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局势
沙匪据点的大帐内，母女勉强救下了，但情况并不乐观。
大帐内有大量致幻的草药，发现母女二人时，她们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容乐观。
几乎已经失去了认知能力，看到李棠与张灵杰的到来，第一反应是上前侍奉。
其中女儿伴随严重的内出血, 由于致幻药物的效力将痛楚压了下来，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还是来晚了啊……”
张灵杰叹气道。
“至少她们都活下来了，但药效结束之后，便是她们最痛苦的时候。”
李棠沉声道。
言罢，他独自一人查看那些致幻草药，其中有不少是沙漠地区特产。
这些玩意功能挺多，但每一样都带有一定毒性。
沙匪头子就是依赖这些致幻药控制手下、玩弄人质，然而他自己也是致幻药的沉迷者。
致幻药摧残了他的体质，导致他不到三回合便被张灵杰斩杀，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张将军，我有一个想法。”
看着这些致幻草药，李棠突然有一个主意。
“棠公子请说。”
张灵杰恭敬道。
经过这次事件，他已经意识到李棠的不凡，这位临渊王的侄子，并非蹭上来的草包，而是真有两把刷子。
尤其面对种种局面之时的沉着冷静，这是最难得可贵也是最可怕的。
“张将军，我想通过这些草药，调配一味特殊的致幻药。”
李棠开口道。
“啊？为何？”
张灵杰疑惑道。
“我想以毒攻毒，用致幻药使这对母女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虽说治标不治本，但我想她们会好受一点。”
李棠坦言道。
张灵杰闻言，沉默了片刻。
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治标不治本，事情已经发生了，将其忘记无异于自我欺骗。
然而等到致幻药的效力过去，回忆遭遇的种种凌辱, 张灵杰认为这对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母女, 很可能熬不过那关。
“棠公子，你且调配吧，我去外头看看那些沙匪的头颅砍好没有。”
张灵杰抱拳，离开大帐。
李棠着手开始调配药物，他很期待特殊的致幻药能够做到何等的遗忘效力。
因为他觉得，有朝一日也许他自己也需要服用这种药物。
两个时辰后，李棠与张灵杰带着解救出来的人质以及沙匪的头颅返回封京大军营寨。
带出去的一百精兵，只有几位轻伤，无一人阵亡，可谓大获全胜。
沙匪的头颅成排摆在营寨前方，看似野蛮血腥，但实则极大地刺激了将士们的士气。
临渊王感到高兴，下令全军今天伙食加肉加蛋。
张灵杰与李棠因此获得一众士卒的喝彩簇拥。
夜晚，临渊王找到李棠。
“棠儿——”
临渊王掀开帘子，揣着一瓶美酒而来。
“伯父。”
李棠起身迎接。
“我听张将军说了，他称赞你有勇有谋，令他心悦诚服。”
临渊王示意李棠一道坐下，同时拿出两盏杯子，将美酒满上。
“尽力而为尔。”
李棠笑道, 握着酒杯却久久不饮。
“棠儿可有何心事？”
临渊王察觉道。
“伯父, 容小侄多嘴一句，粮草的补给可还健全？”
李棠问道。
临渊王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等烈酒应该浸泡凉水，如此常温畅饮，反倒叫人心情烦躁。”
他如此说道。
“棠儿，端阳王行事不力，他的运粮队伍在淄州和寰州交界的山区迷路，时至今日我都还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
临渊王如实告知。
“那伯父，如今粮草可还充裕？”
李棠继续问道。
“前些时候省吃俭用，维持半个月不成问题，然而只能维持半个月，便是最大的问题。”
临渊王叹了口气。
“我部行军之目的乃是绕后夹击，正面不开战，我部需按兵不动。
高将军的信使已经传来消息，他已抵达苍渡州，苍渡侯态度热情，他不得不留。”
态度热情、不得不留……
这里头的深意，李棠已经品味出来了。
“最坏的消息不止于此，苍渡侯向他表露实力，苍渡州拥有兵力八十万，我大军兵分两路反倒使兵力暂时不如他。
苍渡州一直休养生息，但谁也没能预料到这八十万大军是怎么冒出来的，恐怕圣上也没预料到。”
临渊王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事情虽然能够一吐为快，但每次想起都会深深忧虑，只能借酒消愁。
“圣上可有应对之举措？”
身处后方的武贞帝想必都已经收到消息。
“圣上自然在继续调兵，不过后续增援的兵力只会压阵苍渡州，并且至多只能维持左路大军的兵力与苍渡州相等。
棠儿，我们不妨试想一下最坏的情况。
左路大军与苍渡州开战，双方兵力势均力敌，甚至苍渡州还占尽地利。
而我部深入敌后，很可能要被迫在却粮少兵的情况下迎战西域大军主力。
几乎双线都处于劣势，并且我部的劣势几乎是无法逆转的程度。”
临渊王说道。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的出现，哪怕性情高傲如高辛，都选择了“不得不留”。
“伯父，小侄虽无关键之策，但就粮草问题，或许咱们能从寰州本地获取一些替代品。”
“替代品？”
只见李棠从一盒木匣中取出一颗外形通红的枣状水果。
“此乃何物？”
临渊王问道。
“这是小侄在沙匪据点附近的绿洲发现的一味水果，形似枣但非枣，滋味极甜，晒干之后可长期保存。”
李棠禀告道。
“居然有此等好物？”
临渊王惊叹。
“可否让伯父我尝一尝？”
“自然可以。”
临渊王拾起那枚“红枣”，捏了捏，手感颇为坚硬。
放入口中，甜味极其浓密，几乎有些齁。
“此物水分颇少，若是大量食用，以此物之甜，饮水必不可少。”
临渊王评价道。
说实话，大漠如此干旱之地，饮水需求高同样也会是一门问题。
“伯父，世间哪又万能之物，绿洲之内水源尚且充足，若是真到了兵粮寸断的时候，此枣将会派上用场。”
李棠谏言道。
临渊王思考一番，最终点头首肯。
“棠儿，你且指个方向，我命人去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