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我学心理学的
艾米白了郑晓峰一眼,“我还主动一点?你不怕死男人把我欺负了啊?”
郑晓峰撇撇嘴,用诧异的眼神看艾米,“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个随身携带菜刀的主,还怕别人欺负?
你怕是巴不得他出手,你好打的他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艾米心虚。
她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才各自回屋睡觉。
下班后,艾米打扮的摇曳生姿,前去赴约。
张东淮看到艾米那一刻,眼神就不由自主往她胸口瞟。
艾米之前赴约,穿着都是延续工作中的风格,得体大气。
今天她打扮的很open,凸凹有致的身材被性感小裙包裹,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美腿。
盘起来的长发干净利落,零散的碎发慵懒又风情。
她鼻子上架着遮阳眼镜,妩媚中又揉进了飒爽。
总之女人味十足,野性十足,让男性激起征服欲。
张东淮打量艾米的同时,艾米遮在太阳眼镜后的眼睛也在打量他。
艾米以笑容掩面,笑容下是阴恻恻的内心活动。
狗日的男人,再我看,再看我。
再看我就把你阉掉!
艾米和张东淮见面时,郑晓峰也赶到了张东淮的家。
他按响门铃。
好半晌,屋里才传来女人疲惫但略显警惕的声音。
“谁?”
郑晓峰打起十二分热情,“女士您好,我是华市大学大三的学生,学的是心理学。
现代人生活压力太大,不少人都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心理问题。
征得社区同意后,我和几个同学在小区里挨家挨户敲门宣传。
如果您有什么精神压力,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免费的哦。”
郑晓峰说完,屋里静默了好一会。
他不知道门里的女人在想什么,于是把一张提前画好的符篆点燃。
这是他画成功的第一道符,足足画了三个多小时。
符篆的效果微乎其微,甚至都没达到低阶。
黄表纸快速点燃,一道很细微的,属于郑晓峰的灵力飘进张东淮家。
房间内的郁阳正抱着宝宝站在门前。
她透过猫眼细细打量外面这个年轻人。
当听到他说,他的专业是心理学时,郁阳有一瞬间动摇。
她最近对生活感到绝望。
她这么多年的学识经历告诉她,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正确的。
可最亲近的人,乃至是父母都告诉她。
不,孩子,生活没有问题,你身边的人也没有问题,是你有问题。
你应该学着调整,你应该感到知足,你应该感恩,你应该忍耐,这样你就会快乐了。
大家也就快乐了。
好好生活,不要作。
郁阳陷入两难,一直坚定的信念也出现摇晃。
郁阳想要向门外的郑晓峰求救,她抱着孩子的手因为紧张而收紧了些。
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妙妙,感受到母亲手臂的用力,还有她情绪的波动,哼唧着挣扎。
妙妙这个动作,一下就惊醒了郁阳。
她赶紧松手,倏地转身,冲门外发声:“不好意思,我想我并不需要。”
她神色焦急的抱着孩子往房间里走,逃避郑晓峰,也在逃避自己的内心。
郁阳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到了鞋柜,趔趄下护住孩子,自己单膝磕跪在地。
等郁阳站起来,膝盖肉眼可见的青了一大块。
明明这样磕倒的小事谁都会遇见,可发生在郁阳身上,就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郁阳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眼睛频频望向窗外。
张东淮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我要是你,我就从十六楼一头扎下去。
她要是真扎下去,是不是就获得自由了?
生活是不是再也没有办法欺负她了?
就在这时,郑晓峰烧毁符篆而散出的那道灵力,倏地附着在郁阳身上。
郁阳脑子瞬间清明。
内心涌起后怕。
她刚才在想什么?!
跳楼?她是疯了吗?
郑晓峰等级尚低,虽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但他隐约判断,符篆已经生效,于是出声提醒:“女士,这样,我把电话号码贴到你的大门上。
如果未来你遇到问题,可以打电话过来咨询。
……那我就先走了。”
郑晓峰转身往电梯处走,内心默数123……
四还没有数出来,郁阳的声音从门里传来,“等等!”
她的声音清澈,还带着沉着的自信,与刚才怯懦的拒绝截然相反。
郑晓峰那道符,是请教姜一后画的。
符上的灵力可短暂强大精神,清明大脑,恢复人本真的样子。
看来郁阳在没有遇到张东淮以前,也是个独立自主的新女性。
郁阳咔哒一下打开大门,放郑晓峰进门。
郑晓峰余光打量她。
女人穿着件旧睡衣。
虽然洗的干净,可因为衣服年头太长而宽大不合体。
洗多了的衣服泛白,看起来始终旧旧的。
女人的头发油乎乎,用个大夹子夹在后脑上,垂下来的头发凌乱不堪。
郑晓峰看了看郁阳怀里的孩子,还有房间。
孩子难带,但小娃娃的衣服干干净净,房间也整整齐齐。
这一切都和女人凌乱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干净和整洁,都是女人心血换来的,明明居功甚伟,却刻意被忽略,甚至认为是应该的。
郑晓峰符篆的力量实在太小了。
郁阳把他请进来以后,符篆的力量就消失了。
现在郁阳坐在沙发上,尴尬的不知道该说啥,空气一时间凝固。
郑晓峰在联发地产当了这么多年的高级助理,什么大风大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他笑的爽朗,开始寻找对郁阳来说最轻松的话题当切入点:“你家的孩子好可爱呀?小朋友你好呀。”
“天呀,你看小朋友还对我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郑哥哥~”
郑晓峰表现的很真诚,没有半分虚伪和作假,郁阳紧绷的情绪缓解不少。
郑晓峰趁热打铁,话锋一转,对郁阳道:“女士,我是学心理的,您之所以请我进来,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陌生人,和您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您需要人倾诉,可以和我说,无论是夫妻关系、工作关系、育儿烦恼、金钱压力、婆媳关系,都可以说。
我可以当你的树洞。”
郁阳听后,眼底有慌乱,她一手护妙妙,另一只手试图掩盖睡裤上一块比较大的污渍。
那是喂妙妙吃晚饭时撒的菜汤,还没来得及换。
“郑……医生。”
“你别叫我医生,叫我小沈,我还是没毕业的学生呢?”郑晓峰忽略自己眼角的皱纹,大言不惭的说。
郑晓峰可能也觉得自己这张沧桑的脸,扮演没毕业的学生,有点没说服力,于是补充道:“我确实长的比较着急。
我们班同学也老拿这说事,说我长的像他们前辈。
最可气的是,有回我听到他们偷偷议论我。
说我老,说我丑。
刚开始我不屑,听得多了,就有几分相信。
我自卑敏感,认为肯定没前途,未来完了。
后来我妈知道了这件事,她和我说,那群狗东西说的话你也信?
啊呸!长的老成的人三十岁之前吃亏,可三十岁之后就像冻龄了一样,扛老着呢。
我后来还刻意去看那些长的比较着急的人,发现我妈说的对。
后来我超自信!”
这些话当然不是郑晓峰的真实经历。
他是在用语言试探郁阳的反应。
如果郁阳对被人嘲笑,被人奚落的经历没有同感,郑晓峰就打算再个切入点。
郑晓峰的话一出,郁阳若有所思。
好半晌,她才开口,“你也有被人嘲笑的经历啊。”
郑晓峰赶紧道:“有个这样的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如果有个人每天在你耳边说一件事,你刚开始非常反感,绝对不信。
可那人还是在你耳边天天说,你就从绝对不信,变成半信半疑。
如果那人再继续,你的半信半疑就会变成深信不疑。
犯罪分子搞得传销,就是用的这种方法。
把人关起来,收走手机让他们不能接触到外面的信息和世界,然后天天给他们讲课,让他们达到深信不疑的状态。”