出思考状轻抚下巴。
空洞的眼神反复的扫着题目，灵感总是在他脑中闪现，却不给他牢牢抓住的机会。
斯星燃仰天长叹，心里发着牢骚。谁出的题，老子是一点都不会啊。
他报复性的埋头对着试卷疯狂输出。
伴随着下课铃声，被榨干的水笔悲惨的倒在桌上。
斯星燃自动过滤老师嘈杂的讲课声，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窗外，他一本正经的臆想这次考试的成绩。
老师惊讶的看着他满分的成绩，在全班同学钦佩的目光下，挺起胸膛接受“黑马”的功名。
他想到这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咧着嘴对着窗外傻笑。
欧阳老师压制了整节课的愤怒在下课时决了堤，她冷着脸从牙关挤出嘲讽:“理科的试卷会就是会，不会也别瞎写。尤其是斯星燃，理综试卷写的满满的，一个题也没对。严重给老师的判卷工作增加难度！”
她甩给斯星燃一记白眼，踩着七厘米的恨天高，匆忙的奔赴下一个班级。
经常在后门打游击战的班主任，习惯性的敲了敲窗户，冷着脸罕见的示意斯星燃出来。
空荡荡的走廊回荡着老师们快速复习的节奏。“懂了吗？”是老师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在高三这个充满紧张压力的时刻，除囫囵吞枣的把知识咽下，又怎么有时间去精细的领会知识的本质。
哪怕是真的不懂，老师又怎会因为几个人的茫然，就舍弃绝大部分同学，给学渣逆袭的机会。
身在高三才能深刻体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处境。”
斯星燃沉默的抵在墙边，手下意识的抠弄着衣角。
他洗到泛白的衣领和粘满泥渍开胶的帆布鞋，让老师心里阵阵鄙夷。
“你知道我带的班级，一直都是百分百的本科上线。”王老师眼皮也不抬一下，权威的展示着自己的功绩。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你连三本线都没过。”王老师在陈述一个事实，同时也浇灭了斯星燃想咸鱼翻身的希望。
“我建议你弃考辍学，刚好你的家人今天也在。”王老师示意他跟上，二人到了学年主任的办公室。
叔叔婶婶穿着体面，搂着脚踩限量版aj的江嘉礼，这画面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江嘉礼像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而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他的肩逐渐的垮了，沮丧的低着头。
“你们商量一下吧。”王老师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他和江嘉礼虽同在一所学校，可成绩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雷打不动的学年倒数，一个是班级前几的学霸。如果不是因为江嘉礼“正方体”的身材，在学校收获一群小迷妹是不成问题的。
放弃意味着自我毁灭，而对于毫无存在感的人来说却是内心的解脱。
斯星燃着实不忍打扰婶婶一家，儿戏般的给自己找好出路——毕业后大不了去摆地摊！
他一副任重道远的样子，励志学好数学，只为了摆摊的时候不找错钱。
婶婶唧唧喳喳的声音吵的主任晕头转向的，才注意到远处的斯星燃。
他对着斯星燃轻摆手示意他过去。
“这是我们学校直升的大学升学部让我转交的信封。”
斯星燃迟疑片刻用双手接过。
主任妥协的推了推眼镜:“嘉礼这孩子蛮不错的，这是申请表你们回去填一下。”
叔叔激动的握着主任的手不停的道谢，主任看准时机关门谢客，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抓弄着自己的秃头。
斯星燃撕开信封，一字一句的读着。
亲爱的斯星燃先生: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卡尔斯宾1大学是位于江浙江杭州滨江区远郊的一所直升大学。和贵校有着广泛的学术交流。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贵校得到了您的资料，经过一致评估我们认为您达到了卡尔斯宾大学的入学标准，在此向你发出邀请。
请您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联系我校的霍启宽教授，他正在本市进行一次学术访问，届时会安排对您的面试。
你诚挚的,
銘雪。
“没发烧啊。”斯星燃把信放下，摸了摸额头，有些发懵。
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被保送入学，况且他还是永无翻身之日的咸鱼。
“一定是骗子！”婶婶一掌拍在信封上，说得斩钉截铁。
“这可是学年主任亲手转交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叔叔在一旁小声嘟囔。
“什么卡尔斯宾大学？连学年垫底的后后进生都要，说不准是什么不入流的野鸡大学，顶着虚名来招摇撞骗。”婶婶满脸的不信。
“去年我们学校排名第一的公衍煜也是保送的这所大学，他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连美国绿卡都有了。像这种只保送的大学，门槛不是一般的高。”江嘉礼难得如此关心哥哥的未来。
斯星燃知道公衍煜是江嘉礼的偶像。在大部分人还穿耐克和阿迪的时候，公衍煜已经开始用“香奶奶”和“古驰”一类的牌子。他是学校公认的校草，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更是数学从来没考过149，作文回回在学年传阅的超级学神。
有一次两个女生被学校公然处罚，因为她们为了争“公衍煜是谁的”而大打出手，不顾形象的扭打在一起，而公衍煜甚至连她们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斯星燃并不把公衍煜当做偶像，他一直觉得有些人生来就代表着完美。
斯星燃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有巨大的力量没有被挖掘出来，他开始幻想。自己有一天在众人尊敬的目光中咸鱼翻身，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斯星燃对自己还是有清晰认知的，幻想不过是给无趣的生活增添一丝色彩。
对他而言，未来跟现在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潭死水。
在这次的家庭会议中，他明明是会议的主角却像个局外人一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老实的搭在膝盖上，乖巧的看着叔叔婶婶和江嘉礼永不停歇的争论。
他听到发腻，起身走出了客厅。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剩下的三人依旧争论着这封信内容的真假。
婶婶和江嘉礼遭受了重大打击，如果这封信是真的，这可是个天大的馅饼，十几年都砸不到一个人身上，如今不偏不倚的砸中斯星燃？
婶婶一直觉得他一无是处，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优点。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发蔫的小孩忽然精神抖擞起来，这让江嘉礼怎么比的过他？
斯星燃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陷进软床中，像往常一样对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